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用担心,她只是撞破了点皮而已,一两天就没事了,不会死的!”傲月看了看李偲偲,满不在乎的说。
她就是不给李偲偲用药,就是要让李偲偲也尝尝这种痛的滋味。
试问,这点皮肉之苦,又岂能跟她前世那种生生撕裂痛楚相比?
“月儿!傲宇!”这时,南宫离和赫连城也匆匆地回到了那里,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偲偲怎么了?”
傲月还未答,南宫傲宇却抢先答过话:“爹,您快让月儿妹妹救救偲偲吧,偲偲都流好多血了,她会死的,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
孩子的心最执着,正如此时的南宫傲宇一般,他觉得李偲偲对他很好,于是,认为她就是好人。
“月儿,还等什么?快给偲偲看看啊!”南宫离不明白就里,听了南宫傲宇的话,亦催促着傲月为李偲偲上药。
“爹,放心吧,她不会死的!”至少现在她不会让李偲偲死,傲月心想。
“这是什么话?我当然知道她不会死,可是,她在流血,难道你不应该先替她止血吗?”南宫离亦不明白,自己平时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眼前的这个,明明就是自己的女儿,可是,却前后反差那么大,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让他无法接受。
“爹,您没看到女儿手上没有任何医药吗?”傲月既委屈又生气,她气自己的爹怎么会那么糊涂,怎么会为了李偲偲而如此。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南宫离正待发作。
“将军,还是先叫人把李姑娘扶回房再说吧。”一旁的赫连城连忙接过话,他知道傲月一向对李偲偲不满,此时让她去救李偲偲,傲月无疑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于是,南宫离即命人将李偲偲扶回了房里,而傲月在南宫离的‘逼’着之下,还是粗糙地替李偲偲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月儿,偲偲她没事了吧?”出了李偲偲的房间,南宫离便关心地问道。
傲月心中无奈亦气,摇摇头,面无表情地答道:“爹,放心吧,她死不了!”李偲偲的那条贱命顽强得就跟小强一样,这么一点点皮肉之伤,又岂能要她的命?
“月儿,你跟我来一下!”南宫离望着傲月,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抿了抿唇,并示意她跟他到书房。
“月儿……”一旁的赫连城有些担心地叫住了傲月,他太了解南宫离的性子,傲月去了一定少不来一顿骂。
“连城哥,放心吧,没事的!”傲月向赫连城投去一个安心的笑容,心却异常的沉重。
赫连城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总觉得傲月的背影是如此的沉重,像压了座大山一般,他努力想要为她减轻一些负担,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靠近她的心。
他怎知,傲月早已画地为牢,不准任何人进去,亦不让自己走出来,前世的仇恨早已浸入她的骨髓,每个回忆,每个画面都让她痛到窒息,恨如气球一般在她心日益增长,总有一天会爆破。
书房里。
“月儿,你告诉爹,为什么你当初要把偲偲卖到玉仙楼去?为什么你总是处处针对她?她那么乖巧,哪里得罪你了?”一进门,南宫离就忍不住质问道。
傲月早就猜到他有这么一问,可却不好回答:“爹,她来到南宫府不过半个多月,您真的了解她吗?哥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清楚,你说她一个这么美的女子,会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哥吗?”
傲月苦于自己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当然,她说了,人家只会当她是白痴,甚至是把当成跟南宫傲宇一样傻。
“月儿,你才认识偲偲多久,可她却在这府里待了半个多月,你可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全都是她在替你尽孝?你可知,她为了我,差点就命丧狼口?”
南宫离声声质问,若是在之前,他对李偲偲还有所疑虑的话,那么,自从李偲偲孤身去为他寻药,差点命丧狼口之后,他对李偲偲就完全消除了疑虑。
“爹,我……”傲月差点冲口而出,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又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因为,那对现在的南宫离来说,太荒唐了!
