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扇走进寝宫便四处张望寻找床铺,发现在里间,便打着哈欠说道:“啊……困死我了,我要去睡了,你们下去吧。”说着,便要挣开两人的搀扶向里面走去。她本来睡了一天,理应精神倍佳,然而刚刚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再加上屁股不断传来的刺痛,身体反而更累了,现在只想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娘娘,不行啊!”冬雪立即提醒道。
“什么不行?”虞长扇皱了皱眉,难道她还不能睡觉了?
“娘娘,今晚可是,可是……”一抹红云顿时爬上了冬雪的脸颊,她竟羞得说不出口了。
“可是什么?”虞长扇眨巴着眼诧异地问道。
“可是皇上和娘娘的圆房之日。”冬雪突然一口气说了出来,脸蛋早已红透了。
“什么!?”虞长扇顿时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圆房?不是说皇上有隐疾吗?但是细细想来,这皇上肯定是要面子的,圆房应该只是个形式,嗯,就是这样!终于想明白了以后虞长扇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的,长长吁了口气,平静多了,“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啊?”不会就这样一直干等着皇上吧,她会困死的。
“娘娘,接下来就是沐浴更衣之礼了。”明珠解释道。
“沐浴?”虞长扇挑眉,还有这样奇怪的礼仪?突然想到妃子们都是这样沐浴完后被皇上吃干抹净,脸颊不禁火烧火燎的,不觉红到了耳根,呸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是啊,娘娘,请随奴婢来。”明珠说着,便搀扶着虞长扇向后殿走去。
“等等!”虞长扇站定,却不想屁股上传来阵阵刺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嘿嘿,我的屁股,呃,受了点儿伤,暂时不能沐浴。”
“娘娘,沐浴之礼必不可少的,若是娘娘不接受,奴婢,奴婢们只能领死了……”明珠惶然地说道,她和冬雪可是太后娘娘赏赐虞妃,受了特别嘱托侍候虞妃的,若是服侍不周,便只有以死谢罪了。
看到两人眼眶湿润,虞长扇于心不忍,不禁无奈地摆手,“好了好了,我洗就是!”她生平最受不了别人哭哭啼啼了。
“谢谢娘娘!”明珠和冬雪同时惊喜道。
算了算了,就算我倒霉,唉,我的屁股啊,苦了你了……虞长扇苦着一张脸跟着明珠和冬雪走去。
来到后殿才发现原来后宫之中会有这么大一个池子,冒着整整热汽,水汽氤氲,朦朦胧胧。
“娘娘,奴婢为你脱衣吧。”说着,冬雪便要为虞长扇解衣。
哪里习惯被人这样侍候,虞长扇赶紧抱胸,尴尬地道:“那个,我自己来,你们先出去吧!”虽说在虞府都是娥儿在一旁侍候着,但是在两个刚见面的人面前脱衣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娘娘,让奴婢来吧。”冬雪坚持,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另类的主子,居然不要人服侍,不禁异常诧异。
“你们再不出去,我可就不洗了哈!”虞长扇刻意板着一张脸道。
骇得冬雪和明珠均是一颤,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说道:“娘娘,奴婢们就在门外,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奴婢。”
“好好,我知道了。”虞长扇一脸无奈地说道。
终于送走了两个人,虞长扇舒了口气,缓缓来到池边,皱了皱眉,终究还是不想为难明珠和冬雪,慢慢退下了衣衫,赤脚下了水。
温暖的触感袭来,心里也暖暖的,只是当全身浸入水中之时,屁股仿若被火灼烧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虞长扇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激起一阵水花,“哎呦,咝……痛死我了!”
“哦?哪里痛啊?”
身后突然传来的清泠却有些孱弱的男声,虞长扇骇了一跳,啊,完了,怎么有人?蓦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浑身赤条,再一次躲进了水里,即使屁股再疼她也不敢再轻易动弹了,脸颊早已滚烫滚烫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羞愧地无以自容,她没法见人了!
“你,你你是谁?”刚问出口心里便隐约猜到来人的底细了,心里更是惶然不堪,皇上怎么来了?
