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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沛凡的躲闪

在人头攒动的医院里,四处搜寻还是没见着小北,他冲进门诊,把医生从凳子上直接撩起,抓着领子吼道:“说,罗小北是不是来打胎的?”

那一声怒不可揭的吼声,震得门外所有的病人都不自觉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慕南的样子跟要杀人一般,医生的舌头打着架回答:“罗,罗小北,好,好像是来打胎的,已,已经进了手术室了!”

医生的话音刚落,刚刚像猛兽一般的慕南就像被人一下子抽去了经脉,吸干了血液,顿时蔫了下来,眸子里腾山一片雾气,一股悲痛住进了血液,直达心脏。

慕南一松手,医生就跌落到地上,一个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

时钟滴答滴答,几秒之后,极度悲伤的猛兽又重新收紧拳头,他站起来,眼里重新升起冲天的怨恨,带着满腔的痛楚,对着人群一字一顿地大吼:“罗小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在这人声鼎沸的医院里,这一声硬是覆盖住了所有的嘈杂,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慕南想离开,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脚却不听使唤,还是朝着手术室走去。

刚拐过楼道,脚却再也迈不出去。

走廊的尽头,小北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床边的林沛凡紧紧护在左右。

慕南的眼神黑得像无底深渊,嘴角扯了一个苦到不能再苦的弧度,眼神里充满血丝却轻笑出声:“好,很好,你们俩合着伙把我孩子杀了,哈哈哈,罗小北,算你狠,算你狠!”说到后来,已经一声比一声弱,一声比一声轻。

他的脸色接近苍白,毫无生气。倚着墙走在医院空旷沉长的走道里,仿佛是刚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的病人。

那一瞬间,在他心里,一切沧桑已是过眼烟云。

病房里,小北脸色苍白的躺着,她的眉头是那样皱,其实她在躺在手术台上时就开始后悔了,可惜当时已经骑虎难下,根本来不及了。

在她的孩子离开她身体的那个瞬间,她的眼前划过慕南的脸,那张初次见面就摄住她魂魄的脸,那张她撒娇时满眼笑意的脸,那张她吃醋时冷峻阴森的脸。。。。那些脸,会不会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再也不出现??

小北闭着眼,滚烫的泪滴划下脸蛋,梦里有个人在对着慕南呐喊:对不起,这么久以来,我每次见到你,都能感觉到你的心痛,我想安慰你,可是我是如此害怕对面你,因为那个始作俑者就是我。

我看到你的无所谓,我的心那样难受,我想离开,给你全新的人生,可是我却没有勇气离开你的羽翼,为什么,我为什么那么懦弱?

为什么,我已经背叛了你,却还留恋你给的温暖和宽容,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会变得让自己都那么讨厌,左右为难!

你们不知道,我活得有多压抑,你们都不知道,我看着林姨离开我,看着沛凡离开我,看着你离开我,我好孤单,可是,这一切,源于我,我从没这么看不起自己,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所有人的爱。”

小北呜呜咽咽得哭出了声,眼角的泪花大朵大朵在耳边绽开。

“姐,你怎么了?”沛凡心痛得看着眼前的小北,不断得拿纸巾给她掖着眼角的泪。

一旁的护士准备给小北挂水,她瞥了一眼小北说:“她好像还没醒,在做梦的吧!”

沛凡没有回答,琥珀色的眼里含满了深深得疼惜。

他将小北的手抬起,亲了一口,在自己的脸上轻柔摩挲。

小北醒来时,已是晚上,连医生都纳闷,怎么会昏睡这么久,麻药的剂量可没这么大。

“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沛凡看见小北睁眼,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椅子被推出去好远。

“。。。。沛凡?你怎么在这?”小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打你电话,护士接的,你。。。。。。。”沛凡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出,皱着眉有些责备地说:“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能不能别这么一个人,这孩子是慕南的,他为什么不陪着你?”

小北听到沛凡说到慕南的名字,痛苦地闭上了眼,微弱得应了声:“他不知道!”

沛凡听到小北这一声弱弱的不知道,立刻就明白了所有:“姐,你过得不好,对不对?他是不是对你不好,姐,你和我说,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行不行?”

小北没说话,闭着眼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可沛凡分明看见眼泪从眼角又溜了出来。

“姐,你和我去Y市吧,我们带着安儿回家,我会一辈子照顾你们的。”沛凡说得有些激动,她实在看不得他最爱的女人,因为他们这段难以启齿的感情,而被夹杂在世俗的眼光里,左右为难,痛苦一辈子。

因为他的心只会比她还要痛。

小北听到沛凡的话,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北觉得自己虚弱极了,像躺在云朵上,一会就又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沛凡已经不在身边,护士说:“他一大早就去帮你办出院手续了!还没回来,你等等吧,这是他给你带来的早饭,让我嘱咐你吃了!”

小北没有回答护士,只是睁大着双眼,眼珠一动不动得盯着天花板,面上毫无表情。

昨天一天没有回家,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找她,小北心里有着期待,也有着害怕,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等来。

心里眼里全是苦,也许自己在那个家的存在也就是这般没有价值吧!

已经是下午了,沛凡还没有回来,小北在护士的帮助下,艰难地换下病号服,准备自己离开。

小北一只手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挪,才走了十几步,就得停下来休息,拐弯后不久,沛凡从楼梯口喘着大气跑来,看见小北一个人出了病房,赶紧上去搀扶。

“怎么去了这么久?出什么事了吗?”小北侧头,轻轻询问。

“没,没什么大事,回,回了趟警局而已。”沛凡说话的时候出现了少有的口吃。

小北不禁停下看了看沛凡,沛凡的脸却不自觉得转了过去,琥珀色的眸子里出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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