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带着它一贯有的慵懒,泥土的芳香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鸟鸣声。曲苡星动了动身子,忽然……
她迅速张开眼,空荡荡的房间里让她有些害怕。钟瑞蹊去哪里了?她记得昨晚……想着曲苡星疯似的跑了出去。
花坊没有、小楼没有、钟家的各个角落里曲苡星几乎全部找遍可就是没有钟瑞蹊的影子。
“怎么了吗?”小薰看着焦急寻找的曲苡星有些不解地问。
“不见了,蹊……”
“不见了?蹊?你是也蹊少爷不见了?”小薰眼睛张的老大,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蹊少爷不见?他怎么会不见?
“怎么了?”远处钟叔闻迅赶来。
“对不起!对不起!”曲苡星不知道此刻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些什么。整个小楼她都找遍了,花坊里她也找过了,可就是找不到钟瑞蹊。
“曲苡星你一定没有好好找,少爷总是这样把自己藏的很好。上次我还是在……对了,你有找你自己的房间吗?”小薰满含希冀的望着曲苡星。
“找过了,小楼里的每个角落我都找过了,可是都没有……”泪无声的流着,曲苡星的声音有些哽塞,第一次觉得好无助。
“先别慌,我先去通知少爷,你们再找一找。”钟叔皱着眉,心里有些发凉。这似曾相识的情景,钟叔真怕旧事重演。
钟瑞裔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顾曦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样失控的钟瑞裔,此刻的他全身都散着危险的气息。
“去找找他吧!”顾曦拍了拍他的臂却被他一把推开“少多事!”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曲苡星不敢想像此刻的钟瑞蹊该多么无助,是不是又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面对忧伤。那样的钟瑞蹊真的好让人心疼,像是人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她要找到他,无论怎样都要找到他。
“苡星……”顾曦喊了一句,曲苡星早已消失在钟家大宅里。然而就在曲苡星离开的时候,钟瑞裔的灵魂似乎也跟着一同离开了。
初秋的午后带着凉爽的微风,轻轻一吹树叶刷刷作响。
“都是因为我吗?真的都是因为我吗?”角落里一个蜷缩的身影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十五年前……
花坊的角落里,钟瑞蹊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身体不住的发着抖。
“不要争吵!不要离婚!不要不要我!”话语越说越小,哭声却越来越大。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只有身边飘来淡淡的花香。
为什么爸爸要跟妈妈妈要离婚?为什么妈妈哭的那么伤心?为什么爸爸要推自己?为什么哥哥说讨厌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哭的好伤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直到黄昏,花坊里也没有来一个人。
“妈妈走了,是你!都是你害的!”这是当年哥哥找到他时的第一句话,哥哥似乎对自己说了好多好多句,可最后钟瑞蹊只记得,自己的脸好烫也好疼。
十年前……
“爸爸走了,是你!都是你害的!”同样的话,像是放电影般再次重现。只不过这次哥哥的脸上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绝望,那种天崩地裂的绝望。
秋日下午的日光有些灼热,曲苡星在炎炎烈日下一个角落一个角落里找着。
蹊,千万不要有事!
蹊,不要再躲啦!
泪已经没有力气流下来了,曲苡星不管不顾的跑着,突然一个趔趄曲苡星狠狠的跌倒在地。
“西西!钟瑞蹊!”曲苡星边拍着地边喊着。
可是整个世界仿佛都好安静,只有几声轻轻的鸟鸣。
“西西,你出来吧!不要躲着我!你还有我!蹊……我喜欢你!”曲苡星的声音断断续续,泪无声的在她脸颊流淌。
‘别人笑我太疯颠……’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曲苡星接起却发现对方是杰森。
“听说那臭小子又失踪了?”电话那头传来杰森稍显无奈的语调“你要不要去他爸妈的墓地看看。”
“那小子向来都是路痴,可是奇怪的是他爸妈的墓地却无论怎样他都找的到。每当lif觉得过不去的时候,却会跑去他爸妈的墓地里。”
一路上都响着杰森的话,曲苡星抱着最后的希望。
“蹊……”墓地里蜷缩着一个颤抖的身影,远远看过去让人揪心的疼。
曲苡星走过去将他揽在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
“爸、妈,你们不要我了吗?都抛弃我了吗?是不是世界上就只能我一个人了?”怀中的少年低着哭诉着。
“不会!你不会是一个人!还有我!你还有我!”曲苡星收了收臂,轻轻的说“就算全世界都不要西西了,兔子永远都在还有……钟……你哥,他也是永远不会抛弃你的。相信我!”
怀中的人似乎有些动容,他稍稍动了动。
“别再陷在那个只有西西的孤单的世界里了好吗?出来和兔子一起可以吗?”
“兔子……已经离开了!”钟瑞蹊哽塞的说着,一滴泪落在曲苡星的手上。
“没有,我没有离开,也不会离开!我会永远都陪在西西的身边,除非西西不要兔子,赶兔子走。好不好?”
钟瑞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回抱了曲苡星。
昏黄的晚霞照在他们的脸上,曲苡星看着墓碑上的男女。他们应该是对很恩爱的夫妇吧?照片上的他们相拥微笑着,面容慈祥又善良。
钟家安静的有些沉闷,顾曦看着落地窗前的钟瑞裔,他已经保持一个动作站了整个下午。他们不愧是双胞胎,有些时候他们反倒像是一个人。
“不去找他吗?”
“该怎么找?”此时的钟瑞裔像是失了灵魂的人,有气无力的答道。
“用你的心找吖!”
“心?”他都快忘了,他们是又胞胎。很小的时候,他们心心相连好像一个人。从什么时候起,相连着的两颗心越来越远呢?
是他?是他害死了爸妈?可是……真的是他吗?这么多年,一直怨他、恨他、埋怨他。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他以为就这样恨着他,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并不是这样。将他困在小楼里恨了这么多年,其实真正困住的是自己。自己从来就没有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恨他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悲伤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钟瑞裔……”
在以为钟瑞裔不会再说话时,他却那样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