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夏侯逸轩亦知,圣旨难违,亦很无奈,这个话题似乎总是多了些许无奈,伸手将她手上的书合上,就像两人之间已经到了那种亲密无间的地步。
“那你把手臂借给我做枕头吧。”傲月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将书放好之后,便拉着他的手臂就枕到了自己的颈下。
两人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式躺在了一起,在傲月看来,这样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她却不知道,在这个古代,这样跟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即便没有什么事,也会被千夫所指。
傲月往他身上靠了靠,寻求一个更为舒适的睡姿,这才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三哥,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睡吧。”夏侯逸轩暗暗骂着自己,这个时候,怎能有别的非分之想。
“三哥,你爱过人没有?”睡不着的傲月轻声问道,好像从认识他到现在,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女人在身边。
“没有……”夏侯逸轩回得很坦白,可不知为何,脑袋里忽然就闪过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心中无数个问号?她是谁?还能再遇见她吗?
忽然希望还能再遇见那个叫紫衣的女子。
见傲月满脸怀疑地望着自己,他忙掩饰反问道:“你呢?你有吗?”
“我也没有……”傲月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垂下眼睑,掩去了那一眸子的痛与恨。
她怎么没有?前世,她是那样的深爱着夏侯华轩,为他不惜翻山越岭寻找奇药,为他,不惜背上骂名,可是,到头来呢?却落得个身败名裂惨死的下场。
什么是爱,爱又是什么?她已不懂,也不想再去懂,老天既然让她再活一次,那么,她岂还有那种闲心去谈情说爱,她要毁了夏侯华轩,毁了李偲偲。
一想到李偲偲,傲月的睡意顿时全无:“三哥,你见过我爹吗?我爹他是真的同意我哥的婚事吗?”
夏侯逸轩没有想到傲月此时还惦记着这事,在看到她满脸的紧张,有些疑惑地点点头:“我没有见过你爹,但赫连城说了,这门亲事是你爹亲口答应的,而且还得到了我父皇的赐婚。”
原来,樊思琴为了断自己弟弟的念头,索性以南宫离一生戎马为国操劳为由,便请夏侯天祥下旨赐婚,说是定要为南宫家风光的办喜事。
当然,樊思琴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拉拢南宫离,而南宫离对她也是充满了感恩,那么心自然就在她这边。
“皇上赐婚?”傲月猛地坐了起来,如果真的是夏侯天祥赐婚,那么,这件事情便是没有回旋之力,怎么办?
“傲月,你怎么了?你马上就有嫂子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夏侯逸轩知道傲月与李偲偲之间并无过节,所以,在他看来,以南宫傲宇的智商,能娶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应该是开心才对。
“对,我是该开心……”傲月重着他的这一句话,脸上说不出来是恨是喜是悲,她开始有些明白,想要改变前世的命运,那么,她还得付出更多更多……“其实父皇的意思是想等你回去之后,把你和五弟的事情也一同办了,到时候,普天同庆,皆大欢喜。”
“普天同庆,皆大欢喜……”傲月喃喃自语,庆个什么?又喜个什么呢?嫁给一个前世曾害死自己的人,她能喜么?
“你怎么了?”夏侯逸轩终于是发现了傲月的不对劲。
傲月缓缓地收回发怔的眼神,定在夏侯逸轩的脸上,心中忽然多了一个罪恶的念头:“你说,如果五殿下知道我跟你这样‘同床共枕’过,你说他还会不会娶我?”
夏侯逸轩面上一热,有些尴尬的说:“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清者自清,五弟一定会理解……”
还没等夏侯逸轩说完,傲月忽然一把勾过他的脖子,将他压了下去,并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巴了一口,才问道:“那这样呢?现在,我们之间还能清白得了吗?”
