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什么是帝王之责?”
“大道理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治国以儒家为本,以墨法为道。”许洁说完想起今早的杖刑惨景,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面无表情的说“皇上是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吗?!”
“没有不得已一说。我只问你,欧妃三番五次与前庭联合,干扰政事为所欲为,视律法为无物。宫中侍卫形同虚设,皇宫如此,整个京城怎样?国家又会怎样?长此以往,后患无穷。朕一再忍让,提醒,有些人却更加得寸进尺。处罚恒氏兄弟只是刚刚开始……”梵黎夕面部聚集坚韧,寒凉的神情。许洁回想那晚出宫确实比自己想象的简单,顺利。还有前些日子欧妃收买侍卫栽赃自己的事情,许洁不禁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结一下子打开,不过还是有些埋怨他。
“我也有错,为什么不杖责在我身上,是为了让我愧疚难堪吗?”
梵黎夕目光如炬,严肃的说:“我是要你记住!”
许洁垂下眼眸,思度着:他这么晚来隐华殿,就是想告诫自己?告诫自己:这里是他的皇宫,他是帝王,他不允许别人肆意妄为。许洁有些不屑,翻着白眼回了一句:“你的地盘你做主,没事你就请回吧!”
梵黎夕今晚是情不自禁的摆驾到隐华殿,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他急于向她解释,抑或开导她。因为晚宴上许洁表情寡淡,无视他殷切的关注。从那一刻起,梵黎夕已经不能再接受许洁冰冷的态度。此刻,她还拿这种不咸不淡的话刺激自己,梵黎夕酒气上头,厚大的手掌伸向许洁。他本想抓住她的胳膊,要问个明白。结果没算好误差,抓到许洁裹在身上的锦被。一把扯开,轻纱下曼妙隐约映入眼帘。
“啊!”许洁下意识叫了一声。
梵黎夕被她的高声尖叫惊醒,酒劲下去一半,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连忙转过身去。
“咳咳,我不是有意的。”梵黎夕的妃嫔虽然不多,但从17岁开始至今,男女那些事他算得上是轻车熟路“身经百战”。怎么此时如同犯了错误的大男孩,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洁不敢多说话,更是屏住呼吸——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刺激到他的声音。寂静的夜,两颗悸动的心。
沉默片刻,“那个,这么晚了。还是睡觉吧!”许洁边说边拽回被子遮身,意识到自己表达模糊,又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各回各屋睡觉,再见!告辞!”
梵黎夕大步离开后,许洁才松了一口气。艾玛!在这样僵持下去,恐怖自己也要把持不住了!
“哎!听说了吗?昨晚皇上去隐华殿了。”
“去那干嘛?”
“你说还能干嘛!”
宫人们背地里闲来无事,爱议论各种八卦。议论不怕,就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各种流言蜚语传到欧妃耳朵里更是了不得!
啪—啪—
昭和殿内满地的碎片,什么茶壶,茶杯,珊瑚,鹿角。欧妃把屋里能摔的统统砸个精光。
“什么‘哪里来的回哪去……早日离宫……’合着都是蒙骗我的谎话。你个贱人!”欧妃想到晚宴上许洁与自己女儿一同献曲,更是气急败坏,竟敢利用我的思安引诱皇上。
“娘娘”,夏花从外面跑回来,退避旁人小声说,“奴婢听齐公公的徒弟小惠子说,圣上并没有临幸许洁,圣上在隐华殿里同她说了几句话,好像还有争吵。半个时辰都不到摆驾回景和殿了。”
“当真?!”欧妃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
“奴婢刚刚查过内侍局记录,昨夜确实无人侍*寝。”夏花扶欧妃坐下,又命宫人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娘娘,要奴婢说,目前最大的敌人,不是许洁,而是枫和殿那位。”夏花指的是雯姬。欧妃没有应话,抚头沉思。夏花一面给欧妃按摩肩背,一面小心说:“宫里的稳婆看雯姬的肚子,都说这胎是皇子。”
“哼,皇子?只要没落地谁能保准?”
“娘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她院子里绣球花开的可好?”欧妃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阴冷。
“娘娘,听说枫和殿的宫人们连夜将绣球花铲除了。”
“什么?铲除了!”欧妃突然起身,“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听说的,说是绣球花对肌肤不好。遂命人铲除。”
那绣球花一年前种于枫和殿,欧妃如今问起自然是早有打算。她早已命人在花种上动了手脚,每到花粉传播之际会散发毒气,轻则扰人清梦,重则伤及脏器。如今时日尚浅,枫和殿的人暂无病症,没想到许洁一封信无意间破了这个局。不过那封信只有梵黎夕看过,一直藏于他的书房。欧妃只能从长计议,另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