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我的郡主大人,不是让您在楼下等着吗?您怎么就亲自上来了。”刚刚赶到的掌柜,冲着李汉使了个眼色,接着献媚道:“小的们已经和这位客官说好了,这位客官也是识礼的,听说是郡主您常用的地,正给您腾地那,这不还没收拾完,您就上来了吗?”
李汉一脸哀求的盯着月言,生怕月言揭穿他家掌柜的。
月言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的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好似屋内只有她一人一样。
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月言,李汉可急坏了,毕竟人家是客,本来也是他们理亏,又怎么好意思赶人,可这两边都是客,这李郡主又是个不好惹的,真真让人都疼。
掌柜也急得够呛,一个劲的给李汉使眼色,实在没办法的李汉只能两相其害取其轻。
“客官不好意思......”
李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月言冰冷的声音打断。“演够了?演够了就出去吧!”
“啊?”屋内的人皆因这句话一愣,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位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这话瞬间让等在一旁的李郡主炸了庙,刺耳的声音贯穿屋内: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当着本郡主的面如此嚣张,掌柜的本郡主不管,要嘛你把这人给本郡主我扔出去,要嘛本郡主就砸了这里,不让本郡主痛快的,本郡主绝不让他好过。”盛气凌人的斜睨着一身白衣的月言,嚣张的宣告着她的权力。
“这......”掌柜是见过世面的人,要不也不能成为采芝斋的掌柜。思称良久,快步走到月言面前,一脸歉意的说道:
“鄙人看得出公子是位识礼的人,鄙人已在旁边的包间备了上好的茶点,还有二十定银钱,全做是为公子赔罪的,还望公子可怜我这小小茶馆,移驾到隔壁可好。”
本就没打算惹事的月言,在得了掌柜给的台阶,准备顺坡下,不想刚要挪地,就被一个熟悉刺耳的声音震得愣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郡主不开心了,让我们李大美人,独处门外。”温柔魅惑人心的声音由远递进。
愣愣的盯着那抹紫色的身影,内心止不住的颤抖,仿佛一下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眼前的女子俨然还是一身紫衣,细长的眸子魅惑人心,高挺的琼鼻,小而薄的唇,毫无悬念的彰显着她的妩媚天成,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若是细看,她眉眼中竟与月言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月言更显清冷,而她更显华魅。
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掌柜扔下月言,快步走到紫衣女子身边,一脸求救的说道:
“冷二小姐,您最是心善,快帮咱们劝劝郡主吧!”掌柜一上来就给冷二小姐带了一大顶高帽。
“哦?怎么了?”冷二小姐继续柔柔的说道。
掌柜的一声冷二小姐,彻底让月言石化了,以至于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是啊!她早该猜到,冷二小姐就是紫衣,回想那日的一切,她明明是要教训紫衣的,怎么会那么巧让紫衣轻易躲掉,还刺死了陌寒烟,而那两个追杀她的人,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不依不饶,想必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策划的。
那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女人就太可怕了,如果一切都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女子从一年前就开始算计她了。
明明外边阳光明媚,可她却没来由的一阵战栗。强忍着杀人都冲动,缓慢的挪动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越过门外的几人,身子还是忍不住的在紫衣身边顿了顿,若不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冷静,她真怕自己会不惜余力的扭断她的脖子。
逃也似的离开了采芝斋,无视身后人怪异的表情,只是大踏步的向前走着,生怕自己一个犹豫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脚步虚浮的穿梭在喧闹的街道上,熙熙嚷嚷的人群显得与她格格不入,明明是艳阳高照,可她的周围却散发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冷气。便是有人经过,也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她,月言不甚在意的向前走着,脑海中一遍遍的回荡着,那个身材伟岸,一身合体的绿袍,英伟非凡的男子,满身鲜血,静静的躺在身着华美似幻的紫衣,身材极尽妖娆女子身上。本该满是血腥的画面,在她眼中看来却是那样违和。
浑浑噩噩的回到客栈,刚进房内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回来了?”僵硬的身躯在听道熟悉的声音方才逐渐的放松下来,灼热的呼吸如清风拂过耳旁,瓷嫩的容颜瞬间烧得通红,幸好头上戴着斗笠,才不至于被他瞧见。
轻轻扶开环绕在腰间的大手,缓缓地转过身来,透过薄纱怔怔的注视面如美玉的男子,疑惑的说道:“玉衔哥哥不是去闵月了吗?”
墨谦并未急着回答月言的疑问,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让人心安的笑,白嫩纤长的手指缓慢的摘下隔绝两人的障碍物“怕你想我,所以没去。”
此话明明带着调戏的意味,可自他口中说去,却不带一丝唐突。
愣愣的看着他,心思一阵飘忽“玉衔哥哥,七年不见你变了不少?”
月言没头没尾的话说得墨谦一愣,若是他刚才的话搁在别的女子面前,那女子定是会满面娇羞,低声嗔怪。
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才会没头没脑的岔开话题。
“变了吗?人总是要长大的,何况我的小翩翩也变了不是吗?”明亮的眸子似能透析一切,灼的月言不敢与他直视,心虚的低头避过。
“玉衔哥哥说得对,人总是要长大的。”
结实有力的大手,使劲按住月言的纤悉的双肩,迫使月言与他直视。“就算我再怎么变,也是翩翩的玉衔哥哥,不管翩翩遇到任何事,都能依靠的玉衔哥哥。”
错愕的看着一脸坚毅的墨谦,清冷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抹水雾。有人关心真好,她也是一个女子,一个需要他人关爱的小女子,可惜老天却一次又一次的与他开着玩笑,还好,还好如今她再次遇见了他。
顾盼生姿的美眸挣得大大的,竭力止住眼中预垂的泪水。
“玉衔哥哥,你帮翩翩的够多了。”深吸一口气,防止哽咽出声“这件事翩翩能够自己处理,所以玉衔哥哥不要插手好吗?”
明明脆弱的要命,却偏偏故作坚强,真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短短七年的功夫,竟能把一个爱哭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这副摸样。
无奈的摇摇头,满目柔光的说道:“好,只要你想要我都满足。”话毕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美目含泪的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无声的关上房门,颓废的滑坐在地面,双臂环膝,将头深深的埋入腿间,就这样一直坐到深夜。
直到外边响起更锣声,方才揉了揉麻木的双腿,咬牙站起身来,缓步跺到床前,解开床上的包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待妆扮妥当后,素手推开窗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