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达目的地:海滨港口。真正的海风迎面吹来……
许洁心里唱遍所有关于大海的歌曲,下了车恨不能飞奔过去——游泳、踏浪、拍照。额,没有照相机!转念一想可以找个画师,跟大海来一幅写意画,岂不文艺范儿十足!竟美滋滋的笑出声来。
“臣弟恭迎圣驾!”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许洁兴奋地叫道:“楚承,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一声楚承叫的众人侧目,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关系有多好吗?
跟在楚承身后的是白夫子,还有几名随从。楚承没有答话,只是象征性地笑笑,又是那副清冷的面孔,许洁不明白他因何与自己又生分起来。
“你上书请愿来到此地,修造船只,开辟驿路,身兼数责;今日朕看到此刻焕然一新,井然有序。贤弟辛苦,朕会重重赏赐与你。” 原来是来监工了,难怪这几月不见人影。许洁暗自回想,对了,还没有感谢他上次救命之恩。周边尽是生人只能寻个机会再说。
虽说皇上是微服出访,但人家毕竟是天子,设宴接风是不可少的礼数。为低调行事,晚宴安排在驿馆后院一处谧静之地。许洁只得站在阁楼上眼巴巴的看向后院的灯火,唉声叹气。
“主子,别看了,快来吃饭吧!那边有的咱们一点都不缺。”碧儿也不知道主子到底从哪儿来的,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喜欢抛头露面,争抢着跟男人同席。
“唉!封建社会的女子好惨啊!”许洁边哀怨边挥舞筷子报复性开吃。饱餐后的状态——沟满壕平,脑满肠肥,急需饭后百步走来消食。许洁拉起碧儿直奔海边——港口华灯初上,船上人员涌动装载货物,一派繁荣景象。沿着港口向西走去,船支逐渐稀少天色也暗了下来。
“主子,回去吧!”碧儿有些害怕。
“哎呀,别怕有我呢!”许洁悠闲的踱着步子,“碧儿你知道么,就是要在人迹稀少的地方才能深切体会到海天合一的美景。”此刻夕阳的眉梢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道道霞光由粉嫩转成殷红。“多美啊!”许洁陶醉其中。不远处一白衣少年同样凝视着海的尽头。
许洁指着前方的少年,兴奋地比划道:“深蓝的海、殷红的天、海天之间一白衣少年。哇哦,好有画面感啊!” 碧儿连忙搥她一下,“主子,小声点。”
那少年听到动静,回头凝望的瞬间,清洌的眼神直逼许洁内心。这样的眼神她见过,记得初见楚承时,他眼睛里含有同样清冽、睥睨世人的目光。不过这位少年的脸色要比那时的楚承更加苍白,不,是惨白;好似患了重症,或者是受伤。少年骤然转身,没走几步踉跄倒地。
“快,碧儿!”许洁扶起少年不禁唏嘘道,“这孩子伤得不轻啊!”少年被鲜血染红的前襟如同此刻天色般殷红刺目。
许洁为遮掩少年身上的血迹,忙脱下小褂套在他身上。又在路边买来酒水洒向少年的衣摆处。二人找到最近的客栈开了一间房,上楼时店小二谨慎地打量着她们。
“小哥莫见怪,我的弟弟不胜酒量,没喝多少就醉得不省人事。这个样子回家定会被父亲责罚,我想先让他在客栈缓缓再回府。”许洁越发的会撒谎了,闻着刺鼻的酒味小二释然一笑。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啊?”碧儿甚是慌张。许洁手抵下巴沉思片刻,碧儿急的扯扯她的衣袖,“不好了,他血流得越来越多了。”
“你去请白夫子过来,一定要避开旁人。就说我是月事方面的问题单独请他去房间诊治。”
“哈啊?!这不好吧主子!”
“救命要紧,有什么好不好的,倘若说是别的病,万一引来别人你明白的……”许洁回头望向床榻上的少年,内心恍惚不安。碧儿急忙跑回驿馆,按照许洁嘱咐请出白夫子。待夫子上楼为许洁诊治时,碧儿才吞吞吐吐道:“夫子不必上楼,主子她在别处。劳烦您跟我去别处。”白夫子不免愕然随即心领神会,跟着碧儿从角门出了驿馆来到客栈。
只见少年牙关紧闭,一副欲驾鹤西游的状态。白夫子身子怔了怔,叹口气还是上前为少年诊治。片刻后血止住了。白夫子转身问道:“你们在哪里发现他的?” 碧儿如实告知,白夫子长叹一声,“这里交给我吧,姑娘快回到驿馆去,莫要与他人提起此事!”许洁看出白夫子与少年并非头次相见,难不成这少年与楚承有关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洁欲起身离开,发现白夫子满眼疑惑的盯着自己,“夫子,还有事吗?”
“白某看姑娘这脸伤痊愈无瑕,不知为何还让王爷向我讨要去疤痕的药水?”
“额,”许洁搪塞道,“我流年不利,保不齐哪天哪里又挂了彩。不如自己先备着,有备无患嘛!呵呵。”少年哼呀一声好似醒了过来,许洁欠了欠身子拉着碧儿火速离开客栈。
回驿馆的路上二人经过钱庄,许洁小声问道:“碧儿,拜托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主子放心。一本万利!” 听到此话许洁心情大好,开始憧憬日后的土豪生活。
“主子,你想好了,真的要走?”碧儿神情复杂。许洁故作一脸轻松,“不然嘞,宫里不是我这种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人待得地方。” 许洁的脸伤痊愈后,某些小主、宫女按耐不住想方设法向许洁讨要神药。许洁灵机一动,穷家富路没有盘缠怎行,不如……于是将剩下的药水分作N份,又让楚承讨要些囤积;一小瓶二十两银子,短短数天竟搜刮到百两。趁着此次出宫她吩咐碧儿将部分银两换做银票寄存钱庄里。
夜深无眠,那少年化作大大的问号盘旋在许洁的脑海中,那似成相识的神情……想得实在头痛,许洁起身剪着烛花,忽明忽暗的窗前有道人影闪过。
“谁?”许洁吓得一身冷汗。这可是二楼——不是贼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