大夫再一次急忙赶来,众人慌忙让道。虞鸿更是心急地说道:“大夫,快看看我女儿到底生了什么病!”
“虞将军稍安勿躁,待老夫先把把脉。”说着,便伸出手放在了虞长扇的脉搏上。
出于上次对大夫的恐惧,虞长扇猛然回过神来,还以为又要挨针扎,蓦地跳了起来,挣扎着喝道:“我不要扎针,我不扎针,快放开我!”
上官惜玉看到,心如刀绞,不禁想到大夫曾说过扇儿或许是得了失心疯……
虞鸿却粗眉紧蹙,对虞长扇如此娇蛮任性毫无礼节可言的行为再也看不下去了,勃然大怒,沉声喝道:“扇儿!给我安静!”雷声般轰鸣不绝于耳。
仅仅一句话,顿时震得虞长扇停了下来,呆呆地站立着,更让在场所有人都猛然一惊,噤声不语。
“大夫,扇儿到底得了什么病?”尤其是她满脸满衣襟的血,触目惊心的,却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刚刚被虞鸿震慑得颤抖不已的大夫忽然想到了什么,砸了咂舌,又摇了摇头,终究只能说道:“禀将军,虞小姐脉相平稳,并无异常。”
看到虞长扇刚才如此疯癫之举,若是认为她正常那才不正常呢?因而作为从小便看着虞长扇长大且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里又怕摔了,甚是宠爱,而且甚至她的品性,识诗书,知礼节,温文尔雅,落落大方,从未有过半点逾矩的地方。
可想而知,当府里的人,尤其是虞鸿和上官惜玉看到虞长扇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有多震惊了。
“庸医!”虞鸿勃然大怒,明眼人都看出不正常了,真是枉为仁医!
大夫立刻吓得跪倒在地,百花的山羊胡也跟着他浑身的颤抖而抖动着,“虞将军,老朽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欺瞒!”
“那么这血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流那么多鼻血?”其实细细看去,虞长扇确实神采奕奕,双眼炯炯有神,没有一点儿病态,但是更觉心里没底。
“因为激动气血上涌而至,并无大碍。”大夫小心地说着。
虽然刚刚已经被众人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是虞长扇仍旧无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生怕还是流出来似的,只有她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还想找虞鸿谈谈,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凶神恶煞的一个人,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了。
“好了好了,下去吧!”虞鸿早已没了耐心,再不想动气,便让大夫回去了,但是看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长扇,心底揪痛不已,尤其是想到某些事,更烦躁不堪,于是便让娥儿先扶她回去休息了。皱紧了粗眉,暗自下定决心,即便扇儿痴了傻了,他也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进宫……然而,隐隐想到以后,鹰眼中又黯淡了几许,他极力这样做,日后扇儿会不会恨他?
却也只是想想,眼神便立刻变得精明而高深莫测,他沉声说道:“尹钟,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
“是,老爷。”一个中年男人应声道,虽样貌平平,却无不透着一股成熟稳重、干练却又睿智的气息。
望着尹钟离开的背影,虞鸿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虞长扇被娥儿搀扶着回到了闺房,上官惜玉也满心心痛地跟了来,一再确定虞长扇确实没有其他外伤,然后吩咐了下人烧水让虞长扇洗去那触目且腥甜的血迹,这才靠在洪妈的身上颤颤巍巍地离去。
“小姐……”看到虞长扇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娥儿不禁担心地喊道。
水桶里热气腾腾,虞长扇一张脸却仍惨白如纸,今天的打击太大了,昨天突然来到这莫名其妙的世界,还被莫名其妙地扎针,今天又有两把锋利的大刀架在了脖子上,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好似只要稍稍一动便会割破动脉,那么自己就变成血喷泉了,接着便是虞鸿惊天震地、地动山摇的大喝,又让她脆弱的小心肝猛然一颠,差点震出内伤来。
猛然间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正给自己撩水的娥儿的手,桶里的水也顿时“哗啦”作响,骇得娥儿差点就此一头栽进水桶里。
“娥儿,你不是说虞家老头,咳咳,我是说我爹他……”一想到他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得又改了口,“呸呸,你不是说他还什么深明大义吗!?”
“啊,小姐……”别看虞长扇个子不高,略显瘦弱,但是一只鸡爪子力气倒是很大,抓得娥儿直叫唤,“小,小姐,老,老爷他确实很深明大义的,他虽然身为将军,驰骋战场,所向披靡,但在家里从来都是一副沉稳且注重礼节的模样,尤其注重对你的栽培,今天这样勃然大怒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呢!啊啊,小姐,好疼!”
