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牛三盛一直耷拉着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连话都不说了。
“牛将军这是怎么了？”冷强轻声唤他一句。他们经历过生死，相处久了，他也就不把牛三盛当正经将军看了，左右一个莽夫，很有气血的莽夫。
牛三盛只抬眼看看厉胤，也不说话。
“牛将军今日见识到以一人之力，破解三军的真能人，难道不高兴吗？”
牛三盛瞪他一眼，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别给老子整这些文绉绉的。我承认定北侯比我厉害……”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跟在厉胤身边。
冷强笑着摇摇头，也没再说话。
白长歌醒来后，身边已经没人了，她伸手摸了摸，被子都凉透了。回想起昨日和厉胤说的那番话，她竟连半点波澜都生不起来了。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她抿了一口，连水都是凉的。厉胤，你当真是铁了心要离开我了吗？
白长歌将茶杯放回桌面，又转身上床睡了。
其实，夜里厉胤忍不住来过一次，就想看看她。却不想，看到她窝在景烨怀里，正睡得恬静。他该怎么办，冲进去将两人杀了吗？
他下不去手，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厉胤，你没几天好活了，你死了以后，她就孤单一个人了。反正她爱的人不是你，左右也该成全她。
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离开了。
白长歌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阳光正暖，透过窗棂照在她的脸上，她目光扫视了一圈，和她上次醒来时一模一样，半点都没变动。
厉胤依旧不在。
她起身换了件衣服，洗了把脸，将自己稍微收拾了一番，深吸了几口气，才推开房门，迈了出去。
“厉胤在什么地方？”她朝院外守着的一个暗卫问道。
“圣女为了阁主受了重伤，他正照顾她，说让姑娘好好休息，他很快就回来。”暗卫回答道。
白长歌嘴角勾起一抹笑，蓦地冷了脸，“我问你他在什么地方，没问你这些！”
她声音虽然铿锵有力，两只低垂着的手，却抖的极其厉害。
“在前院，左边廊道里最后一间。”
白长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去那个房间，她或许就是想看看厉胤是如何照顾良晨的，是不是待她一样。
真到了门口，她就开始胆怯了，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不能往前多迈一步了。万一厉胤真如待她般待良晨，她该怎么？
她真的能像她说的那样那般干脆，那般决绝地离开吗？
她将身子贴到了墙上，闭眼冷静片刻。这个时候她彻底乱了，也没考虑她的门前为何会没有一个暗卫守着，也没考虑守在她院外的暗卫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想着厉胤和良晨此刻在做什么。
厉胤是不是在喂她吃药，是不是……
白长歌双手抱头，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她要去问清楚，究竟是因为良晨的救命之恩还是槐英对他施压，才让厉胤违背了她们一生一世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