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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精神冲击

会议结束,海涅和杰弗里结伴走出简报室。

“唉,这还真是头疼啊,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内幕。”海涅挠着后脑勺,一脸似乎相当气馁的样子:“真是的,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跟那位公主殿下比起来感觉还真是狼狈呢。”

“哈哈,那可是比起你我来各项素质都是最完美的调整者呀。”杰弗里调侃他道:“光是这点,我们就已经在起跑线上输了呢,何况露比小姐又是那么努力,比起你这懒散的家伙强多了。”

“唉~我说杰弗里啊,拜托你多少嘴下留点儿情面啊。”

“别跟我谈情面了,约定好的寝室的卫生,一周都归你了。”

“哎呀,哎哟哟……”海涅发出苦恼的呻吟声。

……

另一边,霍金斯、塔莉亚和露比等人是最后从简报室里出来的。

“洛伦兹那个时候完全不知道露比小姐是在那种情况下战斗的。”霍金斯诚恳地说道:“真是惭愧,我们竟然沦落到要让您驾驶着那样的机体去战斗的地步。”

“不,那不是霍金斯队长的错。”露比摇了摇头,微笑着道:“那是我自己硬要驾驶的,而且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同为保卫PLANT的扎夫特队员,我们之间虽然有指挥权限上的区别,但是地位上大家都是一样的。现在就让我们精诚合作,专注于完成眼前的任务吧。那么再次请多关照了,霍金斯队长,库拉缇丝舰长。”露比对霍金斯和塔莉亚二人敬礼。

“定当尽全力完成职责。”塔莉亚敬礼道。

“是,我明白。”霍金斯也同样敬礼道:“那么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回去为接下来的任务开始进行准备。”

“嗯,拜托了。”霍金斯和塔莉亚向着格纳库移动,准备搭乘穿梭机返回自己的战舰。就在露比打算回头去找枫子的时候,一个她熟悉无比的傲娇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露比看过去,发现是克蕾雅和伊扎克走了过来。虽然伊扎克老老实实地站在姐姐的后面,但露比能明显看出白毛双眸中向她投来的仰慕。

“什么呀,我还以为你应该早就在用驾驶不完全机体拯救友军这种事情去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呢。”克蕾雅抱着双臂,扬着头看向比她高一头的露比。

“哎呀,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爱慕虚荣的形象啊,克蕾雅。”露比对伊扎克点了点头,然后调侃克蕾雅道:“人家好伤心啊。”

“别开我的玩笑。”克蕾雅一副完全不受用的样子,虽然实际上是怎么样的露比等人心里是明明白白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了。”

“那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露比问道。

“不为什么,又不是特别为了你才讲的。”克蕾雅傲娇地把脸偏向一边:“你是死是活我才不管呢!倒不如说快点去死吧,你这勾引人家弟弟的坏女人!伊扎克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的!”克蕾雅的这句话让身后的伊扎克瞬间泄了气,但看到露比后面通道里远远冒出来的露出窃喜表情的卡洛兰,伊扎克立马暗中炸毛,然后狠狠地瞪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呀。”克蕾雅的语调柔和了下来:“洛伦兹那时候真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驾驶那种状态的信天翁上战场了,害我好一个担心……”克蕾雅看到露比脸上快要忍不住的笑意,双颊立刻飞起羞红色,其音调瞬间拉高:“笑什么?!又不是在担心你!我是在担心信天翁!再怎么说我也是信天翁的设计者之一,设计师担心自己的机体被拙劣的使用者用坏了,这很正常吧?!而且……”克蕾雅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旁的枫子,便转向瞪着她道:“枫子你也是,为什么不阻止露比登机?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危险,难道你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这个嘛……”枫子用手垫扶着下巴,做出思考的姿态:“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露比听了,要不然我现在说出来,她应该就能知道自己错了。”

“什么?!”克蕾雅大惊,而枫子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

“总,总之!”克蕾雅干咳了两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决定要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不然自己只会被眼前这对腹黑夫妻调戏得越来越严重:“那些驾驶员一贯都不知道该怎么纤细地对待测试机体,所以才会由同为设计者的你来进行测试,其他人只要做好护卫工作就行了。明白了吗?露比。这!绝!对!不是因为担心你的缘故!不管是你还是他们,只要是弄坏了信天翁,那我是绝对不会饶过你们的!就是这么回事!哼!伊扎克!我们走!”

“啊?!”在伊扎克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克蕾雅就一手拽着还想再跟露比多说两句话的伊扎克的后衣领子就朝相反方向走了。

“啊!放手啊!老姐!我还有几句话没跟露比姐讲呢!!!”

“谁是你姐,我才是你姐!要跟姐姐说话就回房间里说去,什么私房话你姐我都可以听你讲!”

“不!可是,可是!!!!”明明无论是个子还是力量都要比克蕾雅高很多的伊扎克,却因为对名为“姐姐”的暴政毫无抗性,因而无法抵抗地惨叫着被克蕾雅提溜走了。

“哈哈哈哈!真是活该啊,伊扎克那小子。”卡洛兰笑得肚子都快疼死了,但他停不下来,只能一边抱着肚子,一边继续笑得快背过气去。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卡洛兰·杰诺尔!”枫子没好气地捏了一下卡洛兰的肩膀,让后者的笑声瞬间噎住了,一秒钟后他就疼得龇牙咧嘴,脸扭曲到了极致,可见枫子那刚才看上去很平常的一捏,暗中其实用了多大的劲儿。

“啊!疼!疼!疼!你这是做什么?!苍崎副官?!”

