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祥、那敏、司徒冰馨三人结伴走出了报社的大门,就看三个人组合,在穿行报社大厅的时候,不想引起注意都很难。
为什么?
蓝海祥和报社高层的亲密关系并不是秘密,不过是司徒冰馨并不十分清楚。那敏在领导身边可以说是红的发紫,而且对于这个颇受争议的女人,本来就是关注的焦点。就身份而言,最奇怪的是司徒冰馨,一个刚刚进报社,还惹了事情“跑路”的嫩芽记者却和这两个大咖走在一起,猜疑的目光、羡慕的目光、鄙视的目光,基本上都落在司徒冰馨的身上。
蓝海祥无所谓,本来他就想让更多人看见自己和司徒冰馨走在一起,说好听点,是帮助这个傻丫头,说自私一些,就是“司徒家有女初长成”。别被其他人给惦记着。
那敏对于大家的眼光更加乐意接受,因为她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一个事实:那敏和男朋友蓝海祥带着新人司徒冰馨去吃饭,司徒冰馨是因为有了自己的提携,才可能和蓝海祥走在一起,或者说才有了今天。
司徒冰馨想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她不想去,可是如何拒绝?她也不知道,就糊里糊涂的跟着。各种目光的洗礼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皇帝的新装”在人群中穿行。
走出大门、上车、吃饭、重新再回到报社,司徒冰馨的脑子一直是浑浑噩噩,三人在什么地方吃饭?吃的什么饭?味道如何?司徒冰馨基本上没有任何记忆,耳朵中只听到那敏娇媚的笑声和能够融化一切的发着光的脸庞,不断出现的念头是:赶紧结束。
“今天吃的怎么样?”蓝海祥问司徒冰馨。
“很好。”
蓝海祥再问什么?司徒冰馨因为不想回答,所以干脆就装作听不到,一直坚持到单位门口。
“海翔,明天晚上,赵社长说你们好久不见,大家在一起聚一聚。”那敏用柔的不能再柔的声音问。
蓝海祥是如何回答的,司徒冰馨没有听到,因为当那敏的声音刚刚出来,她就拉开车门下车走了,也没有打招呼,更加没哟回头。
“有点烦,有点燥,有点感伤,有点无奈……”司徒冰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反正就两个字“不爽”。原因很多,归结一点,司徒冰馨有点看不到前途,或者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担忧:贾真景的阴阳怪气,那敏耳边的警告,还有赵社长嘴边的挂着那一丝诡异的微笑。都让司徒冰馨极度的不舒服。
人的担忧和顾虑,不是害怕困难,而是无法预测和掌控未来。司徒冰馨安慰着自己,朝着报社大门走去。
“司徒,司徒。”身后传来一个灿烂声音,不用回头,司徒冰馨就知道是金文,她并没有停下,不过把脚步放慢了许多。
“姑奶奶,叫你呢?怎么还走?”金文一把拽住了司徒冰馨的胳膊,没好气地说。
“我都原地踏步了。”司徒冰馨这次停下脚步,“怎么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金文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司徒冰馨的眼睛,好像能够看出什么东西一样。
“上次你就这样问我,又怎么了?不会是又和我有关系吧?搞清楚,我今天才来上班。”司徒冰馨有些不耐烦了。
“看来你比上次灵光多了,的确和你有关系,不过好像是闲话,不过你还是注意些,不然总有些搬弄是非的人在里面嘀咕,再说了,那敏可不是好惹的人。”金文似乎想说不想说。
“随便,嘴长在别人脸上,如果有人非要搬弄是非,我也没有办法。”
“你听我说。”……
金文喋喋不休地说着。
本来司徒冰馨不用问就知道,无非是和蓝海祥有关、和那敏有关,这些剧情在各种书上不是写的很多吗!可是,听完后还是变得极度烦躁,一股股火往头上涌动,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她扭头看了看蓝海祥还在那里和那敏说着话。突然转身朝着蓝海祥走了过去。
这个举动吓着金文,她看出了司徒冰馨脸上的不悦,本来想劝慰几句,谁曾想司徒冰馨突然朝着蓝海祥和那敏走了过去。
金文愕然!“不会要在报社门口来场‘夺夫大战’吧。千万别,这也太丢人。”
“司徒,你干嘛去。”金文像尾巴一样快步跟了上去。
那敏正缠着蓝海祥有话没话的闲聊,蓝海祥正在琢磨着如何找理由离开,去找“傻丫头。”因为他感觉“傻丫头”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
离开的理由还没有找到,就见司徒冰馨一脸冷漠的朝自己走来,后面紧跟着金文。两个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蓝海祥赶紧迎上了几步问:“要出去?到哪?我送你过去。”
谁曾想到,司徒冰馨根本正眼都没有看蓝海祥一眼,拉开车门,拽出后排位子上的双肩背包,也许包太重或者是用力太大,双肩背包掉到了地上。金文连忙弯腰帮忙提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和谁生这么大的气?”蓝海祥看了一眼脸如冰霜的司徒冰馨,看着金文问。
金文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
司徒冰馨从金文手里取过来背包,背到肩膀上,一声未吭的往马路边走去。蓝海祥觉得事情不简单了。他疾走了几步拉住了司徒冰馨的胳膊。
“你怎么了?”
