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深不见底的一夜,利爪借着漫无边际的黑暗贪婪地伸向鲜活的生命。
尽管苏家一事牵连苏紫遥落狱,但潇湘阁日日仍是高朋满座,阁里每位姑娘日夜卖笑,她们华美外衣之下,又藏着什么呢?
“阁主,就让我去吧。他杀死我全家,我千辛万苦跑来盛京想告御状,却险些被杀人灭口,当今天子着实是个昏君,竟纵容这种奸恶小人在脚下肆意作乱。我本就打算报了血海深仇就去黄泉路上和我全家团聚。我若能与他同归于尽,死而无憾。”阁主借着明亮的烛光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女子,慎重的点头,牵住她瘦弱的手,道:“那好,你随我来。”
……
“阁主,快把潇潇叫出来,本官今晚要好好尽兴尽兴。”仅随身带了一名侍从的李茂刚被众女子邀进门,就朝站在旋梯阶上的阁主大声喊道,然后高兴的调戏将他团团围住的莺莺燕燕。
李茂今日刚把棘手的案件了结,上报陛下,陛下龙颜大悦,大大嘉赏了他一番,张楚得知消息,也遣人向他府邸送来千两黄金表示祝贺,他一高兴,就想到潇湘阁里来,把好消息告诉他相中的潇潇听,然后把酒畅饮,一夜风流快活。
“来了~”今夜穿得特别夺目的潇潇站在二楼扶梯边上,纨扇半掩面,广袖之下纤纤玉手稍稍抬头,指向楼下的李茂,食指轻轻一勾,媚笑道:“李大人,潇潇在这呢,快来。”
李茂喜欢潇潇已久,但她的身子至今未碰过,潇潇不肯,李茂权当她爱玩欲擒故纵,便耐着性子跟她软磨硬泡。今夜潇潇竟对他如此热情,他顿时双眼躁热起来,推开面前的俗物,恨不得三步并作一步追上去。
丝竹声乐作伴,花酒一杯又一杯入喉,李茂霸道得把潇潇紧紧抱在腿上,她稍微动一下,李茂都以为她要落跑,搁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
浑身变得越来越躁热的潇潇低头扫见那只肥白油腻的大手,心里恶心干呕,面上却打趣道:“唉哟,李大人你把手收那么紧,潇潇我要怎么给你倒酒呀。”
潇潇瞧李茂面色红润,气喘变得急促,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于是拿起桌沿的酒杯,食指指甲和方才数杯一样,轻轻滑入酒面轻搅一下, 喂至李茂嘴边,笑道:“来嘛。”
李茂觉得身体有大火怒烧,怀中的娇柔美人玲珑有致的身姿,樱唇娇艳欲滴,他推开酒杯,急不可耐得低头要一亲芳泽,被潇潇撇过头挡开,潇潇在他怀里乱动,李茂强压干渴,不满道:“再不给我,我可要硬来了。”
潇潇见状,笑着把手中的酒灌入自己口中
屏风外奏乐之人听着里头动静比寻常床笫之欢要大上很多,听见床板似乎裂开的声音,床榻剧烈的晃动,衣帛被撕成碎片的声音,忍不住咆哮,高声尖叫的声音让鼓乐的众女识相退出房外。
翌日日照当空,阳光万丈,街市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大人,大人!”跟随李茂一同前来的侍从留守房外,不知几时打瞌睡睡着了,一睁眼发现天色已晚,赶紧拍门想要叫醒里面一夜缠绵的李茂。
侍从连喊了数声,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贴着门,仔细听,只听到打开的窗户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阁主,快开门!”侍从找到迎客的阁主,神色难看的命她立即把房门打开,阁主调侃侍从道:“你个东西,好不识趣,为什么非要打扰你大人的春宵一梦。”侍从厉色瞪她,重复道:“马上,开门!”
