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一场大雨,把方怡困在了医院一整夜。
今早将父亲病房重新收拾了一番,才心情忧虑的离开了住院部。
还有六天时间,银行卡里只剩下不到十万,她该去哪里筹集另外的近三十万?
父亲以前倒是有些生意上来往的朋友,可人在人情在,人走两分开,如今父亲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半只脚迈进鬼门关,那些人是不会帮自己的!
这么想着,方怡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
不觉间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停在了吴越屋外。
方怡倒没想着吴越能帮得了她,一个普通大学生,要有三十万的话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租房子住?
只是经历过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把吴越当成了...朋友吧。
这样想了想,方怡情不自禁的敲了敲吴越屋子的门。
阎雪刚洗完澡,站在浴室镜子前,长发是湿的,还没来得及吹干,身上穿着吴越的一件白色衬衣,显得有些宽松。
但却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她妖娆完美的身材,雪白肌肤,长发如瀑,无论怎么说,这都该是一个冰美人。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阎雪脸色顿时变得几分古怪,江湖中人儿女情长什么的她从未没考虑过,只是就这般与一个异性男子同住在一个屋里,而且这人接二连三救了自己不说,还替自己清除蛊毒。
这些经历加在一起,阎雪心里便多了些什么。
不过这一切在看见镜子容貌上的那道疤痕时,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熄灭了所有的心绪,脸上又瞬间变的冰冷起来。
目光注视着疤痕,忽然间,阎雪目光一凝,她以前并不怎么在乎自己容貌,但此刻一看,似乎觉得疤痕消失了几分。
难道是错觉?
阎雪眉间紧锁,突然一阵敲门声传入耳中,头微微一摆,湿漉漉的长发又刚好遮住了半张脸庞。
吴越出去帮她买衣服了,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而且本来就是他的屋子,也用不着敲门。
还是...
阎雪忽然想到什么,眼中寒光一现,立即变得谨慎起来。
过了半响没有回应,方怡正以为屋里没人打算离开时,门却突然开了,目光便是一惊,忍不住惊讶的叫出了一声。
开门的不是吴越,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一件男性衬衣,一双修长雪白的长腿裸露在外,头发还是湿的,虽然遮住了半张脸,但另外一半却是绝美姿貌,这个样子明显是刚洗完澡出来的。
阎雪目光警惕的打量着门外这个漂亮女子,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开口问着:“你是谁?”
“你好,我叫方怡,是吴越的同学,请问...吴越在吗?”方怡这时反应过来,自我介绍着,顺便问了下吴越。
“吴越?他出去帮我买衣服了。”听到吴越二字,阎雪负在身后的手才暗暗松了开,冷冷说着,迟疑了下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接着说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啊,没,没有事,没什么事,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就住在隔壁。”方怡语无伦次的说着,用手指了一下隔壁自己的屋子。
便立即道:“既然他不在的话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说完不待阎雪回答,就脸色慌忙走到自己屋子外,开门进去了。
阎雪表情古怪的看着对方像逃窜一样离开,而且脸色复杂,脚步混乱,摇了摇头后把门关了。
......
上午九点钟,小东门街上已经人来人往相当的热闹。
吴越离开了住处,没有去商场给阎雪买衣服,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阎雪体内的蛊毒虽然被他清除了部分,但仍有内伤,还需要熬几服药调理一下。
百草堂自然是不能再去了,至少在她伤势恢复离开以前,暂且避开那些杀手为宜。
其它药铺吴越知道好几个,却不急,等回去的时候一并抓了,便先来这里准备买一个药炉子。
吴越学的是中医,深知药性的好坏不仅依赖药方本身,还和药炉的选取有很大关系,才能将药材的药性更好发挥出来。
修仙界有炼制丹药用的铜炉,称之为炼丹炉,寻常熬药以紫砂炉为最佳,其次是黄泥烧制的瓦炉,最次是铁炉。
不过紫砂药炉也最贵,最便宜的都要几千块,吴越所有积蓄加起来怕也只能勉强买一个。
铁炉则一般不用来熬药,火势不稳定,很容易破坏掉药性,因此最好的选择就是瓦炉。
听着街上掺杂的口音,有江城本地人,也有周围几个县的游客,大多抱着猎奇的心理,可到最后真正占着便宜的,还是小东门街上的商贩。
吴越走过余老六地摊位置的时候,发现地方已经被另外一人给占去了。
想必余老六应该去找灵石了,也不知此人能弄到多少块回来...
虽然心底疑惑,但对于灵石,吴越现在是来者不拒,只是钱的方面也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修仙同样需要财力。
吴越心里暗暗想道,很快便来到了街尾,停在了一个门檐上挂着“品瓷轩”的铺子外面。
这是一家卖瓷器的店铺,兼顾经营各种瓶罐瓦壶,吴越以前进去过一次,知道这里恰好有他要的瓦炉。
进了品瓷轩,里面人不少,但明显看客居多,大多像是随意参观景点一样,品头道足。
吴越扫视了一遍整个一楼大厅,视线落在了里面靠墙的一排玻璃橱窗上,穿过人群,便来到了橱窗前,里面摆着的正是他要找的药炉。
数目不算多,只有十几个的样子,材质和形状都有介绍,均明码标价,吴越遂开始一个个仔细考虑起来。
此时,品瓷轩外,一个穿着时尚的少女东张西望的走进了一楼店铺。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留着齐肩头发,一副深色墨镜挂在胸前体恤上,手上挽着一个名贵的提包。
进来之后,很是好奇的四下张望了一番,一副对里面东西格外感兴趣的样子。
饶有兴致的在一个又一个橱窗柜台前驻足打量,时不时的点点头,大有啧啧称奇的意思。
不一会,少女就已经“鉴赏”了好几样瓷器,正当她转了个身,准备往旁边一处展柜去的时候。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哐当”大响,整个一楼铺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戛然无声。
少女茫然转过身去,就见着身后,自己刚刚看过的一个白玉瓷瓶,这时掉在了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再看向周围,发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却远远的隔开了一段距离,有的指手画脚,有的在密密麻麻的小声窃语,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没过一会,就有一个像是店铺人员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来到少女身边,看过一眼地上的瓷器碎片,立刻满脸惊慌的说道:“这位小姐,你怎么如此的不小心,把我们店铺的东西打坏了,这件白玉龙纹瓷可价值好几万呢!”
听到此话,少女脸上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我打碎的,我走到这边来后,那个瓶子才掉下去的。”
“小姐,柜台附近就你一个人,这么大一件瓷器,要是没人碰它的话怎么可能轻易掉下来呢?”店铺男子一点都不相信少女的解释,有理有据的说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打碎的,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掉下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少女脸色露出焦虑,伸手指向周围的人。
店铺男子闻言向四周看去,却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再次看向了少女,淡淡“哼”了声,说着:“我看你还是不要狡辩了,打坏本店东西只需要原价赔偿而已,但如果你坚持不肯承认的话,那我就只能报警了。”
此言一出,少女脸色顿时变得更苍白,眼眶闪烁,却紧紧咬着嘴唇,依然坚持说着:“不是我打破的就不是我不是打破的,为什么要我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