“没事,你放手。”
“你说清楚了,我就放手。”
“拜托,这是在报社门口,我可不想和你传什么谣言。放手。你要是不放手,我喊非礼了。”司徒冰馨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和我什么关系?”蓝海祥何时被女人这样说过,他也有点生气了。刚想说话,那敏也走了上来。
那敏拉开了蓝海祥抓住司徒冰馨的手,笑着说:“司徒,怎么了?我和海翔其实都是关心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帮不了大忙,说出来心情总会好些,别憋在心里。”
蓝海祥本来充满怒气的眼睛听完那敏的话后缓和了不少,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说你是孩子,你就是个孩子,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吗?你这样甩着脸,谁看了能舒服。”
此时司徒冰馨的脑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筋,看着那敏抓着蓝海祥没有放开的手冷冷地笑了一下对着蓝海祥说:“谢谢蓝总对我之前的照顾,我无以为报,在这里我表示深切的感谢。”说完这句话,司徒冰馨竟然给蓝海祥深深地鞠了一躬。扭身跑到了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看着司徒冰馨一气呵成的逃跑的动作,蓝海祥真的要被气坏了,他竟然不顾形象的对着离开的出租车骂了一句:“神经病。”
那敏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不过嘴边淡淡地笑容让她整个人看着有些诡异。“司徒冰馨,本来我想好好培养你,可是,你不该抢我的东西,不过你也实在不是我的对手。”那敏心里想着。
金文叹了一口气,她看到了那敏的冷笑,早知道这样,不应该把报社半上午的谣言告诉司徒冰馨,本来在媒体当中,谣言时时刻刻都存在,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不在意了。
但是,一想到上午大家谈论的话题,金文还是忍不住为司徒冰馨今后的工作捏把汗。一个新人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事情。上午新闻采编大厅里对话都浮现在金文的脑海中。
贾真景对着大家说:“人长的不错,又有一‘金主’护着,大家以后还是敬着比较好一点,不然到时吃亏就晚了。”
“我们这个工作是凭借本事,靠的是文笔,有背景也没有用。”一女记者说。
熊美玲无所谓的在旁边插话:“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不要抢我的口子,我的口子那可是我的饭碗。谁抢我和谁急。”
贾真景走到熊美玲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说:“那不一定,你的时政口子最肥,各种黑米,各种奖项评选,尤其主要和领导打交道,为你将来的路子奠定坚实的基础,是我们报社十大肥口子之一,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谁敢抢我的口子,难道还没有天理了。”熊美玲摔下贾真景的胳膊扭身走了。
大家七嘴八舌,对于司徒冰馨出现在社长办公室,而且还和“金主”蓝海祥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之前的水月俱乐部的事情,新闻采编大厅里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些还算公正,更多的是鄙视和轻视。
大家的话金文一直都听在耳边,本来她不想说话,可是当她听到贾真景说:“司徒冰馨抢了那敏的男朋友,还不是看上了蓝海祥的钱了。”半天没有说话的摄影记者新童此时也插了一句:“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看着她挺乖巧的,而且那姐对她也不错,怎么能这么做事情?”金文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对着贾真景说:“你们说够了吗?不要造谣好吗?司徒冰馨不是那样的人,她和蓝总不过是朋友而已。”
“哎呦,金文,你就和司徒冰馨出了一趟差,怎么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她给你什么好处了,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着什么急呀。”
一句话噎的金文脸色通红,她拿起背包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在楼下遇见了司徒冰馨。
其实金文给司徒冰馨没有说很多,本来只是想给她提个醒,不过她想不到,司徒冰馨也没有多问,因为司徒冰馨不用问,也知道金文有所隐瞒。想问不能问,问了也白问,只能徒增烦恼,可是这种烦恼又怎么会不问就消失殆尽呢!
所以司徒冰馨很气恼,自己刚刚到单位大半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那敏在耳边的话语,明着是关心自己,其实就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威胁吗?
