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马上就过去。”李偲偲满心落寞地点了点头,再一次无比留恋地望着夏侯华轩离开的方向,暗自叹息。
她就像皇后手里的一只纸鸢一样,一根细细的钱就拴住了她的全部,她除了听命于人,别无他法。
不过,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宁儿姐姐,可知娘娘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李偲偲边走边问一旁的宁儿,至少她先要知道目的,然后再想对策。
“姐姐叫奴婢宁儿就好,娘娘刚才在姐姐走后,忽然觉得身子不适,想让姐姐再拿捏一番,并无其它事。”宁儿对李偲偲说话也颇为客气,现在这宫中谁都知道李偲偲可是皇后跟前的大红人。
“哦,那我们得走快点,别让娘娘等急了。”李偲偲暗自舒了一口气,她一直都暗自担心的事情,看来是多余担心的。
樊思琴现在似乎很依赖李偲偲,也不全是因为李偲偲是她手中一颗有力的棋子,确是因为李偲偲对她来说真的很善解人意。
不仅能说会道,而且都那般的温柔可人,唯一让她心中有些耿耿于怀的是李偲偲的出身,她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青楼女子,可李偲偲偏偏就是那里出来的。
“娘娘,这样舒服些了吗?”李偲偲边卖力揉着边轻声问道。
樊思琴闭目躺在椅子上满脸享受着,点了点头:“嗯,偲偲啊,你的手劲真是越来越好了,本宫现在的身子就只认你这双手了,只是每天让你跑进宫来,真是辛苦你了!”
“能为娘娘效劳是偲偲前世修来的福份,偲偲感恩都来不及,又岂会觉得辛苦?”李偲偲说得是感恩至及,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荣宠。
“你这孩子啊…”樊思琴正待说着什么。
“娘娘,大小姐同二小姐一同来看您了。”就在这时,张嬷嬷匆匆进来禀报。
“正望和希望来了?快叫她们进来吧。”樊思琴顿时喜得坐了起来,脸上也有着平日慈祥的笑意。
所谓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其实就是樊思远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她们的名字不像所有女子那般,起得诗情画意。
大夫人没得生,二夫人先生了一女,然后按理应过继给大房,结果大房就取了个名叫正望;结果二夫人再生一个还是个女儿,但她希望能生个儿子,于是,将二女儿取名希望。
接着樊思远一连娶下了几位小妾,且个个都生女儿,于是,他根本就懒得起名了,老三就叫三望,老四叫四望,一直到了七望。
据说还有个八望,只是六夫人在生的时候,看到又是女孩,怕老爷不高兴,于是,就跟稳婆串通,将孩子生生弄夭折了。
樊思远虽然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可是,对这些女儿也还是很疼爱,加上有宫中皇后的庇佑,他的七朵花也算是生活得幸福快乐。
老大樊正望今年十五,刚刚及笄,虽说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型的,老二樊希望,刚满十三,还是个真正的孩子,不过姐妹俩因是同一娘生的,感情也尤为要好。
而樊思琴一直想要亲上加亲,让自己樊家的地位在朝中永远牢固下去,所以,心中早就有了想法。
“姑母!”
樊家姐妹一进来就甜甜地叫了樊思琴一声,并乖巧行礼。
“正望,希望,你们可有些日子没进宫来陪姑母了,想死姑母了,来来来!到姑母这里来,让姑母好好看看,我们樊家的两朵花是不是又长漂亮了。”对于樊家姐妹,樊思琴是发自内心的宠爱。
李偲偲默默地退到一旁,望着这温馨的一面,忽然很是羡慕,这样的恩宠,这样的温馨场面是她一直所不能拥有的,爹娘走得早,只剩一个体弱多的病的奶奶与她相依为命,她何时有过这样的幸福?
正腻在樊思琴怀里的樊正望不经意地抬头,刚好与李偲偲的眼神不期而遇,她那粉红的小嘴微微一嘟,眼中明显闪着醋意,指着李偲偲问道:“姑母,她是谁啊?”
也难怪,这自古,女子无仇自带三分恨,樊正望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从小那可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要多娇贵有多娇贵。
平时身边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人,她也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不过,在看到李偲偲那副低眉顺眼,又长得一双狐媚般的美眸,还有一张巴掌大倾国倾城的小脸,这让她是大受刺激。
自己堂堂一个国舅的女儿,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女,难道会输给这个不明来历的女子么?她自是不服!
