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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深夜来客

是夜,月色入深,只有调皮的月亮和乌云,不知疲倦的在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夏末的夜晚,很燥!烦闷的空气中,所幸时常传来一缕缕清风,带走那一丝丝的烦躁。街道很静,许是夜已深,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只有时不时从远方传来一声犬吠,深夜里都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哼,可恶的大狗子,莫非开窍了?今日好事居然被抢了个先,下次,小爷定要早早的做好准备!”缘来客栈内,只见一个白皙小胖子在一个人搬拿着凳子,一边哼哼咒骂着,另一边手脚却是麻利的干着活!

为什么如此骂骂喋喋?原来自打上个月开始,每日的打样,就都是留一个人来完成,这是因为掌柜的年迈了,需早日回家中歇息去,这让左中大喜,每日都是搀扶左掌柜回家,美名曰照顾老人,所以这几天来一直是左苟在一个人打烊客栈,心中早已不服,一直在琢磨着机会,如何抢先这事的先机!谁知道今天左中在温习文章,居然暂时的忘记了时间,被左苟提前钻了个空!福利至此归于左苟,只剩苦逼的左中独自在这劳作!

在一声声断断续续的骂喋中,终于是收拾完了客栈的一切。正值夏末天气,又如此的运动了一番,左中早已是累的气喘不已,满脸大汗,就连后背,胸襟都被汗水早早浸湿。所幸不时传来那么一缕缕清风,吹走那一丝暑气,就连心中的烦闷也好了不少。稍作休息一番,左中正准备锁门休息。

“汪,汪,汪汪汪.....”突兀的一连串狗叫声从远处渐渐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又是哪个酒鬼这么晚了还在外头喝酒,现在才回家?隔壁张二?还是镇尾的李旬?嗯,这个点,可能是衙门的徐大捕头。”

心中疑惑归疑惑,拉开门探头一看,顿时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直上后脑,头皮一阵发麻。只见一个白衣人在街道上飘动,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走的近了,还能瞧见衣服上那一块块血迹,当真诡异无比。左中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虽也经历过战争残酷,但也是平常事理之中,哪能跟眼前这鬼怪之类相谈并论。

“妈..妈呀,鬼啊!”左中吓的怪叫一声,正欲锁门逃跑。

看来听到了左中的叫唤,白衣鬼怪,停下了飘动,正往客栈走来。左中哪见过这仗势,只一个劲的发抖,嘴里嘟囔着

“别,别过来.....”

说时快,不过三息时间,白衣鬼怪已来到门口,刚伸出血手,却只听“嘭’的一声,门被关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左中正准备锁门,却紧张的手忙脚乱!半天也没弄好!心里却是害怕不已。

怎么办?怎么办?我才十三岁,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还是被鬼给吃掉,多残忍,连尸骨都没有,我......还没摸过女人的手呢,我还要闯荡江湖呢.....掌柜的,我还没报答您的再造之恩呢。大狗子,不,左苟,小爷如果今天大难不死,以后不在叫唤你大狗子了!一想到这些,左中更加害怕了!

“小.....二哥,你别......怕,我是人,我....我是来住店的....”

左中心思转瞬间只听一声虚弱的人声从门外传来。

其他话语左中也没听多清楚,可那个人字,却是格外的听清了。虽然还是害怕,却也没先前那么紧张了!偷偷的从门缝处望了一眼,月光正好打在那人身上。这会可瞧的仔细了,白衣人发型凌乱,衣衫褴褛,可生的俊朗不已,粗眉厚唇的,除了满身的血迹,在月光下还有影子,这不活脱脱是个人嘛!

赫然正是先前遭蒙氏兄弟千里追杀的陆萧南!只是虽然狼狈不已,却没想到居然从那2个心狠手辣之人手中逃脱的。

既然是人,左中霎时就不那么害怕了,慢慢打开门,将人引了进去。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长得也还算过的去,嗯。也就比我差了那么点,大半夜的穿着这模样,你是准备吓死人呢!所幸小爷我胆儿肥,没被吓着!不然换个人准被你下的半死!”确认是人,掌柜又不在,左中立即双手插腰,喋喋叫道!俨然一副大人教训模样!

“.......”陆萧南一阵无语,这个小二!

或许是伤势严重,陆萧南差点一个踉跄,站都站不稳。看到陆萧南这模样,左中立即停止了问责,连忙搀扶着他上楼上房间去了。

将陆萧南扶坐到房中床边,左中随即下楼给其打了一盆热水,让其檫拭身体。毕竟陆萧南看着确实吓人,满身血迹已遍布白衣。看着陆萧南艰难的脱下衣衫,露出满身的刀剑伤痕,有新伤口,也有旧伤疤,错中交杂的,鲜血还不停的从伤口处渗出。

“啊!”左中吓的一跳,这是多重的伤啊!这人居然还活着,换做一个平凡百姓,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突的,左中明白了一件事。

这是一个武林中人!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左中的思绪,一看陆萧南已然换上了纱布,立马麻利的接过血衣。江湖中人啊,往往都是血性中人,一言不合就是杀人的。我刚刚居然还责问他,他不会杀我灭口吧,左中顿觉得有点害怕起来,立马显得勤快起来,一副赴汤蹈火的样子。

气氛顿时变得凝固起来,一个楞楞的站着,一个默默的处理伤势!