“我他妈的得罪谁了?”坐在出租车上的司徒冰馨忍不住骂出了声,引来出租车司机的侧目。
在混混沌沌中,司徒冰馨回到了和戴玉兰租住的春园小区。走了这么长时间,小区里还有以前的老样子,自己居住的5单元的门口的垃圾桶里的垃圾仍然给塞得的四处乱飞,绿地里的草已经被周围的居民折磨的成了秃顶,还有那几棵本来就不高大的树木,被各种五颜六色的辈子给压的弯了腰。司徒冰馨看着这一切,没有感到亲切,反而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她不想进屋,她想立刻扭头离开,她不想见戴玉兰,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在家?这个时候,司徒冰馨想躲起来。
“司徒,赶紧上来,你站在下面发什么呆?”一个声音从头顶飘了下来。抬头,只见戴玉兰站在凉台上,冲着下面的她喊着。
除了进门,司徒冰馨没有地方可去。
房间里的一切也没有变化,红色的沙发、黑色的茶几、桌子,还有黑红相间的窗帘,唯独不同的是,在房间的门口,司徒冰馨看见了一双男士鞋子。“还有其他人?”司徒冰馨心里想。
戴玉兰接过司徒冰馨手里的行李,笑着说:“赶紧的,换鞋子,今天你有口福,有人要犒劳你。”
“谁?”司徒冰馨一面换着鞋子,一面左右环顾地问着。
“邓军,赶紧出来吧。”戴玉兰对着厨房喊道。
邓军?司徒冰馨还有反应过来,厨房门口一个瘦瘦的男人带着微笑出现了。“两个月不见了,不认识我了?你好像瘦了很多?”
司徒冰馨看着眼前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样子,在对好。“想起来了,第一次饭局。”想到这里,司徒冰馨立刻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是我叫的,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做饭,想着你刚刚从外面回来,一定想吃家里的饭,我只好请大厨帮忙了。”戴玉兰说着和邓军并排站着。
司徒冰馨有些感动,今天一上午的遭遇都令人心凉,只有这个时候,她心里是暖暖的。此时,司徒冰馨为刚刚自己还不想进来的胡思乱想而懊悔。
“好了好了,做饭。司徒,你先洗洗,饭好了我们叫你。”戴玉兰说着,推着邓军进了厨房。
戴玉兰看着邓军忙着宰鱼,她在心里悄悄地说:“司徒,对不起,邓军只能属于我,可是,他对我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两个月了,我们只见过三面,几次让到家里来,他都拒绝,今天我只说,你回来想吃家里的饭,他立刻答应,司徒,我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我担心,他不仅仅对你是好感。”
“邓军,你忙着,我和司徒聊会天。”戴玉兰有了自己的打算。
房间里,司徒冰馨正在整理着衣服,戴玉兰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走了进来坐在床边。司徒冰馨抬眼看了看戴玉兰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戴玉兰很认真的看着司徒冰馨,她有些嫉妒。家世好,教育好,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尤其是眼睛,不大,但是黑黑的眼珠,有些发蓝的眼白,让整个眼睛看着永远都装着一滩水,还透着无辜的模样。
“你怎么总是看着我?”司徒冰馨抬头笑着问。
“我发现你真的瘦了,瘦了以后的你比以前更加楚楚可怜。”戴玉兰说。
“你最近怎么样?你和邓军?”司徒冰馨没话找话说。
“你也知道了。”戴玉兰带着娇羞的低下了头。
“知道什么?”司徒冰馨被戴玉兰的样子给搞糊涂了。
“我和邓军呀。”
“啊。”司徒冰馨赶紧说:“那我要祝贺你们。”
“别说,他刚刚离婚,不想让别人知道。”戴玉兰悄悄地凑近司徒冰馨的耳边说。
司徒冰馨使劲的点着头。
“我还有个事情和你商量一下。”戴玉兰试探的问。
“什么事情你说。”司徒冰馨真心为戴玉兰高兴。虽然之前觉得她有些时候有些假,可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只有她还惦记着自己回来给自己做饭吃。
“本来今天邓军是专门过来给我做饭的,我告诉他你今天要回来,他有点不高兴,我哄了好久,才答应多做些菜给你接风。我既想让你吃好饭,又不想伤他的心,我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你怎么不早说,你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会来了。我成了电灯泡。不行,我现在就出去。”司徒冰馨觉得太过意不去,自己的回来扰了人家的好事。
戴玉兰拉住司徒冰馨的手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怎么能不吃饭呢。这样吧,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你找个朋友看电影,我把邓军哄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司徒冰馨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刻说:“好的,好的,一会我给同学打电话,让她陪我去看电影,你们忙你们的。”
司徒冰馨坏坏地说。两人笑了起来。
司徒冰馨没有吃饭,拿着电影票去找娟子了。
家里
邓军听见外面门“咣当”一声,出来一看,房间里好像少了什么?
“司徒呢?”邓军问。
“她有点急事出去了,让我们一边吃一边等。”戴玉兰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说。
邓军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了不少。
饭菜已经上桌,酒已经倒好,只有他和戴玉兰,邓军苦笑了自己的自作多情,端起桌子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