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奈尔咒骂着把一只只冻成冰棍的老鼠从城墙上踢下来，尸体掉落在雪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一只野猫从林间窜出来，嗅了嗅老鼠，待发现它们硬的足以把牙齿咯掉时，它不满的喵呜了一声，转身消失在森林里。
“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城墙上。”小约温问，他裹着厚厚的羊毛大衣，硕大的兜帽把他的脸整个罩住，只留下鼻子和嘴巴用来呼吸。卡奈尔把鼻涕蹭在城墙上：“冬季持续了有几了吧，老鼠像人一样也得出来寻找食物。”他一面咒骂着，一面把一只号子尸体丢了出去，雪地上再次发出扑哧的响声。“我得警告罗科菲尔那几条寄生虫，不准在把酒倒在城墙上。”
约温眨巴着眼，提起一只老鼠的尾巴，它冻得像冰棍一样笔直。“它没死对吧。”老爵士拿过雪铲，把一大堆积雪从墙头倾泻下去，下面立刻传来守城士兵的咒骂声。“谁知道呢，孩子，兴许他们舔了罗科菲尔倒在城头上的酒，醉倒了。”
“老鼠也能醉？”他不可置信的问道，同时把鼻子凑了上去，像山猫一样用力的嗅着。老爵士一脚把老鼠踢开：“好了孩子，你该回去了。要是冻感冒了你父亲准得找我这个老头子算帐。”“他才不会哩。”约温争辩道，父亲从来不对士兵们乱发脾气。
卜赛是在半山腰间发现安格的。他们没骑马，因为沉重的马蹄铁只会让他们在雪中陷的更深。人人身穿厚羊皮外套，脑袋上包裹着厚厚的围巾，然后从头到脚罩了一层链甲。“他死了。”一名草原汉子惋惜的说。卜赛伸手探的鼻息，又抚摸他的心跳。“不，他只是冻僵了。”他宣布。一条白色的影子突然从林间跃出，溅起的积雪迷了人们的眼睛。它扑向蹲在安格身旁的卜赛，卜赛抽出弯刀，正准备把它的脑袋切下来。安格动了一下，睁开迷茫的眼睛。“不。”他虚弱的说，大狗蹲在他身边凶恶的狂吠着，一名草原汉子冲它摇了摇拳头。“不……”安格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他使劲力气把音调拖得长一些，以使草原汉子们和大狗都听到。大狗返回安格的身边，用力向草原汉子们龇牙。
卜赛用胳膊把安格扶起来，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牛皮酒囊，拔掉塞子，酒香四溢。“来，喝点这个。”他说，同时把口凑向安格的嘴唇。安格挣扎着坐起，他感激的忘了一眼这个曾在比武中打败他的汉子，小口的抿着酒。冻僵的喉咙里立刻燃烧起一团火，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温热的酒好像把他喉咙里凝固的血也一起融化了，他舌尖感到甜惺的味道。卜塞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格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他又抿了一小口酒，这回火燃烧的不那么剧烈了，而向温热的河水，沿着喉咙缓缓流淌。卜塞把他的身子放平，同时在他的脑袋下垫了一只口袋，以使他获得更好的休息。
安格用舌头舔着嘴唇，以使舌尖上的热量将嘴唇上的冰霜融化。随行的汉子倒出几颗浆果，卜塞喂他吃了。紫色的汁液甜爽而不冰冷，他感觉先前的那种麻木感和血腥味一起消失了。汉子们问他大狗是哪里来的，他告诉他们是他在一具尸体旁发现了。“他忠实的守护着他的主人，直到我把他们的尸体掩埋。”他告诉汉子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