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猛地一缩,江铭眉头不自觉蹙起,目光开始惊疑不定的闪烁着。
他确信刚才没有看错,但这青光出现的实在诡异,几乎一闪而逝,若不是他正巧抬起头来,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道青光。
但,又该怎么解释刚才看到的一幕呢?
宗祠外,青光出现的一刻。
“年轻人,这里是江氏宗祠,外人不允许入内,还是请回吧。”江穆扫了一眼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青年,淡淡开口。
“老人家,我只是想进去祭拜一下,还望通融。”青年语气平静的回道。
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发白的衬衣,这青年正是吴越,过去近两百年,沧海桑田虽不至于,但对于一个普通城市而言,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为过。
吴越循着记忆而来,中途也免不了换了好几次出租车,耗费了近一上午的时间,才找到这个地方来。
望着与记忆碎片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建筑,吴越此刻对一名九级人仙留下的遗宝愈发期待。
江穆这时的脸色沉了下去,若不是看这个年轻人气度举止不似寻常人,哪里还会说这么多,直接叫人打发走就是了。
抬起手来咳嗽了一声,语气变得冷漠起来:“年轻人,江氏宗祠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地方,你若再纠缠下去,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话里带着明显的威胁意思,但落在吴越耳中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仗势显眼的十三辆车子,以及那些车牌所代表的含义。
正欲开口,一个声音从大门内传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气度不凡,江穆听见声音也立即转过身去,对着年轻西装男子,微躬身子道:“铭少爷。”
吴越心中一动,终于来了正主。
“怎么了,穆叔。”江铭开口询问,正堂离大门不远,他在里面听见声音,便走了出来。
“铭少爷,来了一个外来人,硬是要进宗祠里去,老仆正要打发此人离开。”江穆目光一瞥,解释道。
“外来人?”江铭疑惑,顺着江穆看了过去。
吴越没有避讳,目光迎了上去,淡淡一笑。
江铭眉头轻蹙,似有些不适,这名外来人看上去比他还要年轻些,一身装扮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多半是江城外来之人,把江氏宗祠当成了旅游景点之类的地方。
摇了摇头...当下失了兴趣,对着身旁淡淡说道:“穆叔,一个普通人而已,今日三爷爷出殡,别闹出事来。”
“是。”江穆应道。
两人的对话没有丝毫顾忌,几米之外,吴越听得清清楚楚,脸上划过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眼见黑色西装男子转身便要离去,忽然语气一变,开口道:“铭少爷吗,还请留步。”
江铭脚下一顿,望过头来,迟疑道:“你还有事?”
吴越语气平静,不紧不慢说道:“在下吴越,今日来此并非无缘无故,其实是与江氏宗祠有些渊源。”
嗯?这话一出,江铭目光顿时一凝。
而另一旁,江穆听在耳中,起初并不在意,但没过几秒,表情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变。
不等江铭开口,便是冷“哼”一声,目光中寒意闪过,盯着下方,厉声道:“竖子放肆,当江氏宗祠是什么地方,老夫打理宗祠十多年,岂容你在此胡说八道。”
随后又一挥手,喝道:“来人,还不速速将此人赶走。”
话音刚落,三个穿着灰色相同服饰的人从宗祠大门内走了出来,步伐沉稳矫健,却是三名练家子。
吴越见了眼睛一亮,暗想这江家在江城果然是大家族,单是宗祠保存至今不说,就连眼前三名护院人都有着功夫在身。
要知道今时可不比古代,那个时侯武道盛行,稍凡习武之人举一二百斤都属寻常,如今却是连真正的练家子都少之又少。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吴越面无惧色,目光中更是没有丝毫怯意,刚才产生的感应虽然很微弱,却绝无出错的可能,宗祠内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对面,江铭眉头轻皱了一下,冷眼看着身旁之人,虽然对这名老仆的逾越举动感到不悦,但说到底是在维护宗祠,并没有出言阻止。
遂又看向吴越,就在这时,江铭目光忽然一闪,有了几分不同,像是注意到了什么!
