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父赫讲到白鸽离世时,他已是老泪纵横,这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记忆,水娇见宰父赫停了,此刻的水娇,恨不得立刻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但看着父亲伤痛不已的样子,水娇的心里亦是犹如刀绞。
“爸爸,您还好吧?”水娇心疼的问。
宰父赫用手擦去眼泪,他努力的对水娇笑笑,说:“我没事,我还好。”
“爸,妈妈留的那封信里说了什么?”听到宰父赫说没事,水娇才问出自己所想。
宰父赫没有回话,而是颤抖着手从口袋掏出一封已然破旧的信,他双眼饱含感情的看着信,说:“就是这封,这30多年从我未离过身。”宰父赫说着把信递给了水娇。
水娇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看到了白鸽最后的独白:赫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我多么想一辈子陪在你和女儿身边,享受属于我们的天伦之乐,可是,这样的幸福我再也不配拥有了,那个可恨的蒋大舟趁你不在家闯进来玷污了我,我再也没有脸见你和女儿了,对不起,赫哥,我们来生再续前缘,永远爱你的鸽儿,绝笔!
看完信,水娇气愤的脸上哗哗的涌出泉水一样的泪水,她咆哮道:“蒋大舟这个混蛋!”
宰父赫伸出手轻轻擦着水娇的泪水。
水娇泪眼婆娑的看着宰父赫,说:“爸爸,我妈妈命真苦!”
宰父赫眼里尽是自责的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水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那我呢,那个时候我在哪?”
“你妈妈自杀前把你拜托给了邻居大嫂照顾,后来我把你妈妈安葬后,带着你去找我的战友江兄,为了无后顾之忧的给你妈妈报仇,我就把你托付给了江兄。”宰父赫回忆着说。
“就是我的养父?”水娇想父亲口中的江兄就是她已经不记得的养父了吧。
宰父赫点点头伤感的说:“对,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走的那么早,以至于后来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水娇哭着摇摇头,说:“爸爸,别再自责了,过去再多的委屈我现在也已经忘记了,为了妈妈,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宰父赫目光如炬的看着水娇说:“会的,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能带我去看看妈妈和养父吗?”水娇很想去祭拜一下这两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看你妈妈可以,但是江兄……”宰父赫说着停顿了三秒,他想到了和那个告诉他水娇身世的人之间的约定,在水娇恢复记忆之前还是暂时隐瞒着关于江行远的一切吧,他说:“我,我不知道他的墓地在哪。”
水娇的眼神里有些失望,但起码能去祭拜母亲,这让她还是很安心的,她说:“那就先看妈妈吧。”
吃过饭,宰父赫和王佳美带着水娇来到白鸽的墓碑前。
水娇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在白鸽墓碑前轻轻跪下,她把花放在墓碑前,她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妈妈,我来看您了,您会不会怪我来的太迟,对不起,妈妈,您别生气,以后我会常常来看您的。”说着她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水,她抽泣着说:“妈妈,过去的大部分记忆我都忘记了,我甚至连养父的墓碑在哪里都想不起来,您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医生说,我需要生命里最重要是人或者事来刺激,才有可能会想起来,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原来我一直以为我的家人就是最重要的,而当我找到了你们,我的记忆却依旧原封不动的被封印着,妈妈,你说,比亲人更重要的是什么?”
站在旁边的宰父赫看着难过的水娇格外心疼,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最在乎的是什么,但为了女儿今后的幸福,他宁可和那个告诉他真相的人做同样的选择,他看着水娇在心里默默的说:女儿,原谅爸爸不能告诉你!
水娇看着白鸽的墓碑,她破涕为笑说:“妈妈,你说我傻不傻,明知道你不会回话,却还要问你。”
王佳美跪下心疼的搂住水娇的肩,说:“好孩子,既然是最重要的,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水娇眼神里充满感激的看向王佳美,说:“谢谢你,王阿姨!”
王佳美用手轻轻擦拭着水娇的泪水温柔的说:“不哭了,你这么哭下去,白姐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她得多心疼啊,我得多冤啊!”
水娇笑着点点头,说:“嗯,我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