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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绝望 在异国

当青梅收到信的时候,是激动和惊喜,她想终于盼到佘果给自己写的信了,自从佘果出车祸后,就一直很消沉。在家的时候,她几乎就没看到佘果发自内心的笑容。

上次打电话回家还是佘果出国手术前的事了。那时候佘妈妈也没说具体时间,后来又几次打电话都没人接,她估计着应该是陪着佘果一起去了美国吧,也曾尝试了给哥哥姐姐打过电话,家里的哥哥姐姐只知道佘果去了美国,动手术了,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都说,等佘果回来后,立即给她消息,或者让佘果给她写信。因为从国内找青梅真的很困难,没有手机,没有电话,只能青梅打电话回家。这么一来时间也过了一两个月了。

青梅看着佘果的熟悉字迹,开心地笑了。他相信这封信是佘果给她的好消息,说不准还有佘果和孩子的照片呢。这时休息铃声响了,她拿着信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看着。

她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佘果总是有事没事塞一封信给她,那时候的她只当佘果是哥哥,从没考虑那么多,对佘果所谓的爱,情,她都视为玩笑而已。从不当真,以至于佘果一次情人节,在放学的路上,佘果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德芙巧克力。红着脸递给青梅,慢吞吞的说,我听说巧克力代表爱情。请你收下我的爱情吧。青梅看着他的囧样,呵呵,接过他手中的巧克力,剥了一口塞进嘴里,又剥了一颗递给佘果。爱情,你懂爱情啊?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爱情?

佘果看着青梅递过来的巧克力说,我只知道爱情像巧克力一样是甜的。这甜蜜蜜的巧克力还是留给你吃吧,我希望你的爱情是甜的。青梅被佘果的话逗了乐。她知道佘果喜欢自己,从小就喜欢,但是,在青梅的心里,那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异样的感情罢了。

想到这里,青梅的心里甜甜的,就像那时候的巧克力。她看了眼对面走来的香兰。对她笑了笑。一个拐角躲到了机台后面。香兰看到青梅的笑容,知道她肯定遇到开心的事情了,自从孔道加入她们中间后,青梅的笑容多了许多,常常是看着孔道就会情不自禁地笑笑,她知道青梅对孔道的感情,说实话,这么久相处下来,她觉得孔道真是个不错的日本人,外面不咋地却心地善良,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主。她真是羡慕青梅了,要是她能遇到这么好的日本男人,估计她现在这情形真的会嫁了呢。她知道应该不是孔道给青梅写的信,就孔道那憨厚的样子,是想不到用书信来表达自己的感情的,再说也没必要,这么近的距离,每天,时刻可以见面,有话,找个机会,直接说了多爽快。肯定是她家里的信,上次听青梅说过,她老公要去手术了,手术后恢复的好,就可以跟正常男人一样了,她在心里为青梅高兴,青梅总算熬到头了,还有一年就可以回家了。可以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了。她想着也乐了,径直去了另一个车间。

青梅拆开信,看到里面还有个很漂亮的小信封。准备拆开,但犹豫了片刻,她知道佘果是个很浪漫的男人,一直以来,总是给她制造各种各样的惊喜,记得一次,那时候刚结婚没过久,青梅在心里还没有能够接受佘果,那天,青梅生日,她自己都忘了,晚上下班后,洗完澡,准备睡觉,打开房门,却看到桌上放着一大束粉色玫瑰,和一本她期盼已久的国外某作家的小说。那是她期待已久,也寻找了许久的书呢,她愣住了,书中夹着佘果不太工整的龙飞凤舞的笔迹:“亲爱的,生日快乐。爱你。”顿时她的眼泪溢出了眼眶,佘果这么用心地对她,而她对佘果忽冷忽热。佘果一点怨言也没有,而且对她是越来越体贴了,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何理由不接受呢。但是爱是需要时间的,请佘果给她时间吧。她会努力让自己爱上这个男人的,不知道这次又给她准备了什么大惊喜呢。她是越来越爱这个男人了。

“等会再看吧,反正佘果实寄给我的,不着急,先看完了信再说。”她打开信,第一句是她熟悉的三个字。她脸红红的,笑了。

佘果先告诉她开始去美国手术的事情,然后再讲在国内康复中心的情况,最后又讲了家人和孩子的情况,这其中前后三页纸,佘果一字未提其他的话题,直到信末尾,佘果用红色小箭头标注,请青梅安顿好自己的情绪再打开另一个信封。青梅很是疑惑。她很想知道佘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么神秘。她急切地打开小信封,这是颗爱心形状的信封,只是取信的时候,必须从心的中间打开。给人的感觉就是一颗心碎了,才能看到信的内容。这佘果想得多细碎啊。他的意思就是心已经碎了。青梅没考虑那么多。当她从心中间掏出信时,随信而出的是一封离婚协议。稳稳当当地掉在了青梅的脚下。青梅来不及看信,捡起离婚协议,傻了。离婚协议佘果已经签了字,内容大致是所有的家产,孩子全归青梅。

怎么会这样?青梅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她拼命擦了擦眼睛,这不是真的吧,她打开那封信,这次,这封信里,佘果讲述了自己在康复中心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康复情况,他现在还是个废人,还不能下地走路,他考虑了很久,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青梅,得放手让她幸福。虽然放了青梅,他的心如刀割一样,但是,他知道,宁可自己疼,也不能让青梅跟着自己受苦。因为爱所以得放开。青梅是个好女人,需要更好的男人去疼她,去爱她,给她幸福,自己已经什么都给不了青梅了。包括最起码的夫妻生活。他已经不能算是个男人了,他还什么资格让青梅留在自己身边。她还年轻,不能因为自己就这么毁了一生。青梅读着信,泪早已经潮湿了大半张纸。佘果怎么能这样,她这么辛苦地抛家弃是为了什么啊?她苦苦盼望的又是什么呢?

