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下来的血滴不仅仅是敌人的,也有他的。
远远透过树木看了一眼海面,在确认没有其他敌人到来之后,我很干脆利索的倒下了,五体投地的与坚硬的地面来了一次全方位亲密接触,原本只是虚弱不堪的倒下,现在倒好,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了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也好,至少手臂上的疼痛没那么严重了。但在布兰德眼里却不是这样的。他只看到了一阵刀光剑影之后,两人浑身浴血地先后倒地不起,还以为李诚与那人同归于尽了。
布兰德到了这时才彻底反应过来,风一般扑在了李诚的身边,急忙伸出手去探鼻息,在确认了李诚并没有死之后,布兰德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这尼玛吓死我了,半小时前还一切都好好的,现在突然多了三具尸体,若是李诚也死了的话我该怎么交代啊。
那感觉想想都能大小便失禁啊。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得出来此时的李诚已经几近油尽灯枯了,要不赶紧将伤口包扎好,流血过多也能让他年轻的生命彻底玩完。
杨柏几人赶紧将李诚抱进了基地,然后又是取清水又是采草药的,忙得不亦乐乎。幸亏杨柏还有点这方面知识,对哪些植物具有什么医疗药效也有所了解,不然的话还真就危险了。
要知道李诚手臂上的那道伤口很深,几乎深可见骨,没有伤到动脉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用清水大致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将草药捣碎敷在其上,没有干净的纱布就只能将衣服用绳子绑上,外边又用两块木板固定住。没办法,岛上的医疗条件太差了,简直差得出奇,没有纱布,没有药物更没有手术用的缝合针线,只能先这么凑合。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李诚受的伤也不在少数了,每次都是大家替他处理,此时伤势虽然严重,却也条理有序。虽然已经尽可能放轻手中的动作,但仍能看得出这一过程堪称撕心裂肺也不为过,即使李诚身处昏迷之中,依然不自禁紧皱眉头,手上的肌肉也一直在颤抖。
凌月月为李诚处理的时候呵护有加,小心翼翼,大家对待剩下的三位死人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拽着腿拖到了一起,打包放在了院子边缘的地方,用了一层捡来的树叶遮住,做完这一切,杨柏几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谈这一年的感情,呃不,是交情~李诚出事的话,布兰德的处境也绝对会很被动,要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李诚跟杨柏在占据主导,他们都是在打下手,若是李诚在这场战斗中战死了,他也要跟着遭殃。
单单杨柏就不会放过他,更不要说吴小龙,吴小虎,最重要的还是凌月月。
虽然对于战斗布兰德是个白痴,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刚才若是有自己的牵制,李诚甚至都不会受伤,之所以先射死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就是怕那人狗急跳墙对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害。
而为自己考虑安危的李诚此刻倒下了,甚至是昏迷不醒,自己却没有事,布兰德这一刻的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算上自己第一天登岛那次,李诚已经前后救了自己两次了,虽然平日里自认对他的照顾也不算少,但和救命之恩比起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个屁!
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布兰德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没有平白得来的友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施舍。承人之恩,嘴面上说感谢没有任何作用,将之放在心上,存于心底,慢慢还才是正经。而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平日里不管李诚如何对他冷语相加,他都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李诚顶多是抱怨两句,绝没有真的想要他怎么着,可能有他性格方面的因素在里边,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在岛上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说一直在李诚照顾。从他登岛开始,虽然拿了他的东西,但是李诚给他食物给他水喝,东西也是大家分享的。
然后给他一个可以安然入睡的地方。可以说布兰德一直以来都是在享受现成的东西,但李诚刚上岛的时候呢?
那时候肯定是什么都没有的,甚至是时刻面临危机绝境。食物要想办法获取,水源要搜索寻找,一个安稳的住处更是要耗尽心思考虑方方面面。
难以想象,当初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是怎么支撑下来的,一个人面对这种种艰辛。而如今这个孩子受了重伤,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布兰德很愧疚,作为一个成年人却需要一个孩子的施舍与救助,那种难言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他能做的很少,只能尽心尽力的在李诚受伤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他,保持住处一切常规的正常运转。
脑海中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东西,等布兰德迷迷糊糊睡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次日清晨,凌月月是被李诚吵醒的。只见李诚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水,口中混淆不清的在呼喊着什么。替他擦了擦汗,却发现额头滚烫,不仅如此,全身温度高的吓人,看来是发高烧了,凌月月一时间睡意全无。
叫来大家,杨柏说:“伤后发烧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这是身体自我本能的一种保护,但如果不能及时使用药物治疗或者身体本身自动降下来,长时间下去只会百害而无一益,毕竟人都有个极限,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能力,事情会很严重。”
岛上没有医疗药物,就看李诚能不能自己挺过来了,在这个时候凌月月能做的很少很少,只能祈祷他早日醒过来,挺过这一道坎。
试着叫了叫他的名字,却没能将他唤醒。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水......水~”依稀能辨别出他应该是在叫“水”,估计应该是渴了。
布兰德赶紧的跑出屋里,给他弄了些清水来。勉强着给李诚喂下一些淡水,李诚现在的情况稳定了不少,呼吸没有方才那么急促而短暂了,口中也没有再无意识的叫嚷着什么。
用毛巾洗干净浸了些冰凉的清水,敷在他的额头上,希望以此来给他降降温,减轻他的痛苦。足足两天两夜,凌月月跟布兰德两人,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李诚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希望他早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