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小姐,都是拾夏不好,没有呆在你身边照顾好你。”
耳边传来女子嘤嘤的哭声,胀,腹部好难受,是谁在一直按压她的胃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咳咳”萧以沫终于忍不住使劲咳了出来。
“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终于醒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哭的沙哑的声音忙不迭声的道谢着。
“夫人客气,令爱只是腹中进水,现下已无大碍,只是经历此番,还需多加静养。。”
谈话的声音渐渐远去,萧以沫咳出几口水后,腹部终于不再那么难受,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
头顶是天青色的纱帐,床前由两个坠着月白丝穗的雕花玉勾将纱帐勾起垂在床侧,周围红木镂空的窗棂和家具古香古色。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穿着一身粉白的衣服,头梳两把小髻,簪着两朵同色粉花,圆圆的脸庞,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因为哭泣微微泛红,正趴在床前紧张的盯着她。
萧以沫愣了,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在做梦?使劲闭上眼后,再睁开,眼前还是那个紧张兮兮的小丫头。
脑子里一团混乱,她明明记得她在山顶看流星雨,突然一颗耀眼的流星追着她就砸了下来,然后她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萧以沫心里哀嚎,想她堂堂萧家大小姐,看个流星雨都能被砸,还有比她更背的人吗,她明天应该会上S市的头条新闻吧。
看到她睁开眼睛,小丫头欣喜的叫道,“小姐,你终于没事了,吓死拾夏了。”
“这是哪里?”萧以沫疑惑的开口问道,出口的声音却是微弱如蚊哼,连萧以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说话变这么林黛玉了。
“小姐,这是你的房间啊,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小丫头红润的小嘴一瘪,大眼睛再次泛红,盈盈泪光闪烁。
听着小丫头一口一个小姐,萧以沫心思转的飞快,心突然突突的跳了起来,一个大胆的念头呼之欲出,整天看那些穿越剧,难道说她也赶上了穿越大军的弄潮儿?
“我没事,只是脑子有些混乱。”
萧以沫伸手揉了揉涨痛的额头,接着小丫头的话说道,双手用力想撑起身体,奈何四肢无力,不禁翻了个白眼,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个小丫头看见她要起床的动作后抬手抹了眼泪,手脚伶俐的上前将她扶起,将软枕靠在她身后。嘴里还念叨着,“小姐刚落水醒来,受了刺激,还是多休息的好。”
“拾夏,你能去帮我拿个镜子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小丫头刚才是说她叫拾夏吧。
拾夏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然后起身跑到窗前的梳妆台那里拿过一柄镂花铜质小镜。看着递过来的铜镜,萧以沫心里凉了半截,待看清镜子里的容貌,一颗心彻底凉了下来。
镜里的女子,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莹白如玉的脸庞上,眉如远黛,目似春水,眼神流转间似能勾人摄魄。只是雪颜苍白,并无一丝血色,微拧的眉间弥漫着一缕淡淡的忧伤,好一个美人含愁,所谓病比西子美三分也不过如此,真真儿是让人我见犹怜。
这样不经任何修饰的天然大美人儿,就是放在美女如云的现代社会也绝无仅有,可萧以沫却没有一丝高兴的心思,她已经不再是她,看来她真的是穿越了。
抚额叹气,“拾夏,现在是什么年代,皇帝是谁?”
看到拾夏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忙补充道,“我只是记忆有些混乱,好多事忘记了,不用担心,你告诉我就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与其哭天喊地不如先弄清楚周围的环境再做打算。
拾夏松了口气,点头道,“还好小姐还记得奴婢,没关系,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想必是您受了惊吓,等您身子大好就会记起的。”
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丫头,经过一番细细盘问,萧以沫终于弄清楚了,不同于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这是一个叫天岚王朝的地方,这里的历史也没有她熟悉的唐宋元明清,现在的皇帝叫夜子煊,号煊帝,现在是煊帝25年。
这个身体的主人叫云惜颜,父亲是天岚王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在家里排行老七。
关于她落水的原因,拾夏只是吞吞吐吐的简单说了一些。大致就是,云惜颜的母亲三夫人在云府并不受宠,而云惜颜又因为美貌被姐姐们嫉妒,总是被欺负。最近因为四皇子的提亲,姐姐们对她更是妒恨,而云惜颜也为此郁郁寡欢,下午在园子里,拾夏只走开了一会儿,回来便发现她已落入园中的小湖里。
说到这里,拾夏仍心有余悸的念叨,“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小姐您的命就保不住了,拾夏知道您不愿嫁给四皇子,可也不能作践了自己的身子。奴婢觉得与其在府里总是被欺负,保不准四皇子就是个知道疼人的。。”
原来这云惜颜竟是个不受宠的,听拾夏的意思,是不愿嫁给四皇子所以才投湖寻了短见。不管怎样,也因此,她成了云惜颜。
看拾夏这小丫头倒是个伶俐的,知道说这样的话宽慰主子,只是没想到,现在她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萧以沫心里哀叹。
拾夏还在念念叨叨,门外急急走进来一个********,云鬓斜倚,两垄弯眉似蹙非蹙,眼波如雾,双眼红肿,看到靠床斜坐的萧以沫,瞬间泪水涟涟扑过来,“是娘没本事,才害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喂,我已经没事了,你别哭啊。”萧以沫手足无措的说道,听声音,应该就是刚才送大夫出去的云惜颜的母亲,云府的三夫人。
萧以沫终于知道云惜颜身上的柔弱是从哪里继承来的了。男人看到娇弱的女子,或许一开始会分外怜惜,可必定不会长久宠爱。试想,有哪个男人愿意每天看到一个弱如病柳,遇事便哭哭啼啼的女子,这或许也是三夫人从盛宠到失宠的根本原因。
听着萧以沫话里的生分,三夫人更是泪如泉涌。
萧以沫头疼的抚额,她实在不怎么擅长安慰人。拾夏看出了萧以沫的无奈,伶俐的上前递了手帕,扶起三夫人说道,“小姐受了惊吓,一时还未恢复,夫人也劳累了,还是先下去歇息吧。”
三夫人一边拿帕子拭泪,一边叮嘱萧以沫要好好休息,然后才在拾夏的搀扶下离开。
世界终于清静了,萧以沫沮丧的倒回床上,明明只是一闭眼的时间,再次睁眼却已经是举目无亲的另一个时空。不知道爸妈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正在为她伤心,许是突然之间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又可能是这具身体还虚弱,萧以沫就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