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此时还站着的除了左中马伯外,还有不时发抖的员外,少女与老妪,以及那二个商贾!
少女此时仿佛是缓过了心神来,前面无端瞧得左中生撕臂膀的血腥场面,妙龄少女难免会有所害怕,只是此刻瞧其轻轻的挽着身旁老妪,脸色虽是有点难看,却也倒是心神稳定了!老妪或是有眼疾所致,看不到场面乱斗,自事情发展以来,一直静静的听着众人述说,即不害怕,也不退缩!想来其古稀之年,当也是见惯了这般事态,见怪不怪了!
唯有剩下的那两个商贾,却是早在其左中发怒之时,两人已是害怕的晕了过去,如此不堪,两个爷们竟是不如一个妙龄女子胆儿肥,当真是讽刺!
众人一时就站在甲板上,互相间默然无语,隐隐只传来水浪扑打船身发出‘哗哗’的声音。
这会儿左中朝着前方望去,只见江面远处的地平线上,模糊的横卧着一道黑线模样,随着商船不断的行进,黑影愈发清晰了,隐约是座城市模样,正是左中此行的目的地——沧州城!
此时船只离着沧州城已然不足十里之地,其船只两侧的江面上正有着不少的渔民在驾舟捕鱼。
左中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只觉是自己不小心闯入了一副山水之画中!
夕阳西下,水天一色,湛蓝玉带中,小舟翩翩,鸬鹚不时扑腾,两岸青烟袅袅升起,隐隐约约可听得不远处码头上的人生沸腾之声!好不热闹!
“准备抛锚,到地儿了!”众多水手身影开始陆续忙碌起来!
“员外,沧州已达,此人就自行交由于你交给官府了!你可莫忘记我前番之嘱!”眼瞧船只已抵陆地,马伯还是很放心,微微对着员外再行嘱咐之意!
这也不能怪马伯太过谨慎小心了,毕竟魔门之事,非同小可,更何况是此番左中废了一个八大护法,还有死了四个血煞杀手,这可不是一股简单的势力,魔门设八大护法,三十二血煞,此番死了五个,魔门已是元气小伤,断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老者放心!小弟省得!”员外忙不迭的回答!
瞧得员外应声,马伯微微点了点头,当即搀扶着还在晕眩的白衣男子,而左中此时却是手中抱着婴儿,怀里藏着小灰缓缓进城!只是这番古怪的阵容,迎得两旁行人颇多注目!
“婆婆,沧州到了!我们也走吧!”见得左中与其老仆已是走远,妙龄少女当即在老妪耳边轻轻说声
“嗯,走吧!”
隐约传来一阵拐杖驻地发出的‘咚咚’之声,起始清晰可闻,慢慢的零星可闻,正是少女与起老妪渐渐走远了!
至于那两个商贾早已经不见踪迹了,也不知道是跑哪去了!
一时间,甲板上别无他人,只剩员外一人直直站着!
‘地使?我们.....’只见一个水手模样男子来至员外身边,刚欲开口说声,却是被员外拂袖止住了!
“此处人声吵杂,上船再说!”
“是!”
水手躬身示意,不再多言!
制住了手下的言语,在看其员外眼光却是一直楞楞的看着老妪离时的方向,面露忌惮之色!嘴里不时的嘟囔着
‘如此年纪,又是先天之境!且双眼有疾,看其模样打扮,莫非是医仙老人——明心婆婆!嘿嘿,也不知道这番高手跑来沧州有什么目的!看来这个沧州是越来越乱了!’
话语说完,当即入得其船,不一会儿船只便是缓缓驶出码头去,却是丝毫未将先前马伯之嘱放在心中!
夕阳之下,此处江面离的码头应有二十里之远,只见员外一人站在其商船船沿边,迎着微微江风!
‘地使,蝮蛇此人如何处理?’先前那个水手再次来到其员外的身边,微微询问!
‘呵呵,蝮蛇!此刻我只见得是一个残废之人,既然已毫无利用价值,丢入江中喂鱼即可!难道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员外低头冷笑漠然道,观其手中还时不时的翻转着蝮蛇的独门兵器——分水刺!此刻听到手下问话,微微转头看着其手下。
这目光寒意十足,使得那小厮浑身一抖,当即不敢多言,点头称是忙不迭的退了下去!好似员外是个洪荒巨兽般,避之不及!
不一会儿船尾之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然后戛然而止!随即只有‘噗通’噗通’重物入水声音的缓缓传来!空旷的江面上,声响清晰无比!
“桀桀....”
员外听到声音传来,当即发出一阵怪笑,狠狠一掷手中分水刺,将其丢入江中不现!随即见其单手化掌为爪,狠狠的抓向自己头顶,毡帽当即落地,伴随着的还有其满头长发隐隐发髻之处还带着一张人皮面具!随后见其全身一阵乱抖,噼里啪啦之声不断传来,声响完毕,此番再去瞧得员外身高竟然凭空拔涨了三寸有余,落下伪装后,在看这员外原本容貌,此人居然是正值青年,鹰鼻长眼,其双眼间满含煞气,一头乌发不作打理随风飘散,全身邪气凛然!
