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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叶珩在唐府将养几日,臂上的皮外伤便好得七七八八,身体的经脉内伤虽有傅明飞相助,却是早已伤了根底。但叶珩还是瞒了傅明飞,只道已无大碍。傅明飞不放心,请了唐门医者把脉,没看出个究竟,便也不再提及此事。

傅明飞的几次欲言又止,叶珩均是看在眼底,淡淡一笑,表哥是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问……看似不在意,心底倒也埋了几分歉疚,叶珩想,或许,在成亲之前,她得找时间,和他说明白。

除去身上的内伤不提,连叶珩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思,对于那日江楚天舍命救她一事亦是绝口不提。几日不见,初知江楚天离去时的震动渐渐淡了,叶珩也在想,那一日情绪起伏的人,真的会是她吗?

只是,不知为何,叶珩偶尔还是会想到,那个清冷疏离的白衣剑客,举杯遥敬,身后,一片烟雨凄迷……

唐府小住,叶珩和傅明飞住一个院子,唐冲上门探访过几次,也许是防着唐冲,也许是觉着叶珩心中会不高兴,几次均是叫傅明飞给挡了回去。自那日之后,叶珩竟未再和唐冲打过一次照面。

只不过,那个在传闻中和傅明飞柔情蜜意的唐三小姐,竟然也是一次也未曾出现过。

同为女人,那日在街上,唐三小姐看向傅明飞的眼神,叶珩再清楚不过了。心中不免奇怪。有几次想问傅明飞,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还不是时候。

这日,阳光和煦,叶珩在屋中待了几日,傅明飞怕她闷得久了,心思重,又不想带着她去花园碰见唐冲,索性就只到这院子里晒晒太阳散散心。

“还要在CD待几天啊?”叶珩伸手探出廊檐,暖暖的阳光直落手上,白皙的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傅明飞伸手扣住握于掌心,从身后虚环住叶珩,柔声道,“怎么?不开心了?”

叶珩摇头,转身和傅明飞对望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傅明飞松开了手,转而捧着她的脸,带茧的指轻轻地来回蹭着叶珩的下颌处,微微发痒,叶珩笑着拍开了他的手,转而看向阳光照射的地面……

“快了,在等一个朋友”,傅明飞站在叶珩身侧,笑了一声,叶珩抬头一望,柔和的阳光之下,傅明飞脸上的弧线亦和缓了几分。

心知他兴致不错,叶珩轻轻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梢,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问道,“那位唐三小姐呢?怎么没见到?”

傅明飞脸上笑意一凝,低头一看,却见叶珩歪着脑袋,清亮的眸子正盯着他,似乎是不愿意放过他一丝的变化。

傅明飞心头一软,他从不是心细如发的人,但对着叶珩,总是会多敏感几分。伸手捏了捏叶珩鼻尖,似怜似爱地叹了一声,道,“见不到的,唐二哥把她送回唐家堡了。”

叶珩低头,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而后轻笑一声,抬起头对着傅明飞柔声道,“也好,我不想见她……”

叶珩有时会想,这世上,怕只有她是最了解傅明飞的。

舅舅是严父,望子成才,见了表哥只是教授武功,纵是心中满意,又何尝和颜悦色过几回?更莫提父子交心。至于舅母,有心关怀是不假,但那么大一个家要管着,自是免不了会顾之不及。

江湖世家,自然是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也就只有她,顶着一个未婚妻的名头伴着傅明飞长大,在她眼里,傅明飞要是动一下眉头,她都猜得出他心里绕了几个弯。只是,难得情真,她常是不忍费心去思量的。

“你啊!”傅明飞摸了摸叶珩的头发,眼光明亮,笑意融融,问道,“伤口还痛吗?”

叶珩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又被墙角的响动引去了目光,却是一只白猫正从矮墙上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地面。这小猫倒是不怕生,金黄的瞳孔和叶珩对视一阵,便又移了开来,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走开了。

叶珩先是一怔,而后又是轻笑一声,摇头道,“这小东西……”

“喜欢?”傅明飞若有所思,道,“唐小姐养的……”

叶珩笑意淡了几分,沉静一会,道,“不是……”回头,正对上傅明飞俯下的目光,伸手揽住他的手臂,狡黠一笑,道“我喜欢你……陪着我……”

一双动人的眸子沉静如水,看得傅明飞心头大震,耳尖亦是慢慢地红了。嘴唇微微蠕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表妹怕羞,平日里,他要是调笑过火,轻易地就会把她惹急了,一恼之下,总是要想尽办法哄着才会愿意再搭理他。何曾,如此坦白地说过这种……类似情话的言语……

粉色的唇近在咫尺,傅明飞喉结一动,情难自禁,蓦地涌起冲动,却又硬生生忍住。孟浪造次,冒犯了表妹,又是惹得她不快了。

快了……再忍忍,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傅明飞想着,伸手抱住了叶珩,只手摩挲着她的长发,轻叹一声,道,“傻丫头……”你喜欢,那这一辈子,都陪着你,好不好?

叶珩指尖攀上傅明飞的肩,靠在他怀中,唇畔带着平和的笑,轻轻闭上了眼……

阳光之下,总有暗角,滋生罪恶……

“主子……”

脸戴面具的黑衣人屈膝跪下,坐于上方的人冷冷一哼,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扔,“嘭”的一声,水花迸溅,那声线却又是平静至极,“二爷呢?”

黑衣人头稍稍低下不语,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一会,黑衣人身躯轻轻颤抖,那人却似是平息了怒火,不再为难,只问道,“唐家呢?现在怎么样了?”

“唐颖被送了回去”,黑衣人想了想又道,“傅明飞的那个女人受了伤,最近……都没什么动静……”

座上的人静默一会,又问道,“什么女人?”

“据说是傅明飞的未婚妻,先前跟在江楚天身边……”黑衣人话音未落,那人便开口打断,“不许再动……这些人,本座……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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