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神龙大人的肯定,肥仔不禁洋洋得意,胸脯挺得高高的,一颗肥硕的大脑袋左顾右盼,鼻孔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到这付神态,连站在一旁不苟言笑的狄丽娅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瘦地精哈里斯十分不爽地撇撇嘴,伸手将肥仔扒拉到一边,然后从腰间的兽皮袋中拿出一件雪白的长袍来。
这件长袍做工精细,可谓巧夺天工,从上到下竟然找不到一处针脚。整件袍子浑然天成,品相出众,十分考究,绝非一般地摊货可比。
就是这样一件华贵的长袍,拿在哈里斯手里,看在赵天放眼里,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因为这厮的长相与神态可谓相当猥琐和狡黠,像极了在学校门口摆地摊的那个小贩,不由自主地便让赵天放想起了那两件曾经令自己颜面扫地的“阿达迪斯”。
“咳咳,这是一件人类穿的袍子……”
清了清嗓子,哈里斯开始煞有其事的介绍起来,众人齐翻白眼,哈里斯却毫不在意,继续吐沫星子横飞地卖弄着,语速如机关枪一般密集。
“千万不要小看我这件袍子,因为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袍子,这是一件特别的袍子、珍贵的袍子、罕见的的袍子、神奇的袍子……”
“我看你就是一傻狍子!”
看着哈里斯那神采飞扬,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打算白话到明天天亮的架势,赵天放终于忍无可忍,骂了一句,自己却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呃……”
哈里斯闻言一愣,挠了挠头皮,满脸好奇地问道。
“傻袍子是什么样的袍子?一定是很不一般的袍子吧?”
赵天放又一次差点笑出声来,怕这厮再来纠缠,非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按理说以哈里斯那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若放在平日,无所事事的时候,一定会在这个问题上穷究不舍,弄出个一二三四来,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对自己宝贝的“推销”上,唯恐被肥仔比下去,脸面上挂不住,哪有闲暇去节外生枝?所以,他并未再纠缠,而是继续卖力地介绍起来自己的宝贝来。
“咳咳,我这件袍子名‘火浣魔袍’,之所以说它珍贵,不同凡响,是因为它独一无二的材质。下面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它的神奇之处……”
说到这里,哈里斯顿了顿,转向一旁正在仔细聆听的肥仔,高声吩咐道:“去,帮我到树林里捡些干树枝来……”
肥仔倒也听话,二话没说,转过身去,屁颠屁颠地朝林中跑去,显是平日里被哈里斯使唤惯了。
还别说,胖仔虽胖,动作却也是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空地中央就堆起一堆小山般的枯树枝来。
赵天放抱着双臂,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哈里斯做一切。
看到柴火捡得差不多了,哈里斯又冲肥仔招了招手,把肥仔叫到面前,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泥塘,再次分派了新“任务”。
“快,把袍子拿到那边的泥塘里弄脏,弄得越脏越好。”
肥仔下意识地接过袍子,正要转身离开,立马又停了下来。
“我没听错吧,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肥仔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让你把袍子拿到那边的水塘里弄脏!”
哈里斯趴在肥仔耳边大声重申了一遍。
“好嘞,请好吧您那!”