此人居然如此年轻,更没想到竟是个易容高手,居然骗过了先前甲板上包括左中在内的所有人!
‘来人!’邪气青年微微喊道!
“属下在,地使有何吩咐!”
“你传我指令,去毒龙沼泽处告知贾长老一声,就说此行狙杀名剑山庄少庄主失败,半路中冒出了疑似金刚寺的俗家弟子,另外似乎医仙明心老人也来了沧州,还有就说本使有要事,需要立即前往潮州处理!让其小心行事!莫要坏了门中大事!”邪气青年看了看那个被左中一脚踏出的大洞,沉吟一番随即微微嘱咐着!
“是!”
夜幕缓缓降来,船只慢慢没入夜色消失不见!
此刻云萝山一处精致阁楼的花园中
花园正中有着一处竹亭,此时亭中正有一男一女在此歇息乘凉!男的俊朗模样,头顶玉冠,下巴处三缕长须随风摇动,看其面容赫然正是先前覆灭了翻蛟帮的梅晋南;瞧其对面的一个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其明眸春水清波流盼,头上盘着双螺发髻斜插着一支玉龙凤钗,尚是风韵犹存,看着面容与先前左中见过的梅念云隐隐相似,只是年纪不符!此番与着梅晋南处于一亭,想来应是梅念云的亲生母亲!
“不好啦!老爷夫人,小姐她又失踪了!”只见远处一个丫鬟模样面色焦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向竹亭处,其手中还拿着一张素色绢纸,上面隐约可见几行墨字!
听得丫鬟喊话,梅晋南夫妇当即站起迎向丫鬟,梅晋南顺手接过丫鬟手中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三行娟字:
爹娘!女儿近日在家闲的慌,翻蛟帮已然覆灭,想来岛中近来已无大事,因此女儿决定去江湖上游历一番,涨涨见识,期间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忘爹娘勿念!女儿念云留!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这个云儿....”随手将其信纸递给一旁妇人,梅晋南不由的微微动怒!
妇人接过书信,略一端详,随即对着梅晋南轻轻劝说着!
‘好了,晋南,别生气了!女儿不是说了嘛,只是去江湖上见识见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况且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三年前不是也发生过吗?女儿也这般年纪了,她自己多少会担待着点的!’
‘哎,玉娘,也就是你还这般宠溺她!’梅晋南听得妇人劝声,苦笑一声,微微叹道!随即想起云儿三年前也是一个人偷偷跑出云萝山去,所幸后来被其手下早早找到,未曾出得什么事端!没想到,时隔三年,这云儿又是这般胡闹开来!
“云儿近日可有接触什么人?或是有什么奇怪举动?”此刻却是梅晋南对着丫鬟问话
‘回老爷,近日小姐只是在院子里练武,期间也没什么奇怪举动,要说见过什么人,倒是昨日小姐曾叫我去招来一个叫年不盛的男子,两人谈了好一会儿!’丫鬟一张笑脸苦苦思索着,将自己看到想到的全说了!
“哦,年不盛?”梅晋南微微皱眉,略作沉思,随即让其丫鬟去将年不盛传话来此!
半盏茶时间,
“岛主传话手下,不知有何吩咐?”却是此刻年老大已然到了,其实年老大心里很是好奇岛主这般传话自己到来,微微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且问你,昨日小女找你是为何事?”此番瞧得年不盛已是到来,梅晋南当即开口询问!
“小姐昨日唤我前去,是在打听那日如仙人模样的少年之事......”年老大闻得问话,当即一字不差将其所知全然告知梅晋南!
‘原来如此!’梅晋南听完年老大之说,随后哈哈大笑,观其手捋长须,显然很是兴致高昂!
‘晋南,你这般无故发笑,是为何事?’却是妇人见得梅晋南突然放声大笑,微微疑惑,当即问出了此时与年老大一样的心声!
‘玉娘啊,这个云儿怕是怀春啦.......’当即将其所知一一向其妇人诠释!
妇人听完微微娇嗔,缓缓摇着脑袋,一旁年老大也是如同恍然大悟,若有所思模样!
‘此事既然已明,但我还是很不放心云儿一个人在外!这样,年不盛,此番我且派遣你差几个强力手下一同追踪小姐去向,在其一旁好生保护着,记住,千万不能让小姐有任何损失!你可明白了?’
梅晋南当即摆出一副威严,对着年老大缓缓正色道!
‘是,岛主,属下定不辱使命,保护小姐安全!’
‘嗯,去吧!近日来其沧州可不是十分安稳,你等千万要小心见机行事!’
‘是,岛主!属下告退!’
年老大微微示意,慢慢隐入假山小道不见!
‘晋南,你说云儿会没事吧?’此刻无人,只见那妇人正半倚半靠在梅晋南身上担心说着!
‘没事的,云儿武功本来不弱,又不是第一次出得江湖,已有一定见识!再说我刚不是派了年不盛他们去暗中保护了么?依我看来,只要云儿她不去欺负别人就行了!’
对着自己这个女儿,梅晋南还是很知根究底的,毕竟梅晋南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何不珍而珍之!
‘嗯!’
夜色中缓缓传来一声娇嗔,春色满园是以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