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亲王府成了许洁的后花园,任她去哪儿都无人阻拦。这里既没有宫规约束,也没有公主府的诸多不便;尽管有佳莹这个眼线跟在身边,也不影响许洁享受自由的心情。她每日游走在苏式园林中好不自在。只是有一点奇怪,自从许洁入住王府后就没再见到楚承。问下人才得知楚亲王因要事出门,七日后回府。
七日后,许洁脸上的伤口已结痂,但问题也随之而来——由于伤口深长,她每时每刻都觉脸皮紧绷,又拌着难忍的痒痛。
“好痒啊!”伤痂边缘已被许洁挠得通红,佳莹不加阻拦,冷眼旁观。
“许姑娘多加忍耐才是,否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纵使我的药水再灵验,也无济于事啊!”一身青衣的白夫子从屋外进来,步履轻盈的好似飘进屋里的。
“我实在受不了啦!”许洁开始诉苦道,“嘴巴不能张得太大,否则会拉扯到伤口。我睡觉又不老实,一个不小心就压到伤口,痛得要死……”
白夫子略带歉意道:“都是在下的错,让姑娘受苦了。还望姑娘忍耐几日,待结痂自然脱落便可恢复无暇容颜。”
许洁眨着眼睛问道:“夫子是从哪里学到这凌波微步的?”
“凌波微波?”白夫子还没有习惯许洁这跳跃性思维。
“看你进屋的架势,你会武功吧?!很厉害吗?”
白夫子这才明白她所指何事,浅笑道:“不过是平日打坐练气而已,哪懂什么武功绝学。要说武功还是楚亲王的……”白夫子话到此处戛然而止,赶忙转移话题,“劳烦佳莹姑娘去跟厨娘讲一下,今后许姑娘的饮食要清淡些,不要辛辣之物。”
待佳莹走后,许洁问道:“夫子,你知道楚承他去哪儿了?”
“他去……疗伤……”白夫子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他的伤不是好了吗?”
“楚承伤及元气。表面看似痊愈,实则内力紊乱经脉不通。”白夫子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他今日便可回府。”许洁再想追问什么,白夫子已经离开房间。
果然,酉时一刻楚承回到王府,随他而来的还有禄山与周晟。禄山听闻许洁受伤很是担忧,同疗伤归来的楚承一同回府,半路正巧与禄山的表妹周晟相遇。周晟听说许洁受伤,便执意跟来看望她。晚宴设在轻语台,许洁带着面纱前来赴宴。
禄山与周晟见许洁用面纱遮面,估计她伤得不轻,与她寒暄过后二人眼神不自然的转向别处。许洁倒是不在意这些,高兴的说着话:“表小姐,好久不见你了。呵呵……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许洁举起酒杯,“来,我们走一个。”
周晟也是爽快人,噗嗤笑道:“好!”抬手一饮而尽。
许洁一把扯开面纱刚要畅饮,楚承连忙拦下她。“不可饮酒!!” 众人看向许洁,那条暗红色的结痂牢牢嵌在她右脸颊上,那么突兀而刺眼。
周晟连忙劝解:“我懂得妹妹的心意,不如我们以茶代酒,如何?”
许洁吐吐舌头看向白夫子。“我一时高兴,忘记夫子的叮嘱。该罚,不过以茶代酒。嘿嘿……”
轻语台此刻欢声笑语,大家相谈甚欢。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高台四周竖起一人高的彩灯。台下的芍药尽情绽放,在灯火的映衬下格外的妩媚动人;台上的每个人谈笑风生,尽显青春的朝气与光彩。尤其楚承的气色比从前好很多,泛黄的灯火在他俊美的脸上投射出朦胧的光圈。不知是谁举杯吟诵:“明月高台,花团锦簇,把酒言欢时清风自来。”找一个地方让心安家,许洁蜷坐在藤椅上枕臂静观眼前的美景,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忆过往看今朝,许洁豁然开朗。她决定不再纠结:因何而来,如何归去?因为此刻是老天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