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天色如此,时间却是不早了。
站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额前的头发,镜里映出的人有着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倏然,镜子的一边闪过一道白光。韩言初身子明显一震,几乎在白光消逝的那一秒看向窗外。
可是阴沉的天边始终是阴沉,就好像刚刚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只可惜事实并非如此,韩言初刚想转过去继续梳理头发,眼前再次闪过一道白光。
韩言初止住动作,看着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心脏也隐隐加快跳动。果不其然,在那道白光之后,一声轰隆一响。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韩言初拿着梳子的手也忘了要梳理头发。
敲门声骤然响起,韩言初几乎是脑袋打了个激灵,一瞬间的空白。
“初初,还没起床吗?”韩彦煜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韩言初晃过神,放下梳子踱步到门边打开,嘴唇微起,刚要说话,一阵巨大的响雷响彻天空。
心脏猛然一跳,韩彦煜几乎可以看见她的身形晃了一下。
温和一笑,韩彦煜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再踱步回到韩言初身后,单臂揽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她露在外面的耳朵旁的头发。
他的妹妹,自小就害怕雷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韩彦煜还记得,韩言初那会刚出生,除了刚出娘胎那一声响亮的哭嚎声,其余的时间简直是安静得不像样。唯有在她出生后的第十天,那一天正好是雷雨天,惊雷一响,几乎是张嘴大哭。
刚一开始,还以为是她饿了或是拉了,结果两种都证实不对。直到雷雨天气持续的第三天,韩母和韩父才知道她哭的原因。
也是从那天知道之后,每一个雷雨天,必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一人有事,那就另一人来陪。
可惜好景不长,他的妹妹就失踪了。他不知道失踪的那些年每次雷雨天她怎么度过,他只知道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心疼她,担心着现在她身边有没有一个人在陪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需要再害怕了。
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韩言初也在他怀里慢慢镇定下心来。
许久,直到再也听不见雷声,韩言初这才抬起头来,略苍白的脸像是在证实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苦难”。
“下去吧,爸妈该等急了。”揉揉她的头发,韩彦煜说。
“嗯!”韩言初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下楼。
吃饭时,韩言初猛然想起昨晚在家楼下楚慕倾说的话。
咬了一口面包,韩言初咀嚼着,不时用余光看向坐在对面的韩母韩父。
“初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被韩言初看得有些不自在,韩母忍不住问。
“那什么……”韩言初挪了挪屁股,坐直身子,“妈妈……我可以搬出去住吗?”
在一边安安静静吃早餐的韩父不满的皱起眉头,问:“初初,是不是在家里住着不舒服?”
这话一出,韩言初立刻慌张地将剩余的面包塞进嘴里,摆摆手。
被面包塞得鼓鼓的两腮,再加上脸上慌张的样子,倒是让韩言初有了点蠢萌蠢萌的样子。
“咳!咳——”好不容易将隔在喉咙处的面包咽下去,韩言初重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不是住的不舒服啦,是……是因为……因为……”
看着两老一脸不征求到合理原因不罢休的样子,韩言初支支吾吾愣是不好说出来。
倒是旁边至始至终都在观戏的韩彦煜突然出声:“妈,人家小两口是要培养感情,你还要阻止不成啊?”
这话一出,即使不说明这小两口指的是谁,韩夫妇也知道。
韩母倒是无所谓,要是这两人能够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那她不久之后就会有个外孙来让她玩了!
想着,韩母不由得乐呵呵起来。
可韩父怎么会跟韩母想得一样?他这女儿才回来多久就要搬出去,而且还是跟一个男的同居,这让为人父“情何以堪”?!
“老婆——”韩父看着自己老婆一脸已经同意,立刻出声,可是话没说完,就被她一个眼神止住了声音。
“有慕倾在也好个照应。初初啊,什么时候搬去?”韩母含笑问。
韩言初只觉得头上有三条憨憨的黑线挂着,这是她母亲么?!
“大概……”想了想,韩言初干脆说,“不知道!”
谁知道那男人现在还记不记得,要是他不记得,那她也没必要搬去,自个找个房子逍遥去。
“初初,你今天不用去吗?”韩彦煜晃着带着手表的手,向她投去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凑进去看了一眼时间,韩言初立刻大惊失色,胡乱啃完盘中剩下的一块面包,抽了张纸擦嘴,站起身抓起晾在一边的包包跑了出去。
那速度要是在比赛中,没有第一,至少有个第三第二名。
冲进公司,韩言初没有停下脚步,只往自己办公室的楼层奔去,甚至忘了公司里还有那么一样东西叫电梯。
气喘吁吁地站在办公室前,一手扶着门槛,一手插着腰,微俯着身子喘气。
“韩助理,你后面是有只鬼在追你?”许洛挑着眉问。
这办公室,除了韩言初这一个女助理,还有一个男助理——许洛。
“呼——”韩言初呼出一口气,听到他问的,淡定的说出几个字,“没有鬼,有恶魔!”
许洛嘴角抽了抽,递过去一份文件:“韩助理,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不妨帮我看看?”
韩言初疑惑的接过,走至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