她柔软的唇瓣在说话的时候几乎都可以碰触到他的薄唇,如兰般温热的气息吹拂着他的唇、他的脸,盅惑着他的每根神经。
夏侯逸轩的脑袋轰地一声,全成了空白,男人的本能促使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呼吸明显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那把在傲月腰上的大手似乎下意识地想将她拉向自己。
然而,在这个封建而又保守的古代,傲月这么做,无疑是越轨了。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单独处在一起,如果不介意,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喜欢那个女人!”傲月说完,面色也恢复了平日的漠然,跟着起身坐到一旁,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五弟说过,他一定不会负你!”夏侯逸轩就没那么舒服了,脑袋轰轰作响不说,他感觉到自己的喉间很干涸欲裂,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理是好。
傲月刚才大胆的举动着实是把他给惊住了。
“不负就等于爱了吗?”傲月回首反问,眼中那种隐藏无数的悲痛又随着呈现。
‘傲月,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怎么看你,我认定你,就是你,我定不负你!’那是前世夏侯华轩给她的承诺。
结果呢?誓言犹在耳边,可一切都已成了空,一切都只是她一厢痴恋而已,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一颗棋子,一颗用完及弃的棋子而已,仅此而已,何来的爱?
“五弟一向重情重义,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算数。”夏侯逸轩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却发现忍得很辛苦。
“重情重义?”傲月在心底冷笑着,直看得夏侯逸轩心里发毛,才问道:“你是当今三皇子,那你呢?如果你真的爱上哪一个女子,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不负她吗?”
“我能!”夏侯逸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一个女子,我会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并永不负她!”
“是吗?”傲月却不以为然:“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一国之君,后宫粉黛何止三千?你还能独守一枝花么?”
在她的心中,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一样的贱,当然,除了赫连城以外!
“任凭世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任凭天下千娇百媚,我只为她一人而独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声叹,一生只为她一人。”想不到夏侯逸轩心中居然有如此浪漫唯美的愿望。
“说得这么美,却未必能做到!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我却要说,唯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也。”
“你怎么了?你为什么总好像跟男人过不去?你恨男人?”夏侯逸轩再笨也听得出来傲月的语气里全是贬低男人。
傲月也猛然惊觉自己刚才失态了,赶忙掩饰,唇角微微一挑:“怎么可能?我不过十六岁,又没爱上哪个男人,我怎么可能恨男人呢?我只是在某些书上看到男人都是负心汉,让那些女人或惨死,或悲痛一生,所以,心生不平而已。”
她的解释也有些道理,更何况,夏侯逸轩曾叫阿群查过傲月,自然对傲月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有所了解,所以,并不怀疑傲月的话。
“书上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夸大,你也不必较真,我相信五弟会对你好!”夏侯逸轩还不忘了替弟弟表个态。
“那你呢?我们刚才算不算是肌肤相亲?你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么?”傲月直视着他,直逼得他无所遁形,她倒要看看,这同父异母出来的兄弟有什么不一样。
“这,我……”夏侯逸轩一时居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的确,傲月的问题难倒了他。
“回答不出来了?那就睡吧!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傲月重新拉过他的手臂枕在颈下,轻翻个身,睡到了一旁。
正如夏侯逸轩所说,明天可能还有场恶战,她必须给自己足够的睡眠才行,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争论中,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傲月,有些事情,也许要到了那一刻才知道……”夏侯逸轩望着她,不免有些失落,连说出来的话都觉得很伤感。
“也许吧……”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然后靠在他的手臂上沉沉睡去,她是如此的相信他。
夏侯逸轩也轻轻地躺了下去,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沉睡的小脸,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薄唇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忽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就这样一直下去,那该多好!
她如兰般的气息时不时轻喷于他的脸上,某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是时袭遍全身,若不是她这般相信他,若不是她如此单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这一夜很漫长,也很混乱,夏侯逸轩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瓣,唇上似乎还残忍着她的清香。
艰难地咽了咽,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傲月那‘惊人’一吻,那柔软的感觉,而近在咫尺的红唇,居然让他有一种还想再品尝一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