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久违的熟悉感。曲苡星发现自己正踏上一个往程的路,她推开门小楼里如初见时般安静,偶尔会有几声鸟鸣,却并没有以往那么青脆。
听顾曦说他一直在自己从前的房间,曲苡星没有犹豫,慢慢地向着自己曾经的房间靠近。
“曲苡星,进去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不想看到蹊少爷再次受到伤害了。”小薰的警告让曲苡星变得更加的小心冀冀。
门是半掩着的,一道闪电打进了房间,将房间照的透亮。曲苡星抖了一下却没有退缩,她轻轻推开门,在角落里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过的好吗?’‘西西……’‘我回来了……’
心中无数遍彩排着与他的第一句话,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曲苡星知道自己错了。原来,那一刻的时候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慢慢的靠近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角落里的人,像是受伤的小兽,蜷曲着身子,不住的发着抖。
她半蹲在他身前,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泪却在不知不沉间打湿了眼眶。
“你好吗?”曲苡星的声音带着口腔“我回来了!”
角落里的人不为所动,仿佛并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
轰~!一声巨响,钟瑞蹊将自己埋的更深,抖的更厉害。他似乎很怕雷,一个劲的把自己往角落里躲。
“你……你不看看我吗?”这一刻曲苡星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像是被你用千万把刀割一般。
脑海里突然想到一年前他们重逢的样子,她只是轻轻一唤,他便抬起头仿佛恢复元气。而如今,仿佛她就是空气一般,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罔若为闻一般。
“你……不认识我了吗?”曲苡星的声音慢慢变得嘶哑。
轰~!又一声巨响,钟瑞蹊向她的位置靠了靠,可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曲苡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短短的一年时间让他和她的距离如此之远吗?可是转念一想,他是在气自己吧?满心的愧疚让她鼓足勇气,曲苡星一前一步将钟瑞蹊轻轻抱在自己的怀中,轻轻呢喃“不要这样!西西不要生兔子的气好吗?兔子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兔子想要永远留在西西身边可以吗?如果西西同意,你愿意给兔子个拥抱吗?”
仍是没有回应,就是曲苡星感觉要放弃时。突然一声巨雷,钟瑞蹊下意识的回抱着她,很轻且柔。
一整晚小楼都很安静,曲苡星静静的拥着钟瑞蹊,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她怀中睡的很熟。阳光透纱帘洒进一丝光亮,曲苡星不敢动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少爷,我会点吃的过去吧?”一早在厨房忙碌的小薰看到钟瑞裔从楼上下来忙说。
钟瑞裔摇了摇头,或许这个时候让他们独处才是最好的吧?小薰也没再说什么,专心的准备她的早餐。
钟瑞裔似乎有很急的事,小薰还来不急喊他,钟瑞裔便一溜烟的离开了。
“您还没有吃早饭呢!”小薰嘟囔了一句,突然觉得没趣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小楼里依旧很安静,天已经大亮了可是怀中的少年却迟迟没有张开眼。是太累了吧?曲苡星不敢动,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可是腿却早已经麻了。
咳~!曲苡星轻轻咳了一声,现在才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大概是昨天淋了雨又着了凉,所以有些感冒。
怀中的人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微颤可还是没有张开眼。
“西西……”最终曲苡星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无声。
她又咳了一声,这次好像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她轻轻唤了声“西西”,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钟瑞蹊终于张开眼,在曲苡星要摔到的那一刻稳稳的接住了她。她看起来很单薄,消瘦的小脸看起来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好像正沉浸在痛苦之中。他轻抚她的额头,像暖炉一样烫。她一点都不好,不知不觉间钟瑞蹊竟然流下泪来,心中泛里淡淡的疼。
她还如以前一样轻,甚至比以前还要轻。此时的曲苡星像是个陶瓷娃娃,似乎只要他稍稍用力就会碎掉,所以他无比小心将她抱入自己的空间。
这个房间带着一股久违的清冷,他像当年一样找药、量体量、喂药一气呵成,一切看似那么的熟练又有些陌生。
“你其实一点都不好!”他轻轻呢喃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好!”
曲苡星醒来时已经有些晚了,房间黑暗的一点光亮也没有。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钟瑞蹊,咬牙支撑着起来却发现手正被人紧紧的握着。她不敢再动怕惊扰了钟瑞蹊,实际上他已经醒了。
该怎么办?我该怎样对你?该怎样留住你?在曲苡星看不到的这一刻,钟瑞蹊默默的想、默默的流着泪。
清晨伴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曲苡星微微张开眼,床边却再没有钟瑞蹊。他去哪儿了?曲苡星强忍着头痛在小楼里找着,可是最终还是在自己的房间找到。他又像初见时的一样,将自己蜷缩在小小的角落里,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曲苡星看的一阵心疼,刚抬迈开腿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钟瑞裔直接越过他走向角落里的人,他们似乎有感应一般,钟瑞裔每走一步,角落里的人就颤抖的更厉害。
“他……”
钟瑞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继续走向自己的弟弟,有那么一瞬他也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可是到了身边钟瑞裔一把将角落里的人拉起来。
“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你以为这样所有的事都会随了你的意吗?我告诉你,并不会!地球不会因为你的懦弱就会停止运转,悲剧不会因为你的不看就不会发生,你爱的人更不会因为你这个样子就会永远留在你身边。妈是这样,爸是这样,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被你害的离开。”
钟瑞裔越说越激动,曲苡星真怕他一个冲动,就一拳打在钟瑞蹊脸上。只是出乎曲苡星意料之外的是,钟瑞裔只是半举着手却没有落下。
“你记住!我永远不会打你,也永远不会原谅你!”钟瑞裔说完,将手中的人重重摔在墙上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钟瑞蹊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缓缓的跌落回角落。
他们之间……曲苡星有些震惊。从钟瑞裔离去的背景她猜测,钟瑞裔是在恨着自己的弟弟吗?而钟瑞蹊……他再一次躲回自己的世界,不说话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