瞧得小二的模样,老江湖陆萧南怎么会不明白,心中暗自好笑!

“好了,我不是嗜杀之人,不用那么拘束!你且去先给我弄身衣服。”丢给小二一块碎银,约莫2两左右,伤势刚处理好,呼了口气的陆萧南这时才有空打量这个小二,白白胖胖,一双眼珠子咕咕转动,显得十分机智,年纪轻轻却是懂得进退!以时量人!是个有点灵性的半大娃子!如果是以前,肯定见猎心喜让其当个持剑童子,可惜啊!如今身受重伤,外伤虽是处理了,可那断魂散的毒气却早已侵入五脏六腑,怕是命不久矣!

想到这,陆萧南不免有点伤怀!

顺手接过银子,听闻陆萧南话语,左中暗呼了口气,“那您稍等,我去取身干净衣衫。”随即腾腾腾下楼取衣服去了,生怕慢了,陆萧南大怒反悔了!心中却还是十分高兴,住一晚和一件衣服才多少钱,怕是半两已足了,现在客官却是给了2两银子有余!大赚啊!

待到左中回到屋里,却发现陆萧南正在发呆。

“客官,您的衣服。只有这件衣服比较干净,你看?”只见一件青色麻布衣被左中拿在手里,揣揣不安,生怕陆萧南不满意,收回银子!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衣服确实已是客栈里最好的衣服了!

“无妨!”被左中一打断思绪,陆萧南看了下左中手里的衣服,点了点头。

待到陆萧南换好衣服,却是月早已上枝头,浓浓的月色照在房里,一盏油灯,正随风轻轻摇曳着,扑闪扑闪。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格外的显目!

夜,深了!

客栈屋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几十个呼吸,还是左中承受不了如此压抑,率先打破沉寂。

“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么?如果没得话,小的先退下了!”

等了会,也没见陆萧南有所回答,左中正准备先行撤下,正走到房门处!

“慢着,可有笔墨纸张?”沉默许久的陆萧南好像做下了什么决定!

“有的”

左中腾腾腾又是一阵跑步疾走!

盏茶功夫,却见陆萧南已写好书信,正不疾不徐装进信封,随即打上火蜡印,然后看着左中。突的问道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客官,小子名唤左中!”被陆萧南这么一问,顿时左中有点揣揣不安!却还是缓缓回话!

嗯,或许是没想到一个客栈小二,居然还有如此雅致之名,陆萧南顿了顿,当即说道

“嗯,左中,你可否帮我个忙?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潮州陆家陆天雄家主之手?”没等左中回话,陆萧南又是道出

“先别忙着推脱,你先听听我的回报,我这还有些银子,给你当做盘缠。”话说期间,陆萧南从一旁拿出一个钱袋,

仔细瞧了瞧,约莫三十两有余,随即又抽出一本泛黄书籍,上面龙飞凤舞写了青木诀三个大字。

“这是一本先天功法,可让人习得突破先天之境,我观你应该是懂些文化的,习之应当不难,银子和这本秘籍全当报酬,如果吧这书信送达陆家,他们还会有另外重酬谢你的!”

本来听到陆萧南说是送到潮州,左中就想托词的,再一听三十两银子和先天功法,霎时两眼发光,三十两银子啊,这该是多少钱啊,还有先天功法啊,平日里听说书的说,江湖先天高手怎么怎么厉害,那左中都是有所耳闻的,况且,还只是送个信,虽然路途远了点,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到左中双眼亮光,陆萧南呼了口气,至少还是有些希望,虽然是个孩子,可这么点时间处下来,他发现这个小子还是可以勉强托负的。希望他真的能完成这个嘱托!

“如何?”

“客官,我答应了!”左中调整了下呼吸,郑重的应承了下来!一改平日里嘻哈表情!

“好,这是书信,这些银子和功法你都收着。”陆萧南随后又从怀中珍重的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令牌来,摸搓几下,也一起交给左中。

“这个令牌和书信,一定要亲手交给陆家家主陆天雄,切记,切记!”也不等左中回话,就拂了拂下手,让其退下了。

虽然好奇令牌是什么,可还是没敢问出!

“那小子先退下了!”左中做了个揖,随即关上房门,带着迷惑走下楼去!

时也命也!既然我陆萧南没有那个气运,也要为家族留下念头!一切,就让命运来抉择吧!

就在左中退下不到一刻时间,只听楼上窗户砰砰两声,随即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蒙氏兄弟,想要东西,有本事就来吧!”

‘陆萧南,休要猖狂!’

声音响彻半个镇子,惊起一家家灯火,人声,狗吠声,喧闹不已!

“嗖嗖”

“嗖嗖嗖”连续两个破空声远远传来。

看着三个身影在屋顶上穿梭翻腾,刀光剑影,一撙满月在当空,肃杀的气息当即弥漫开来!

看着这一切,左中眼中不由的痴了,嘴里喃喃着。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武林高手么?”

谁也没想到,幼小的心灵中一颗武侠的种子正在慢慢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夜,左中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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