“别在这儿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舰上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呢,完事了的话就赶紧回去工作去!”枫子训斥道。

“啊,别!千万别!”卡洛兰突然惊恐地哀求道:“要是让老妈看到我现在这个惨兮兮的样子,肯定又要喋喋不休地说教我了。算我求求你了,副官大人!把我派去笛卡尔号或者狄安娜号上待一段时间吧?”

“哼,想得倒挺美。这事儿是你我能决定的吗?霍金斯队长和库拉缇丝舰长那儿可没多余的空床位给你。”枫子继续‘冷血副官’的状态:“五分钟之内给我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不然我保证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别想再待在虹彩部队里。”

“呃……露比小姐?”卡洛兰求助的目光投到了露比身上,似乎是希望露比像从PLANT本土出发时那样解救他一下。

“安德莉亚她也是因为担心你才会那样的。”露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罗米娜·阿玛菲女士。虽然每次出征前的最后时刻她都是用很坚定、温柔的目光送她出门,但类似于安德莉亚对卡洛兰那样喋喋不休的说教,倒是会发生在每次出门的前夜和回家的第一晚。“既然变成这样了,那就老老实实地回去承受说教吧,这也是孝顺。要是想让安德莉亚不说教你,那就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她担心。”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露比觉得这段话同时也是在讲给自己听的……因为她自己也正好是个因为冒险举动而经常会让周围人担心,但是仍然一门心思地想要多做事(冒险)的人。

“唉……”卡洛兰无奈地叹着气,然后往电梯口去了。

“怎么了?看着卡洛兰这小子的表现,想到了同样不靠谱的自己了?”枫子看到露比有些发呆,便过来调笑道。

“算是吧。”露比回答道:“我的确老是在给大家添麻烦,无论是你、维尔纳莉丝、艾卡,还是蕾克蒂,大家总是会因为我的冒险举动而辛苦,就连克蕾雅也是,虽然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提,但是我驾驶未完成的信天翁出击,她肯定也很担心吧。”

“这个倒真是。”枫子半是想笑又半是无奈地道:“克蕾雅她还是那个老样子呢,真是不坦率啊,直接说担心你不就好了?洛伦兹那个时候也是,拼命地讲了一大堆理由,却绝对不会跟你当面说一句阻止的话。”

“咦?难道说?”

“就是这个难道说。”枫子叹了口气:“直到七色光号离开舰队前,我都只能听她一遍遍重复‘信天翁这个状态完全不能作战,露比强行驾驶的话太危险了!’或者,‘绝对不能让露比上信天翁,不然之后我是不会饶了你们的’,这类话。”

“啊呵呵呵,的确像是克蕾雅会做的事情。”露比露出一个愉悦暖心的笑容。

“哼哼,你知道这点就足够了。”枫子嘴角勾起一丝得意,不过转而又变换成了安慰的神情:“但是露比,你也不要太过责难自己了。你的那位‘妈妈’,弗拉梅尔参谋长不是这么说过吗?‘强大的力量总是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出各种各样的变故,其中有好的也有坏的。’只是因为你的能力强到不可忽视,所以你的行动才总是会引起各种连锁反应。但我觉得你一直是在往好的方向努力,也是在做好的事情,因为,每一次都有那么多人因为你而得救了,不是吗?只是因为你是有史以来最完美的调整者,所以很多人都会无意识、无限制地去依赖你,而又因为你太善良了,所以只要能做到,你便会尽全力地去实现……甚至于过度勉强自己。所以露比,其实大家担心的不是你带来的麻烦,而是你啊,大家都在担心你会过度勉强自己。因为,如果只是论能力的话,这个世界上比你还要强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所以如果发生了你无法越过的困难,我们……也许根本没办法帮到你。因此如果有我们现在可以做到的事情的话,我和大家,都想要帮你分担一些……毕竟,我们这些从乔治·葛伦机构里出来的人,都是首先因为你而得到希望的啊。”

“枫子……”露比睁大了眼睛看着枫子的脸越凑越近,她能清楚地从枫子的双眸里看到满溢而出的爱意与温柔的真情。

“所以,露比保持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最后。因为……露比,正是因为你,我才得到了救赎呢。”枫子深情的话语醇美而魅惑,萦绕在露比的耳边仿佛带着一种黑洞般魔性的吸引力,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开始散布开一种甜美的感觉。这在不知不觉间转变的情景,让露比渐渐开始沉浸其中,仿佛内心深处被打开……眼神在涣散中变得迷离,思考也在逐渐溶解,似乎就连意识马上都要失去的样子,但是……

突然间,一股强烈到如若实质般的精神冲击撞入露比的脑海中,一下子让她从幻境般的感觉中惊醒!但当刚有一股不知所措的感觉正在上涌时,剧烈的疼痛就从意识之海的四面八方紧接而来,而露比本人的自我意识就像是在这片海中漂浮的小船,顷刻间便开始接受狂风暴雨与惊涛骇浪的全方位袭击,这让完全没有准备的露比瞬间失神……

“啊……”露比本想大叫,但不知怎么的力气与意识都开始迅速流失,这让她只能弱弱地呻吟了一声。她感觉到眼前的现实世界正在迅速变得模糊和暗淡,而枫子惊恐的脸与惊叫声成为了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

最后,现实与意识的世界全部融成了漆黑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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