“唉!”虞长扇长叹一声,猛地放开了娥儿,也不能怪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倒霉了,这两天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然而,想到这儿,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闪过一张高贵不凡、倾城动人的美人脸来,唇瓣不由得也跟着酥麻起来,脸颊一红,蓦地想到了那个美男,心下又是一黯,原来最倒霉的莫过于初吻被夺了,唉,还是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看到虞长扇的脸终于有了血色,娥儿这才安下了心,继续为其梳理乌黑柔顺的长发。
虞长扇还在气怒,那个男人虽然美的让人窒息,但不仅夺了她的初吻,还害她流了一大滩鼻血,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下次见到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着,忽然嘟起嘴恨恨地问道:“娥儿你说,那个媚眼如丝、眸若星辰、腰肢款摆、妖娆百媚长得一副女人样妖孽般的男人是谁啊?”
娥儿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不用想便知小姐说的是何许人也,但是小姐,你这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呢?溯月王爷有你说的那般女人气吗?明明那般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温文尔雅、高贵不凡,被小姐这么一说,好似真的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了!
心里虽是这般想着,嘴上可不敢这样说,但仍旧一脸花痴地说道:“小姐,你是说溯月王爷吗?”
“溯月……”虞长扇喃喃琢磨道,但立刻咂舌,“啧啧,你看,连名字都那么女里女气的!”
娥儿又是一怔,突然觉得小姐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呸呸,那是文雅!忽然想到小姐以前可是对溯月王爷异常敬仰,尤其是对他的才华,更是赞不绝口,难道因为失忆了就全忘了吗?神色微微有些黯淡,略有感慨地说道:“小姐,你都忘了吗,你以前对溯月王爷可是倍加倾慕的!”
“呃?”虞长扇不解,但立刻尴尬地回道,“呸呸,谁会倾慕那样一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娥儿你莫要胡说!”
娥儿深知自从小姐失忆以后和以前判若两人,便不再与其争辩,于是顺着说道:“好好好,小姐才不会喜欢王爷呢!”
虽说一提到那个男人虞长扇便恨得牙痒痒,但是因为那个吻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只是,忽然想到在虞鸿门外听到的话,心里一骇,“娥儿,你之前说的皇帝就是那个叫什么平阳的人吗?”
“嗯,是啊,溯月王爷正是平阳陛下的皇兄。”
“皇帝要选妃?”电视剧里那些个皇帝都是三宫六院,虞长扇不禁怀疑那么多女人能消受得了吗?但是一想到虞鸿的话心里就没底,还是确定下比较好,必定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前些天倒是张了皇榜,只是说来古怪,”娥儿忽然凑近虞长扇,神经兮兮地说道,“当年先皇极其宠爱的云妃诞下平阳陛下后便去了,便有谣言盛传平阳陛下为不祥之人,定会殃国殃民,但是心痛不已的先皇不顾反对,再加上陛下从小便心胸开阔不拘小节,而且长得和云妃有几番相似,便更得先皇的喜爱。然而,或许是因为难产,又或许是因为阴盛阳衰,陛下自小体制便不好,还伴有隐疾,天气稍阴便咳个不停,身体甚是虚弱,有人还传撞邪了呢!但是自从平阳陛下登基以后,便少有闲言闲语了。只是更邪乎的是,梅太后为陛下选了几次妃了,但是除了梅太后的侄女李思思丽妃以及富贾华欣荣之女华妃相安无事,其他几个妃子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为此特查了一番,终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总之邪的很呢!”
光是听娥儿说说,便背脊发凉,浑身打颤。没想到当今皇帝陛下竟然是个病秧子,最恐怖的是那些妃子的下场……啧啧,真是耸人听闻啊!她可不想步她们的后尘!
看来若是想要说服虞鸿放了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从这里逃脱。若不是那个一脸妖冶的溯月王爷多管闲事阻止她跳井,或许她早就回到现代了!想想便莫名来气,“哗啦”一声,猛地从水里站起身来,温热的水顺着光滑白皙的身子便往下流,花瓣也顺势贴在了她的身上。
娥儿大惊,蓦地别过身子,大骇道:“小,小姐,你你你没穿衣服,小心着凉!”即使同样身为女人,即使从小便开始跟着小姐,但是看到小姐这么一丝不挂地出现在面前,不免有些尴尬和羞赧。
“啊啊,衣服衣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虞长扇双手抱胸,慌乱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