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直至午时,左中与马伯方才是从睡梦中醒来。
实在是左中对于江湖之事太过好奇了,一直兴致勃勃,不肯入睡!到是苦了马伯,虽是习武之人,渐渐已是年迈,哪还有左中这般的身体底子,可实在不忍看着左中这般败兴而归,是以一直陪着解说,如今正是顶着两个眼圈,精神萎缩不已!
这会儿,阳光正值一日之盛,瞧得两侧林叶上的积雪已是稀稀疏疏,化作点点水滴缓缓滑落,一时间满山叮咚声,彷如交响乐,动听不已!
看来这冬日的萧条,怕是即将要过去了!
“马伯,你没事吧!都怪小子莽撞,一时兴起,却是忘了你老的身体!我.....”此刻瞧得马伯疲惫模样,左中哪还不明白事由,是以满脸愧疚的看着马伯,微微担心!
‘没事!左少爷,你无须担心!瞧得老仆这年纪,怕是身体大不如前了!’马伯微微摆手示意无碍,可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着微微落寞之色,看来岁月的无情,对其打击颇深!
“咦,少爷,你瞧!有商船过来了!”指着驾舟来时的方向,马伯朝着左中欣喜的叫道!
左中转过脑袋瞧了过去,只见离这不远的江面处,此时正有一艘中等规模的商船,正缓缓的朝着这边驶来!看其情形,怕是一会儿就要经过左中等人的面前了!
左中大喜,当即跳到边上一块礁石的最高处,不停的挥动着双手,大声呼喊道!
“喂,船家,船家,这边,在这边....”
商船上
“咦,彭员外,你瞧,那边有个人一直在呼喊,我们是不是要过去?”一个水手正是听到了左中此时的呼喊,却是拿不定主意,正向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男子请示着!
这会儿离得近了,甲板上的员外模样男子,也是看到了还在不停挥舞着双手的少年,朝着四周方向看了看,又是微微沉吟了片刻,终是缓缓说道
“靠过去!”
“都有,准备了,往左靠去!”水手得到了指令,顿时指挥起了其余水手,瞬间,商船急急一个向左打转,立马又是稳了下来,慢慢的向着左中靠去!
“马伯,你看,商船靠过来了!他们看到了!太好了!”左中兴奋的满脸通红,双手微微握拳打气。
此刻瞧得商船驶来,马伯亦是十分高兴,毕竟江湖上人性淡薄,往往见死不救的事情太过寻常了!看来今日倒是难得的遇见了一个性情中人!
“咚”的一声,船头轻轻的碰了一下岸边的一块礁石,却是瞧得商船已然靠岸!
“两位朋友,外面风大,还是快快上船来吧!”只见一个略显富态的员外打扮男子来到船头,朝着左中马伯二人作揖喊道!
“欸,好!小灰,马伯,我们走,上船喽!”忙不迭的回了回礼数,左中一旁招呼着小灰和马伯,却是当先朝着甲板上微微一跳,已是身手灵活的跑到了船上!
“咕咕”小灰亦是急急忙忙的跟上,瞧得仅是两个跳跃,已然跑上了商船,嗖的一声,顿时躲入左中的怀里,仅仅露出一个脑袋来,眼珠子咕咕的乱转,好奇的看着众人!
最后上的是马伯,其慢慢的走上甲板,这会儿正是微微抱拳,朝着员外表示感谢!
“这位老爷有礼了,此番我主仆二人外出走访亲戚,突遭水寇围追,一番逃命之下,虽是逃得性命,可我等船只却是已然被毁,是以流落山林之中,亏得此时员外仗义!救得我二人性命!如此大恩,请受我老仆一拜!”话音刚落,马伯已是对着微微躬身!
“哎,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这莫不是折煞小弟么!”员外急急忙忙托起马伯,原本正欲打听马伯二人来历的话语,却是落在嘴边,已然开不出口了!
马伯果然不亏是老江湖,刚一踏上商船,就是已将其来历,流落缘由,以及感恩之语等一番说辞早早的托出,省的一会儿被人妄自揣测,问这问那的落得下乘!果然不出其所料,如此一来,倒是少去了不少麻烦!
二人话说这会儿,许是无缘无故的停船所致,甲板上一时间涌出了不少的人。
只见当先走出的一个身着白衣之人,六尺身高,其头上带了个斗笠面纱,一时半会瞧不得面容,但观其身高来讲应当是个男子,此刻怀里正紧紧的捧着一把宝剑,略显紧张模样!
紧接着出来的是四个面容平凡之人,俱是手提刀剑一袭黑衣,四人行走期间步伐错落有致,且全身煞气翻腾,眼神漠然,当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这会儿正出来的应是两伙人,看他们拉开的距离来瞧!这第一伙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正在哇哇大哭,也不知是否刚出的船来,受了风寒所致!这会儿妇人正在低声的哄着!另外一伙人却是两个中年商贾样子,两人眼神不时的扫射着众人,却是紧紧的抓着手中包袱,看来很是不安啊!
听得最后传来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人,果不其然,只见一个农家少女模样正紧紧的搀扶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缓缓行来,少女着一袭布衣,身材娇小,观其面容未施粉黛,清新脱俗模,当是好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其身旁老妪应是已入古稀之年,白发苍苍,身材佝偻,双眼应是有疾,左手处此刻正拄着一根红木拐杖,好似刚行了会路,此刻正微微的喘气!引得身边少女担心不已,轻轻的捋着老妪的后背!
一艘商船载人不多,却是有着老妪,小孩,少女,剑客,商贾,还有杀手模样的四人,当真是好生奇怪的一艘船!
即便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左中此刻亦是瞧得古怪不已!而此刻,马伯更是眯着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四个全身充满煞气的黑衣人!
“咳,”许是瞧得此刻气氛诡异,员外男子微微咳嗽示意!
“这位老者高姓?”却是员外对着马伯问道
“老仆马勋,这乃是我家少爷,姓左名中!”马伯当即回到
“员外有礼了!小子左中,此番正是与我家马伯一同前去沧州拜访亲戚,落魄于此,幸得员外所助,左中感激不尽!”左中本就是聪慧之人,先前见得马伯早早一番说辞,因是怕自己会上船来乱说胡话,是以早早做出应对!此番左中已然心知肚明,当即是扮演起了左家少爷的角色!
“少年郎,有礼了!”员外微微还礼示意!
一旁的马伯此番瞧着左中样子,欣慰不已,孺子可教!
瞧得此番事情已了,员外当即命令其伙计继续行船!
“起船,立桨喽!”风中缓缓的夹着水手的一番指令,船继续朝着沧州行进而去!
‘船只已然行进,外面风大,诸位还是入得船厅去吧!免得受了风寒!’却是此番看得船只已然行进的员外,朝着众人微微喊道!
听得员外告诫,众人皆是开始动身入得船舱去了!
一时间,甲板上只留下了员外一人,看着远处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