此时临近正午,太阳正毒,气温已经升到了三十七度左右。
按理说,如此炙热的天气,正常人在烈日底下光站几分钟便得满头大汗,可这名外来人不仅看上去镇定自若,而且...脸上竟没有一丝的汗水!
这个细节显得颇为诡异,如同宗祠内刚才那道突兀出现的青光一样,江铭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之前的一幕,眼神陡然一变。
吴越此刻神情自若,仔细打量着对面三名练家子,片刻之后心中一松,这三名护院虽都有功夫在身,但远没有达到武道宗师的境界。
对付数日前的他尚可,但想要阻挡一名真正的修仙者,却...还不够。
见着三名护院出来,江穆再一声令下,三名护院齐声应道,便向着吴越上前围去。
“住手!”
一声厉喝紧跟着响起,除了吴越之外,三名练家子和江穆皆神色一震,看向台阶上的年轻西装男子。
“铭少爷,您这是何故?”江穆语气带着几分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穆叔,这人既然说与江氏宗祠有些渊源,再这么动手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江铭淡淡说道。
江穆听着脸色微变,却仍坚持道:“此人分明是在胡言乱语,妄图与江家攀上关系,铭少爷千万不要被此人所骗。”
这话不假,江家在江城的地位仅次于三大帮和两大家族,一般人若是能和江家沾上丁点关系,在江城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哦,是吗?”江铭看着江穆,目光闪了闪,忽然嘿嘿一笑,不以为然道。
江穆一滞,被这似有深意的笑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回答,任由着江铭接过话语权,朝着台阶下方道:“你们几个先退下。”
三名护院听见吩咐,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却没有立即回应,反而同时看向了江穆,被这一看,江穆刚恢复过来的脸色不由再次一绿,表情变幻了几下后才沉声道:“你们先让开。”
这话一出,三名护院之人果然应声有了反应,却仅是按照吩咐让了开,并没有真正退去。
江铭见此眼神微微一动,心中似有所想,目光很快又落在了台阶下方几米之外吴越身上,开口道:“你刚才说与我江氏宗祠有些渊源?”
“正是。”吴越亲眼见了方才发生的一幕,对眼前形势大致有了判断。
这二人当中,自称江氏宗祠负责人的老者明显与另外这位江家少爷不和,但从二人刚才对话来看,似乎是这位铭少爷身份地位更高一些,只是不知这位咄咄逼人的老仆背后究竟有何倚仗。
不过这些轮不到他去计较,便继续解释道:“在下祖父曾与贵家族的一位长辈是故交,昔年有幸来江氏宗祠祭拜过,所以特地嘱咐,若是有机会来江城,必须亲自前来祭拜一番。”
“一派胡言!”方一说完,适才沉默的江穆立即忍不住喝道,“老夫打理这宗祠十数年,从未见过如你所说的外人来江氏宗祠祭拜过,还敢妄说什么与江家长辈故交。”
吴越这时心中微怒,若说之前他并未介意此人态度,只当是尽心尽忠之人,可现在看来,此人三番两次明显是在有意阻拦他进去,当下不再客气,冷“哼”道:
“好一个一派胡言,阁下自己也说了打理江氏宗祠不过才十几年,那么几十年前的事你又岂会知晓!”
“你,放肆!”江穆被这话气的不轻。
“好了,都别争执了!”江铭忽然插口了,看向身旁:“穆叔,此人说的在理,你虽然打理宗祠十多年,但几十年前的事你确实未必知道。”
说完,也不待江穆回话,又看向吴越,道:“你说的虽有些道理,但不知令祖现在如何,又是与我江家的哪位长辈故交?”
不动声色,吴越略做犹豫后,平静回道:“实不相瞒,祖父已经去世数年,也未曾具体说过是与江家哪位长辈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