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洁一旦遇到复杂的人或事,就只懂绕道避开。美其名曰:不争不抢。穿越千年亦是如此。今晚梵黎夕暂且困住疲倦的她,当太阳照常升起时她会不会像晨露般蒸发不见?梵黎夕醒来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人,心陡然空荡荡……
驿馆的下人不知这几位的真实身份,上面只下令要好生招待而已。管事见梵黎夕一脸怒气,心想他们保不齐是哪位王宫贵胄,更不敢怠慢躬身道:“官爷早啊!官爷有什么需要敬请吩咐。”
“她去哪了?” 梵黎夕没头没脑的问道,管事一脸茫然。她?哦,可能问同行的那位姑娘。
“小的不知,一大早看她匆匆忙地拎个小包出门去了。”
“许洁!”他握紧双拳狠狠咬着她的名字,转身上楼来到禄山房间。禄山的房间空无一人,梵黎夕心中满是疑惑,正想找人盘问楼下传来女子的笑声。
“你真的太棒了!改日再好好向你请教。”是许洁的声音。梵黎夕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沉着脸待要发作时,许洁抬眼看向他,“起来的真是时候,我跟禄山去河边抓了好多鱼。”见他一脸不高兴,打趣道,“呦,多大的人了,还有起床气?!哈哈——” 听她这么一说,梵黎夕才注意到二人的装扮,禄山一手拿个叉子,一手提着木桶,里面的战利品还妄想越狱。许洁一身男装手里拎个包袱。打渔去了,原来如此!梵黎夕收敛神色,轻咳一声,“日后有这等趣事别忘了叫朕……真是错过了。”险些暴露身份。梵黎夕转身上楼前冲许洁使个眼色,许洁心领神会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上了楼。禄山摇头浅笑,拎着战利品去向后厨。
房门关合的瞬间许洁突然被梵黎夕抱起,重重摔在床榻上。好在身下的被褥暄软否则定会摔成淤青。许洁哭腔道:“你干嘛?!”吓坏小宝宝的模样。梵黎夕俯身两手撑在许洁身侧,发狠的说道:“日后不许随意行动,凡事必须报备,知道吗?!”
许洁早上醒来看他睡得正香,还轻打着鼾声。不想吵醒他,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碰到禄山说去抓几条鱼来尝鲜,许洁只在电视上见过下河叉鱼的一幕,好奇心满满说什么也要跟着。禄山在驿馆门外等着她换好男装,二人一同前往河边。满载而归一心等着给梵黎夕惊喜,没想到他这么凶的对待自己,许洁觉得冤枉道:“想让你好好休息,就没有叫醒你。”
“等着,以后我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起床。” 哈?!许洁瞪着眼睛看着一脸认真模样的梵黎夕越发觉得好笑。“太霸道了吧!你上朝的那几日不到五更天就要起床,我也跟着起来简直是要人命嘛!”随口说的话让两个人陷入沉默。上朝,对啊,他是皇上。那怎么可能每天睡在一起呢。自觉无趣,许洁推开他走到镜台前拆下束发,有些卷曲的长发垂到腰际。好长啊,许洁将头发揽到胸前抚摸发尾,来到这里快一年了头发长长好多。不知哪里冒出的怨气,许洁抄起剪刀,一剪下去,减掉半掌长的发尾。
“你干嘛?!”梵黎夕抢下剪刀,断丝垂落一地。
“发尾有些分叉,”许洁不经说着,嘴里哼唱,“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减掉一地不被爱的分岔……”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地分叉,在古人眼里是犯了大忌。发之父母,不能随意断发。梵黎夕有些动怒,喝道:“什么分叉不分叉,要修剪也要挑个吉日。”
“挑吉日?剪个头发还要看黄历不成?!”许洁满不在乎嘟囔着,再看梵黎夕一脸怒气,好像剪得是他的头发,许洁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鼓着腮怯怯地说,“剪都剪了,怎么办?”梵黎夕将剪刀放置身后的抽屉内收好,蹲下身一把一把收集她剪下的碎发。
“你做什么?”许洁不明就里,难道要把它们收起来再沾到头发上?不会这么变1态吧!梵黎夕不作声,自顾捡着一地的碎发。良久,还有三分之一的碎发散乱各处。气氛紧张,又莫名的让人动容。“你别这样,算了,其他不要了好吗?你别这样!”许洁声音有些颤抖。终于,拾起最后一丝碎发,他缓慢起身从怀里掏出锦囊。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碎发放入锦囊中,收好封口放回怀中,“听着,不准你随意断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男人语气威严却带着让人无法反抗的魔力。多年后,青灯古佛下的许洁再回想这一幕,不觉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