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办的很传统,从来到回去花了三天的时间。车里安静的仿佛只有引擎的声音。曲苡星呆呆地坐着,像是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睡会吧!”钟瑞裔温柔的声音传来,曲苡星听话的闭上眼睛,泪无声的从眼眶中默默的流。
之所以曲苡星没有被曲被父母带回去,重要的原因是……
葬礼中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中途间闯进了一对男女,看年纪应该和曲家父母差不多。只见其中的女人跪倒在外婆的灵堂前,哭喊着不能自己。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是冷漠的,就连看起来和善的曲家父母对于来人也是一脸的唾弃。
“妈……妈!”女人越叫越大声,灵堂里只听到他们夫妇二人的嚎叫。
“好了!阿姨要下葬了,你们俩让一让。”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女人气急败坏的冲着曲母吼了回去,曲父拉了拉曲母小声贴耳说“别跟疯子一般见识啦!”
曲母忍了忍安静的退到一边。钟瑞裔总感觉这曲母似乎还有话要话,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跟曲苡星有关。
这对夫妇好像并不讨这里人的喜欢,钟瑞裔听到他们私下议论“他们怎么会来”。
期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曲父母和这对夫妇有过激烈的争吵,然后葬礼完毕后曲家人就急着回去。曲父还很慎重的拜托钟瑞裔带曲苡星回去,起初那个叫曲磊的少年还想说什么,后来也赞同了曲父的提议。
坐在车里钟瑞裔不断地想,曲家好像有个很大的秘密,似乎想要刻意的瞒着曲苡星一样。那对夫妇和曲苡星……钟瑞裔看了眼身旁微闭着眼的曲苡星,不知为何总有种错觉,曲苡星的样貌和那对夫妇似乎有些说不出的相像。
回到了钟家,钟瑞裔直接送曲苡星回了小楼。小楼里灯光昏暗,沙发上的人听到声响动了一下。
回来的人一脸的风尘仆仆,看了一眼沙发淡淡的说“她很累,让她先休息。”
“你们去哪儿了?”沙发上的人突然开口,在静默的小楼里显得有些落寞。
钟瑞裔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什么都别问。”
沙发上的人沉默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猛的击了下。他听话的闭上了嘴,目送着两个黑暗的影子进入房间,关门的那一刹那世界仿佛都变得空洞。
很快钟瑞裔就从里面出来,他有些担心曲苡星现在的情况,却又不知该如何做。看了眼沙发上的人,他尽量的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钟瑞裔的头有些疼,他想该给自己一杯咖啡来提提神啦。
“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你不要去打扰她,有什么状况立刻来找我。”交待完一切后,钟瑞裔有些忐忑的离开。
沙发中的人沉寂了很久才慢慢地走到那个房间前,他高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想敲门却又忍住。他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只是想静静地陪着她。
“兔子……”他轻轻唤了一声,里面仍旧安静。他轻轻叹了口气,轻倚着房门坐了下去,口中呢喃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答应我明天一觉醒来,你还是那个开心快乐的兔子。”
门外的少年头轻轻靠在门上,他不知道的是,门里的人同样和他一样背椅着门,听到他的声音时埋着的头轻轻抬了一下。
外婆对于曲苡星来说是她的整个世界,外婆走了世界也就塌了。从小她就是个多余的人,可是外婆却并没有嫌弃她,还很爱护她。每年她的寒暑假都会固定的回外婆家,那么以后……想到这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低泣的声音传到了门外,少年有些心疼的抚摸着她的门板,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安慰到她。
“兔子,我一直都会在的!”门外又隐约间又传来他的声音。
这声音犹如一道暖流,冲破了她心中的最后防线,让她所有的软弱都冲了出来,于是她开始放声大哭,很凄凉、很悲伤。
突然门内停止了哭声,随之传来一声倒地的响声。门外的人有慌了,顾不得什么直接冲开门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
怀里的人已哭成了泪人,她曾经圆圆的苹果脸也消瘦了许多,白皙的脸上变得几近透明。钟瑞蹊收紧了下自己的臂膀,心疼地拨弄了下她垂下来的发。
一整夜里钟瑞蹊都紧紧地抱着她,而曲苡星在他的怀中也睡的很安稳,只是泪有时会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嗡嗡的颤动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尤为的刺耳,钟瑞蹊不敢动,怕一动就惊扰了她。手机望在离他们不远的地上,所以钟瑞蹊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够到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有些眼熟,钟瑞蹊记得曲苡星之前也接过这个电话。所以他按了接听键,手机那边安静了几秒后传来了几声低咽。
“是……小星吗?”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是个有些微老的女人的声音。
“你是……?”
“你是谁?”对方反问了一句。
怀中的人醒了过来,看着钟瑞蹊手中自己的手机。冷冷地说了一句“告诉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钟瑞蹊有些微愣,不过看着曲苡星的样子有些心疼。
电话直接被那头切断,钟瑞蹊放下电话皱了下眉说“挂了。”
“嗯。”
“你……”
“对不起西西,我想暂时离开一阵子。”曲苡星突然反抱他,让钟瑞蹊一愣。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和煦的风,吹在他的耳边。只是她说想要离开,钟瑞蹊如星光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为什么?”
曲苡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钟瑞裔进来看到这到幕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眼中的泪感觉自己的心也揪了起来。只是他却突然放心下来,能这样发泻出来也是好的。
“少……少爷!”钟叔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有一对夫妇说要来找苡星。”
曲苡星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看来离开这的时间要提前了。
曲苡星站起身,脸上的情绪似乎有些悲壮。钟瑞蹊轻轻拉住她的手说“我陪你去。”
“让我们进去!”钟宅外传来夫妇两大声的吼叫声,曲苡星抓了抓耳朵,难以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和自己有关联。
“放他们进来。”钟瑞裔冷着一张脸“不过你们要想清楚,最好有个不错的理由,不然我会直接告你们私闯民宅。”
夫妇两的气焰立刻减了下去,女人上前一步指着曲苡星说“她是我们的女儿。”
钟瑞蹊十分震惊地看着身旁的曲苡星,他们的女儿?他们是曲家父母吗?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像呢?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曲苡星冷漠的回答。
夫妇俩脸上写满悲伤,女人上前一步哭着说“这些年妈妈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妈妈吗?”
曲苡星冷笑一下“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们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所有的人都因她的陌生人变得沉默,曲苡星最后看了夫妇一眼,很决绝地走了回去。
对不起西西,我真的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