“月儿,爹知道,因为你的脸,你对偲偲多少有点不快,不过,你也看到了,偲偲待人谦和,又如此的乖巧懂事,就算是为了爹,你也应该把心里的不平衡放下。”南宫离真的误会傲月。
“爹,难道连你也认为是妒忌她的容貌,所以,才这么处处的针对她吗?”傲月心碎,任何人都可以这么想,可是,她爹却不应该这么想。
她这张脸是丑,前世的她是那么的自卑,可是,今生,她又岂会在乎这张皮?更别说此时她的这张皮已经痊愈了。
“难道不是吗?”南宫离不假思索地反问。
“爹,可以向您保证,我对她的成见,并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嫁给哥,她总有一天,会害死哥的!”傲月很是心痛,她千阻万阻,难道就没办法阻止前世的悲剧发生吗?
而她明知道以后会是个悲剧,难道她要眼睁睁地看着它去发生吗?不!她做不到!
“月儿,爹不管你怎么样,但是,爹要告诉你,偲偲跟傲宇的亲事是皇上亲赐,由不得你我做主,时侯一到,他们就必须要成亲!”南宫离的话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阻止这门亲事!”傲月态度亦出奇的强硬。
“你!”南宫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怒不可遏:“你这个不孝之女,你居然敢如此忤逆!”若不是他极力控制住自己,恐怕傲月会遭耳光了。
“爹,为什么我怎么说,你都不明白,为什么不相信我……”傲月心中难过不已,她不能说出真相,可又无能劝说南宫离。
她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前世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吗?
“够了!”南宫离恼怒地大挥着袖子,愤愤地背转过身,负着手道:“月儿,傲宇和偲偲的亲事会如期举行,如果你还当自己是我南宫离的女儿,那么,就应该想想,怎么为你哥和未来的嫂子办得风光一点!”
他的话再明白不过,如果傲月再继续反对南宫傲宇和李偲偲的话,那么,他就有可以与傲月脱离父女关系。
傲月震惊了,望着父亲那坚决的背影,她心碎地摇摇头,她不能说出情由,只能任自己的心如此痛着。
身后没有传来傲月的声音,南宫离只道她是在反思,亦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
顿了顿,他接着说:“还有,你与五殿下的事情也快要定下来了,虽然皇上未曾诏告天下,但那几乎都是板子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这一阵子,你多一点时间陪陪五殿下,我不想别人说我的女儿勾三搭四!”
很显然,南宫离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又或许说,今天下午傲月与一名红衣的陌生男子一同出现在向阳山,所以,他才会这么告诫傲月。
“我知道了!”傲月忽然觉得很委屈,特压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南宫世家报仇血恨,可是,爹偏偏如此误会她。
那种不被人理解的心痛,如毒藤一般在心里迅速滋生成长,若不是她苦苦撑着,恐怕早已是破体而出。
一刻不想再留在这里,傲月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房。
在开门的那一刻,她努力隐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而夺眶而出:“爹!你可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宫世家?你可知,月儿如今已是前世今生两世魂了?”
“月儿。”赫连城从一旁走了出来,并柔声呼唤着傲月的小名,以前,在没人的时候,他才能这样叫。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如今的身份是南宫世家的少将军,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唤着她的小名了,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傲月以最快地速度拭去眼角无声滑落的泪珠,扬起小脸,撑开那仿佛早已训练好的笑容:“连城哥,你怎么还没睡?”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如平时那般平稳,可是,脸上那残留着晶莹地泪痕,却出卖了她。
“将军大病刚刚才好,性子是急了点,说话重一点,你别往心里去,他还是最疼你的!”赫连城耐心的开导着。
“连城哥,我没有生爹的气,我只是……”轻咬着唇瓣,阻去了脱口而出的话语,默数着那些淌往心底的泪滴。
“月儿,别想那么多,不早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如今他以义兄的名义,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送她回房,可是,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一路上,傲月始终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赫连城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月儿,下午跟你一起去向阳山的红衣男子是?”
傲月闻言霍地抬起小脸,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赫连城:“连城哥,你在跟踪我?”这是最好的解释,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知道她与风云在一起?她爹又怎么会知道?
一时之间,傲月胸中的怒火陡然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