“呵呵,你说呢。”男子轻笑,却也不想惊坏了虞长扇,不禁笑着说道,“你尽快,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便转身离去,脸上擎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忍不住这氤氲潮湿的水汽,蓦地咳嗽了一声,只好跨步离开了。
听到咳嗽声,虞长扇更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不禁大骇,“我在外面等你”这话为何听起来这么暧昧这么别扭呢!想想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淡定淡定,这只是在演戏而已,嗯嗯,不错,是个形式而已!”
虞长扇自我安慰,虽然安心多了,但心底仍旧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虞长扇心里五味杂陈,现在真想一辈子都躲在这水里不出去,那样的话就不用出去面对那个陌生男人了。然而屁股上传来的刺痛再一次提醒了她,虞长扇紧咬着唇瓣硬撑着,希望躲过一时便是一时。不过终究还是站了起来,从水里走了出来,缓慢地擦拭着身体,望着那繁复的衣服就头疼,一件又一件的,她根本分不清该怎么穿了,无乱套上一件,便硬着头皮唤了句:“明珠?”良久没有回应,又唤了句,“冬雪?”还是没人回应,虞长扇实在是无奈,明明说在外面等候的,现在倒好,竟然都不见了,唉,只能自己穿了……
甚是无奈,饶她是设计师,也搞不懂这古人的衣服,想到男子刚刚说的话,又不能不穿,所以将那些衣服如数全部套在了身上,该系的系,该缠的缠,一通胡乱捣鼓以后才缓缓赤脚走近房门。
虞长扇蹑手蹑脚,将耳朵贴近房门,试图确定皇上所在的位置。只是,听了半晌儿也没听见个什么声音,有些烦躁地踱着步子,知道自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终究得面对,于是横心打开了房门,向大厅走去。
心底还是忐忑不安的,乌黑的长发上水滴缓缓坠落,落在她白皙的锁骨上,砸落在地板上,竟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一抹清泠的响声,“嘀嗒,嘀嗒……”骇得虞长扇嘴唇发抖,心里虽然笃定圆房不过是形式,但是还是没底打,万一传言有误她岂不是栽了!
然而,预期的惶恐并没有到来,客厅里哪里有什么皇上的影子,只有一个人,正悠然地坐在坐榻前饮茶。虞长扇眼睛一亮,顿时惊喜万分地奔了过来,“萧青,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望着这穿着古怪的虞长扇乐呵呵地奔了过来,平阳不禁皱了皱眉,诧异道:“你怎么穿得跟个粽子似的?”
“这个啊?”虞长扇指了指自己身上乱七八糟套上的衣服,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害怕皇上嘛!”
“你怕皇上?”平阳轻笑。
“嗯嗯嗯!”虞长扇猛地点头,也顺势坐在坐榻上,拿起茶杯便倒了杯茶,压惊似的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萧青,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皇上呢?他走了没有?”
平阳露出温暖的笑意,只是一张脸有些病态的苍白,让人看着心疼,“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
“你不是当差的吗?”虞长扇想了想。
“嗯,那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原因了吧。”
“啊!”虞长扇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给皇上当差的啊!”只是还是有些诧异,既然他是皇上的侍卫,为何去接她的不是他反而是另一个男子呢?
平阳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悠然地饮着茶,表情淡然,猜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原来如此……”虞长扇彻底安心了,这样看来皇上是回去了,她总算安全了,突然感觉怪怪的,蓦地想起自己的屁股,猛地跳了起来,“啊,差点忘了,疼死我了!”
看到虞长扇一惊一乍的模样,平阳微微蹙眉,然而紧接着,平阳简直要吐血了,只见虞长扇揉了揉屁股后便东扯西扯想要将身上缠的跟木乃伊似的衣服扯掉,不禁尴尬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脱衣服啊!”虞长扇直白地说道,刚刚都是害怕皇上才将这一层又一层的衣裳硬是套在身上的,紧窒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既然皇上走了,她得赶紧扯下来。
平阳本就苍白的脸上更骇得惨白了,却是异常诧异,第一次见虞长扇便觉得和王兄曾经所荐时的描述相差甚远,现在看来却更是天壤之别,一个大家闺秀怎能轻易在男子面前脱衣服呢?不由得皱紧了眉。
虞长扇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将那些裹在衣服外面的套衫都解开,不然铁定窒息而死了。而且潜意识里便觉得萧青并非是陌生人,所以更不会避讳什么,却完全忽略自己现在可是深处封建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