侍从推门而入,发现桌上酒食未动,杯盏倾倒,亦如贪杯醉酒的景象,并无多想,绕至屏风后,看见撕成碎块的衣裳散乱一地,床板竟塌陷大半,幔帐被撕下大片,李茂和潇潇全身不着半缕,李茂把潇潇压在身下,露出背上鲜红交错的抓痕。
侍从上前叫一声李茂,没反应,推一下他的身子,他便从潇潇身上滑下躺在一旁,侍从反复摇动他身子几下,发现他全身发热,面色异常潮红,侍从心里一紧,难道……
侍从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目光骤然一紧,手指缩回,急忙走出去,朝阁中众人命令道:“李大人身亡,阁内众人一个都不许离开!”区区一个侍从的话,谁会听?一听到出了人命,还不赶紧跑吗。
“喂,你们!”侍从无奈的看着急忙往外逃的众人,恨得直跺脚。
……
许多好奇的百姓围在出了人命的潇湘阁外不断伸头往门里看,议论纷纷。
人群中,有一男子戏谑道:“嘿,平日就知道他爱风流,死在这种地方,还能做个风流鬼,便宜他了。”人群之后的季钧承闻言,嘴角上扬,余光睨一眼匆忙赶来的巡抚和仵作等人,背手离开。
仵作仔细检查了李茂和潇潇的尸首,向屏风外坐等的巡抚禀报道:“禀报巡抚大人,从两人尸首看来,无中毒痕迹,身又无伤痕,乃是……”仵作停下来,为难地看向焦急的巡抚,巡抚急声道:“你支支吾吾做什么!有什么话照直说就是!”仵作看一眼站在巡抚两旁的数名官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两人皆是纵欲过度,精竭而亡。”巡抚惊讶拍案,“你竟敢戏弄本官!”仵作急忙跪倒,严肃道:“大人,我有几个脑袋敢糊弄您啊!千真万确啊!”
巡抚方才看了凌乱不堪的命案现场,又见有几十年经验的老仵作信誓旦旦的担保,终于相信。
站在巡抚两旁的官兵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想不到李大人这么厉害!”
“我的潇潇,我的潇潇啊!”巡抚出房看见伏在房门痛哭的阁主,安慰道:“逝者已逝,不要过度伤心了。”
阁主停下哭声,望向巡抚,冷笑道:“好一个无情的官呀!人命岂是你一句话就可以了事的!你以为你是谁!”巡抚似乎受到了阁主言语的刺激,担保道:“呵,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消息瞬止于无!”
……
交班的狱卒替换好以后,两名勾肩搭背的狱卒拐到一条幽深的巷子里,皆解下裤绳,脱掉裤子,打算依着墙角方便一下。
正当两人撒得畅快时,当空横飞两道闪着银光的回旋小刀朝他们驶来,由于速度过快,他们还未做反应,扶在裤下的双手同他们的命根子都被刀贯穿,一名狱卒看见他的双手和命根子掉在他撒的尿里,鲜血喷涌而出,染红遍地,失声尖叫道:“啊啊啊——救命啊!!”
另一名狱卒有一只手摇摇欲坠,但没整只被瞬间切掉,侥幸的他想要去按住要断的那只手,发现没有手去按,他慌张一颤,手断了下来。
两人慌张失色的朝着苍茫的夜色痛喊。
当巡抚问他们被何物所伤时,他们颤抖说是刀,很锋利的刀,但巡抚进一步问他们口中的刀在何处时,他们发疯的尖叫。
季钧承在后院放了把靠椅,静静躺着,观看云游月移的夜空,突然一阵无名旋风刮过,他看见眼前的梨花树枝剧烈颤动一下,盯着梨花树后看了一会,收回目光,望着夜色,心想:是时候去宫里给那位一个了断了。
(若敏感词被打码了,我相信你们可以脑补出来,改不了删不了,我也没办法欸~ 一卷马上要完结了,加快速度,早晚两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