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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海蜃诡市

主意既定,赵天放换上一付勉为其难的神色,郑重地对三只地精说道:“这样吧,我也不白拿你们的东西,这次你们给了我宝贝,我就送给你们一个承诺,如果将来地精一族受到攻击,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可以无偿出手,帮助你们一次。”

三只地精闻言,眼睛均是一亮,眼前这位神龙大人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龙族可是这片大陆上传说级的存在,放眼当世,无出其右者,一条龙就可以轻易毁掉一个人类国度。如果地精一族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能得到一位神龙大人的相助,那就相当于多了一重有力的保障。

此时此刻,个人的得失和族群的命运相比,立刻便显得微不足道了。这正是赵天放故意为之,想要达到的效果。作为一个对策略游戏“三国”始终情有独钟的骨灰级玩家,施展这类雕虫小计,只不过是小试牛刀,小菜一碟而已。

话已至此,三只地精再也没有什么顾虑,纷纷打开腰间的兽皮袋子,检视起自己的存货来。

看到这一幕,赵天放不由暗暗高兴,这可是自己来到这片大陆上的第一笔“收入”,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不知道三只地精究竟能拿出什么样的宝贝来。至于帮助地精族渡过难关的承诺,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毕竟那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情,灭族的危机不是说出现就出现的。

肥地精犹豫片刻,最先从兽皮袋内拿出了一样东西。赵天放定睛望去,见是一枚戒指。

这是一枚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戒指,没有花哨的造型,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圆环,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加工而成的,整个戒指的表面散发着着淡淡的碧绿色的光芒,显得既古朴又庄重。

“我手里拿的这枚戒指叫做‘星空之戒’……”

肥地精开始介绍。

“是我的一位先祖在‘海蜃诡市’以无数的天材地宝交换得来的……”

肥地精说道此处,除了赵天放,众人尽皆一惊。

赵天放本就是心里留不住问号的主儿,听到“海蜃”二字,不由想起了在那个世界里曾经听说过的“海市蜃楼”来,忍不住打断肥地精,开口问道:“这‘海蜃诡市’在什么地方?”

“‘海蜃诡市’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它只出现在一个地方——洱海……”

开口的不是肥地精,而是亚辛长老,他语气沉凝,神色中充满落寞与沧桑,仿佛在回忆一段久远的往事。

“洱海位于玄天大陆的最南端,而‘海蜃诡市’只在洱海海域出现。传说能够进入‘海蜃诡市’的人,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可以交换到绝世的宝物……”’

微微叹了口气,亚辛长老接着说道:“但‘海蜃诡市’可遇不可求,没有人知道它何时会出现,在哪片海域出现。许多人为了能够进入诡市,获取机缘,便在洱海之滨,结庐而居,还有些干脆架船行舟,出海找寻,经年累月在海上漂泊,就是为了能够有幸获得机缘,进入诡市,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有几人能真正进入‘海蜃诡市’呢?”

看着亚辛长老一脸遗憾的模样,赵天放心里已有猜测,忍不住开口问道:“莫非亚辛长老当年也曾在洱海之滨等待守候?”

亚辛长老闻言,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唉,一言难尽啊!那时我还年轻,刚走出精灵森林历练,出去闯世界,见世面,可谓心比天高,志可凌云,后来我便听说了关于‘海蜃诡市’的传说,心想:如果自己能有机缘获得一两件至宝,凭借宝贝助力,岂不是可以少奋斗很多年吗?于是终于忍不住利诱,也跑到洱海之滨,想要做那有缘之人……”

说道此处,亚辛长老两眼放光,神采飞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年代。很快,他眸子里的光彩又回复了黯淡与浑浊,一丝遗憾和沧桑爬上脸庞。

“可是,这一等就过了一百年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不禁为亚辛长老的执着与坚持而感慨。

似乎是看出了大家的想法,亚辛长老苦涩地一笑,接着说道:

“其实这不算什么,像我这样的大有人在,更有甚者,穷尽一生的时光,去追寻那传说中的诡市,最后不是被海怪吞噬,葬身海底,就是终老于海上。唉……”

亚辛长老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仿佛在倾诉,又仿佛在自言自语,显然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期间,我倒也曾真的见过几次诡市出现,那场景,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感觉是那么的震撼……”

“那‘海蜃诡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瘦地精哈里斯神色向往,两眼放光,忍不住出言追问。众人尽皆点头,连狄丽娅都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支楞起尖尖的耳朵,饶有兴味的倾听着。

亚辛长老不紧不慢,继续着自己的回忆。

“就见海天之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片城市来,开始还很虚幻,若有若无,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完全呈现在人们眼前。这是我这一生所见过的最宏伟的城市,它有高达百丈的城门和城墙,城门上的楼阁高耸入云,城墙上可并排跑开十辆马车,城内高楼林立,房院无数,亭台水榭,道路摊肆,比比皆是,街市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我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热闹的街市!但是由于距离太过遥远,加之每次出现的时间又十分短暂,还没等人们到达诡市出现的地点,它就渐渐隐去,最后消失了,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唉!整整一百年啊,到头来终究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

亚辛长老摇头慨叹,掩饰不住的沧桑落寞。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他教我习练魔法,并对我进行了当头棒喝,使我明白,这个世界上,实力和尊重并不能寄希望于外物来提升和获得,而必须通过自身的艰苦努力才能真正到达。”

众人闻听,若闻洪钟大吕,皆点头称善。

“唉,一百年啊,就这样被我白白挥霍掉了,虽说我们地精一族寿命要长一些,曲指算来又能有几个百年呢?”

说道最后,亚辛长老不由捶胸顿足,痛苦嘶号,显然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始终让他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众人唏嘘,心思所至,顿觉时光若白驹过隙,一去不回,而自己尚不知努力,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当此境地,赵天放不禁想起那首《明日歌》来,不知不觉间咏哦出来,众人闻言又是一惊。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好,好啊!”

亚辛长老玩味片刻,愈加觉得此诗意境之妙,不由脱口赞叹起来。看向赵天放的眼神也已变得不再犀利,而是有了一丝知音的味道。

通过这番交谈,赵天放觉得自己和地精间的距离已渐渐开始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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