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泰国灭,盛京百姓仓皇逃离,西域蛊毒通过饮用水源与空气入侵人体,使健康的百姓身体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害。
轻者,僵硬腐烂,精神涣散,骨节似枯木,面色紫青,眼底血红,指甲发黑尖长。重者,长有锋利的獠牙,常觉喉咙干涩发紧,猛灌茶水无用,需吸新鲜的人血,毛发疯长,理智完全丧失,沦为骇人魔鬼。
“嘎吱——”
一个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双手紧紧抱着怀中十分艰难找到的“干粮”,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打量一圈后,慢慢推开一扇立于中央大街破败的店门,阴暗的环境流入几道明亮的光。
小女孩轻手蹑脚地把门掩上,转身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烈风袭身,后背紧贴门板,刹那被一只手掐住脖子提至半空,装着“干粮”的瓦坛滑落,哐当一声摔成四分五裂。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那只手猛烈颤抖一下,将近窒息的女孩被松开。
小女孩滑落在地,大口地呼吸,食指触到湿滑的液体,未及反应,被那似人非人的“东西”擒住手指重重地啃咬吮吸,女孩瞬时尖叫。
好几束强光透过不齐的门缝射入屋内,小女孩眼里滑出大颗的泪珠,无助地望着面前头发如稻草杂乱不堪,佝偻贪婪舔吸面前浸开的鲜血的娘亲,清晰的骨断声响起,她的食指被娘亲咬断了。
“娘亲……”小女孩轻轻叫唤,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娘亲的头发,被失去心智的娘亲扑食而来,露出狰狞的獠牙覆上她的脖颈……
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浸湿衣裳,她的泪珠模糊了双眼,绝望的回想着这几天盛京发生的剧变。
一入夜,满座空城呜声低嚎,如日累积的游街毒人,铺天盖地的黑暗好像一根根涂满剧毒的藤蔓勒紧咽喉。
……
“季钧承呢,我要见他。”忽明忽灭的烛光打在沈有容憔悴的脸庞上,她一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阴冷陌生的地方,身边只有一个生面瘦弱的小丫头。
“姐姐,你先别激动,我……”沈有容手脚一动,感觉浑身像要散架了一样,完全听不进小丫头的话,下床一把推开她。
“啊——”幽暗的烛火照不清小丫头苍白失血的脸颊,纤瘦的小身板被沈有容一推,向后倒退几个踉跄,摔在地上,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沈有容察觉身后的异样,转头看见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丫头,急忙走过去蹲下,抓住她的手腕一探,脸色大变,着急问道:“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小丫头的眼睛眨动几下,启齿却发不出声音,干涩的唇张合几下,手腕失去力气,双眼一黑,昏睡过去。
沈有容费力的将小女孩抱到床上去,借着昏暗的光亮打量女孩因为营养不足而发青的脸颊,思索着往日所看的药用书籍里有没有能解毒之法。
突然紧皱的眉头舒开,她高兴的说:“有了,连翘和黄芩可以。不过……”她下意识的望向窗外暗沉的夜色,心里想道:得到山上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