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叶互生哭了,泪流满面,却还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问渊身边的赵玲。眼睛里是跨越时光的温柔。
叶三省僵在原地,看着一向严肃铁血的爷爷,露出了出来没有过的柔软表情,一向流血不流泪的人,哭的像个孩子。
问渊凝神眼睛里闪过一道旁人看不见的金色符文,却没有在两个人身上看到相连的曲线,问渊心下一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叶三省的爷爷明显是认得赵玲,或者说是认识赵玲的亲人,那为什么他们身上没有因果的丝线,但是赵玲和叶三省两个从来煤油见过面的人却有。
问渊微微上前一步挡住了叶互生的视线。
“叶老先生,你认得阿玲?”
叶互生被人挡住了视线,先是一阵不满,听到问渊问话时却又神色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三省俊雅的脸上满是担心,“爷爷,你怎么了?”
叶互生此时捂着头显得极为痛苦,甚至不敢去看赵玲。
“他当然不会说,他怎么敢说,唐唐叶家大少爷、世家贵公子,现在的叶家家族、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之一,却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是个**犯。”
门口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传来,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人,从门口大步跨进来,双眸似电,面庞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双鬓已然生了白发,倒是个英武霸气的武者模样。
“父亲”,周文看到进来的人,忍不住惊呼,一向严厉沉稳的父亲,此时却是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那人匆匆走了过来,看到赵玲就是眼前一亮,竟是一副周文从未见过的慈父表情,走上前来就问:“孩子,你家……长辈还好吗?你们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到底搬到哪里去了?”
赵玲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艳丽的脸上一派茫然,心中却不由想着,现在看来这些人确实是认识她的亲人了,其中说不定就有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不然他们不会这样笃定,说不定这些人认识的就是外婆那边的人,自己和母亲长得是非常相似的。
问渊看到这幅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又是一场过来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说不定也是赵玲和她母亲悲剧的开端,和叶家怪病的原因吧!为什么长辈之间的事情,非要牵扯到了下一辈身上呢?想当年还在昆仑的时候也是这样,冷清的剑修和美艳的魔女,一段不问身份的痴恋,甚至引发了修仙界的混乱,正魔两道最大的两个门派相互敌视数千年,针锋相对,直到他们双双坐化,两个门派还是纷争不断,人已经去了,为了一口气,再争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想必一开始他们也是恩爱非常的吧!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都忘却了初心,也不知到最后他们有没有释然,如果到死都没有放下,那就实在可悲可叹了。
赵玲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急切期待的样子,忽然有点说不出口,难道要她亲口破灭他的希望吗?母亲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亲人,到死也没有放下,漫长寻找过程中,这种忽如其来的希望与失望,就足够折磨人了,又何必要她来做这个恶人呢?
之前以手掩面的叶互生此时也是一副期待的样子,死死地盯着赵玲,像是犯人在等待裁决者最后的审判。
周彬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一个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一着急便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问道:“孩子,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问渊看着赵玲被他抓住肩膀之后,露出了一个忍耐的表情,唇色微淡的嘴角一抿,就上前把周彬的手拿开了。
周彬先微微赫然,知道自己一着急下手可能重了,随后又是一惊,这个好看到不像话的小后生居然如此厉害,自己一个后天大圆满即将踏入先天的武道宗师居然被人悄无声息的近了身,随后又毫无反手之力的被拿开了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随后他看了看问渊精致又不失英气脸庞,又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脸颊微,红容色美艳的赵玲,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似得,开始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起了问渊。
问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更是不明白他这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时叶三省却开了口,“周爷爷,这位赵玲女士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已知的亲人在世了。”
听到这句话,叶互生和周彬都是神色巨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叶互生目呲欲裂的抓住了叶三省的手臂,神色恍惚的问道:“死了?”
叶三省被吓了一跳,忽然明白自己讲的话好像有些歧义,便开口解释道:“她的母亲和父亲都是从小被遗弃的孤儿,十多年前就因为车祸双双去世了,而且一直也没有人来寻找他们,所以也不知道赵玲女士的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周彬也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眉头紧皱了起来,看着赵玲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又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丫头,这些你流落在外,又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和爷爷回家,有我周家护着,一定再不教你在外头受苦。”
赵玲看着眼前四十多岁顶多父亲辈的周彬自称爷爷,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尽管他的眼里充满了善意和令人感动的关切。
“不,不行……”,叶互生一看周彬要带走赵玲有些着急的说道。
“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资格来争吗?”,周彬死死地看着叶互生。
叶互生听到他这句话先是一顿,而后一咬牙叫倒:“就凭我是她的亲人。”
周彬讽刺一笑,“亲人,你凭什么,你怎么有脸说出来,你别玷污了亲人这两个字。”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是啊!我有什么资格。但是阿彬,这一生我已经付出了代价,难道连着最后一点慰藉你也要夺走么,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的,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指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