她无力地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香兰本想过来喊青梅上班的,因为刚才日本负责人卡瓦慕大桑通知她们休息后去包装。但是她还没到机器旁,就隐约听到了青梅的哭泣声。

青梅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她小跑步上前,看到青梅蜷缩着身体,抱着头,痛哭,手上的信纸已经潮湿了一半。她接过青梅手中的信看完后,半天没说一句话。因为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青梅。遇到这样的事情,对谁都是个很大的打击。自己努力的挣钱,希望未来有美好的家庭。一边残忍地拒绝着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日本男人。

香兰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青梅,她真的不懂那个一直深爱青梅的男人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青梅也是紧紧地把他放心里,虽然自己没见过这男人,但是从平时青梅的言语里,她能感觉出来,男人应该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但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青梅寄来离婚协议呢?是不是她有什么难言之瘾呢。他信里说的是真的吗?香兰的脑子里跟青梅一样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孔道出现在她们面前,香兰轻推了推青梅。青梅下意识地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到孔道忧郁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知道,自己又让这个男人担心了。“怎么啦?青梅。”孔道伸出手拉青梅站起来。青梅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孔道宽大厚实的手掌中,这时候的她,多么希望借个肩膀靠靠啊。她真的太累了。

因为长时间蹲着,青梅的双腿已经发麻。孔道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青梅将手交给自己,自己得好好拉她一把。谁知道,他稍微不的力气,已经将青梅拉进了自己怀里。青梅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孔道的怀里。“青梅,青梅,你怎么了啊?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孔道一把抱起青梅就往附近的诊所跑。香兰也吓坏了,跟着孔道一步不敢落下。她本想找卡瓦慕大桑,请个假的,但是转念一想,反正孔道跟卡瓦慕大桑关系很铁。有孔道就不怕了,反正是救命要紧。青梅肯定是情绪太激动,加上双脚又发麻。才会晕倒的,幸好孔道的及时出现,否则,自己真是乱了手脚了。谢天谢地。她在心里祈祷着,但愿青梅没事,青梅没事哦,老天保佑。

孔道抱着青梅心疼得要命,心里一直喊着青梅的名字。他真的不敢去想,如果青梅有什么事了,他该怎么办?不,不可以,青梅一定没事的。他前脚刚跨进诊所大门,就喊开了。香兰被孔道的样子吓坏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到孔道这么彪悍的模样。仿佛眼前的不是孔道,而是以前电视上看到过的土匪了。她没想到爱情的力量如此强大,可以彻底将男人深藏在骨子里的威力,瞬间爆发。

医生也被孔道的急躁吓坏了,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躲在布帘后面,不敢出来,只探出头来看。“快来人啊。医生。”孔道西斯底里的吼道。香兰四处环顾着诊所四周,诊所里没有人,再看看墙上的钟,她才知道,这时候是下班时间,她想跟孔道说说,可是看到孔道的样子,她也害怕了。

“怎么了?这么请,跟我来。”在孔道像只红了眼的狮子,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了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看到孔道怀着的青梅。明白了孔道着急的原因,迅速打开一扇门。让孔道将青梅放在床上,开始给青梅检查。

完毕,拍了拍孔道的肩膀笑了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香兰瞬间看到孔道的眉宇舒展了开了。她想青梅应该没事了。孔道听了医生的话,脸微微发红,只是一个劲儿的对医生点头弯腰,连连说着:“谢谢。”医生走后,他告诉香兰,青梅只是情绪激动,等会医生给她打点滴,稍微休息青梅就会醒来。香兰的心彻底放下了。她笑笑问孔道:“刚才医生跟你说什么了啊?”“就这些呢。”他躲闪着香兰看他的眼神,香兰看着孔道恍惚的神情笑了。“你不说,是吧?等青梅醒了,我就说是我送她来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走吧。”孔道听香兰这么一说。慌了,他可是得亲眼看到青梅醒来呢,这时候一定得在青梅身边。他小声地说:“医生夸我妻子真漂亮。说我们感情肯定很好,我一定很爱她。”“是吗?不过,瞧你刚才那样,不知情的人肯定也以为你们是夫妻了。”香兰笑着说。她的话让孔道紧皱眉头。因为她说的中文,孔道是一句也没懂。

护士进来给青梅打了点滴。香兰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孔道却在一边来回踱步。他想知道青梅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是不是她家里出事了。他想问香兰,但是他知道香兰的日语水平,问了也白问。只能等青梅醒了,以后找机会再问吧。当下只要青梅快快醒来。他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对着青梅消瘦的脸发呆,他怪自己无能,怎么就没好好保护这个小女人,怎么能让她受到伤害。

“我这是在哪啊?两瓶点滴下去,青梅觉得自己仿佛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片雪白。看到孔道焦虑的低头沉思,刚想喊孔道,却觉得头有点疼,嗓子在冒烟,她几乎没力气开口了。“青梅你醒了啊?”孔道转身看到青梅,激动得大喊,他的这么一嗓门,把个香兰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青梅,青梅你醒了。”香兰本来倒是准备说说孔道的,但是看到青梅醒了,什么怨言也没了。她扶起青梅。孔道端来热水。青梅看着孔道,眼里又有了泪花。“青梅,你别哭啊。”香兰急了。“是,青梅,有我呢,别哭。”孔道疼惜的将青梅揽进自己怀里。

自从青梅收到佘果的离婚协议后,就再也没了笑脸。孔道也跟着难受。还有香兰,他们也笑不起来了。青梅在盼着每天的日子快点过去,她要回国,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佘果怎么忍心这么对她,那个爱着她的男人就这么狠心的伤着自己吗?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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