“哦,你看姑母都老糊涂了,也忘了给你姐妹妹介绍一下。来偲偲,见过两位小姐吧。”樊思琴笑着让李偲偲过来与樊家姐妹相识。
“偲偲见过两位小姐!”李偲偲垂眸微微颔首,虽然她看起来要比樊正望高一个头,可终究还是身份问题,她不得不低头,是为身权力和身份低头,绝不是为了眼前这个黄毛丫头。
她那一低头的温柔,男人见了是会怜到骨子时,只可惜……
“啪!”
谁也不曾料到,一向也算乖巧的樊正望在听到偲偲这个名字时,突然粉脸骤变,居然抬手给了李偲偲一个大大的耳光。
顿时,李偲偲那白晰的脸上出现了五个红肿的手指印,她捂着脸,那双勾人魂魄的媚眼瞬间就盈满了委屈的泪光。
樊正望平时也打骂奴才,当然,那是在人后,在人前,她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在人后,她的蛮横可是出了名的。
她的这一巴掌不但把李偲偲打蒙了,就连樊思琴也是十分不解,凤眉微微眯起,沉声喝道:“放肆!正望,你这是做什么?”
打李偲偲她不心疼,不过,她现在要利用李偲偲,当然作作样子也是要的。
樊正望脸上的怒气不减,手直指李偲偲的脸,很是气愤的说:“原来她就是那个勾|引我爹爹的狐狸精,真是不要脸!居然跑到姑母这里来了!姑母,我这是在教训她!”
当然,她打李偲偲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爹的事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在内。
她说完,作势挽袖,又要抡拳朝李偲偲扑去!
“正望!够了!”樊思琴真的怒了,铁青着脸瞪着樊正望,心中亦是十分失望,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侄女乖巧,至少比她的那个弟弟要聪明得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个女子在后宫之中,最忌的就是沉不住,几十年来,她最看透的就是这点了,所以,她沉得住气,所以,她安然无恙走到了今天。
“姑母!”樊正望大小姐脾气一犯,扭着身子,跺着小脚,一肚子不情愿,暗瞪着李偲偲,恨不能把她给吃了。
“好了!”樊思琴冷着脸,看了满脸委屈,满眼含泪欲哭的李偲偲,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偲偲,正望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生她的气。你今天也够辛苦的了,就早点回南宫府歇着吧,明天有空再进宫来陪陪本宫。”
李偲偲暗暗咬牙,不过,表面上仍是那副将所有委屈尽数吞下的模样,盈盈跪拜:“偲偲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怎敢生大小姐的气?娘娘,偲偲告退了!”
说完,她躬着身子退了下去,在门口转身的那一刻,她轻抚着又痛又肿的脸颊,原本柔弱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总有一天,她会把这巴掌加倍还给樊正望。
这时,里面传来樊思琴的嗔怪声:“正望,你刚才太胡闹了,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姑母身边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胡为?”虽然在责怪,但口气早已没有刚才那般严厉了。
跟着传来樊正望娇腻不快的声音:“姑母,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看她,长得一脸狐媚子样,不但迷惑着爹爹,还,还整天围着华轩表哥转,她分明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樊思琴似乎轻哼了一声,满是不以为然:“你放心,这件事情姑母自有安排,该是你的位置,没有人能抢得去!不过,你这小心眼要改改,这样沉不住气,你要姑母如何帮你?”
樊正望娇嗔地扭怩着:“姑母,华轩表哥好像都不怎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我总是听人家说,他现在几乎天天都跟李偲偲那个狐狸精走在一起,我是担心嘛。”
樊思琴瞪了她一眼:“有姑母在,你担心什么?你就是这么不懂事,你知道她李偲偲为什么宫里的人都喜欢她吗?那是因为,她够聪明,知道怎么去拉拢人心,你若是有她一半聪明,姑母我就少白一根头发。”
樊正望听到姑母居然给李偲偲那么高的评价,心中更是不平:“姑母,她就是一个狐媚子,哪有那么好,只要您一句话,她就可死无葬身之地……”
“住口!越说越不像话了!”樊气得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怎么对付她,而是想着怎么把华轩的心给拉过来,要不然,到时候姑母也帮不了你。”
“姑母。”樊正望扁着小嘴,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之前您说表哥一定要娶那个丑八怪南宫傲月,现在南宫傲月已经死了,那就不会有人再跟我抢表哥了,怎么又出来一个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