搞清了哈里斯的意图之后,肥仔二话不说,脸上带着坏笑,拎着“火浣魔袍”就向泥塘方向跑去。
接着,泥塘方向的苇丛中就传来肥仔惊天动地的呼喝声和踢打声,偶尔还能看见那件“火浣魔袍”被高高抛起,又轻轻落下的“身影”。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肥仔的身影才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肥胖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笑得连五官都攒在了一起,宛如布满皱褶的包子。
那件原本雪白平整,雍容华贵的袍子,此刻却已变的惨不忍睹,布满了脚印、草汁和污泥,拎在肥仔手里汁水淋漓。
看着皱皱巴巴、脏的一塌糊涂的袍子,哈里斯递给肥仔一个赞赏的眼神,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腰间的兽皮袋中掏出一个火镰,擦了几下,迸出几点火星,将枯树枝引燃。
不一会儿,火焰就燃烧得旺盛起来,间或夹杂着树枝燃爆的“噼啪”声,滚滚的热浪让赵天放都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哈里斯从肥仔手里接过脏袍子,二话不说,抬手就丢进了火堆之中。
众人见状,都是大吃一惊,忍不“啧啧”叹息,这么好的一件袍子,说烧就烧了,这也太败家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看在赵天放眼里却又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所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有关无关的感觉绝对大相径庭,赵天放想到的是:自己除了腰间的树叶,无寸缕可以遮身,正好有这么一件袍子摆在面前,可谓久旱逢甘霖、雪中送火炭,必须“珍惜”,却被这厮给随手扔到火堆里烧掉了,简直就是“婶婶可以忍,叔叔不可以忍”。
赵天放不由双眼发红,气冲斗牛,正欲发作,却听一旁的哈里斯高声尖叫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靠,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赵天放顺着哈里斯的目光向火堆望去,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火浣魔袍”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被火焰和高温化为灰烬,而是颜色变成了半透明的火红色,整件袍子如红玛瑙雕刻成的一般,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这是什么情况?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哈里斯已从地上捡起一段没有燃烧的树枝,将袍子从火堆中挑了出来,平铺在草地上。
炙热的袍子烘烤着地上的鲜草,散发着一股特有的淡淡的香气。随着温度的不断降低,袍子的颜色仿佛炼钢厂钢包里渐渐冷却的铁水,由亮红色慢慢变成暗红色,然后变成灰白色,当温度回归到正常的环境温度以后,一件崭新的“火浣魔袍”呈现在众人眼前,不但原来的脏气尽除,而且比较以前更加地莹白胜雪,纤尘不染,整件袍子散发着一种独有的雍容华贵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
赵天放忍不住开口询问。众人也都是一脸期待的盯着哈里斯,等待回答。
见此情景,哈里斯越发得意,立马再次开启“机关枪”模式。只见其大嘴一咧,吐沫星子横飞,滔滔不绝地说道:“各位一定很想知道这件袍子的来历吧,俗语说得好‘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且听我慢慢从头,细说端详。话说在玄天大陆极西之地,有座大山叫做‘焚圣天山’,据说当年有位已臻圣阶巅峰的人类大能,为拯救天下苍生,以焚烧自身为代价,与神秘暗黑势力的大统帅——‘弑天大主教’同归于尽,并封印了神秘暗黑势力通往玄天大陆的唯一通道。从那以后,‘焚圣天山’就变成了一座岩浆万里,烈焰冲天的火山,雨浇不灭,风吹不熄,至今已燃烧了近千年……”
听哈里斯说到这里,众人尽皆动容,心中对那位舍生取义,拯救天下苍生的圣人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这和你的袍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肥仔不合时宜的疑问,打断了众人对这位英雄人物的幻想和缅怀,不由齐齐瞪了肥仔一眼,肥仔连忙一缩脖子躲到一边。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在‘焚圣天山’上生活着一种生物,叫做‘火鼠’,又名‘火光兽’,体大如牛,居于岩浆之地,不畏炎热,于烈火之中来去自如。火鼠身上,毛细如丝,长约三尺,堪称至宝,用其纺织成布,即为‘火浣布’,‘火浣布’可抵御烈火,隔绝高温,平日无需洗涤,只需用火一烧,即可焕然一新,是玄天大陆上可遇不可求的稀世材料。火鼠很难杀死,因为通常情况下火鼠都生活在‘焚圣天山’的中心区域,没有人可以抵御那么高的温度,深入腹地将其击杀。但是,火鼠又很容易杀死,因为一旦它不小心离开火域,只需用水往它身上一泼,就可取其性命。”
说到这里,不待哈里斯继续,大家也已对“火浣魔袍”的材料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