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店长答应我第二天给我答复。
于是一路上虽然看到的风景和往常的并无异,但我因心情轻松所以仍是觉得那些风景看起来比平时好看了不少。
果然心情的不同的确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一个人对外界事物的看法。
以前不是没做过兼职,也不是没打过工。大学四年,为了赚足学费和生活费,除了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回了家乡之外,其余几年都通通留在了市里做暑假工。那时候打工,心里想着的就只有钱,虽然谁不是这样,但是只从钱出发、为钱去做某件事情的话,多少会比因为其他东西而去做那件事来得更容易枯燥而更少了丝丝乐趣些。
所以不论做何事,从兴趣出发总是容易开心一点。
不过这并不是说,这次兼职就真的完全是从我的兴趣出发。严格上来说,我还是为了那一份收入而去做的。
只是这次感受会不同,可能真的是因为心境吧。
愧疚……似乎少了些。
杨安远和杨婆婆不一定会需要我的这份薪水,但是既然那样的话我就更不该让自己沦落到要伸手问他们拿钱的地步。且不说现在我和杨安远只是法律上的夫妻,就算是真正的夫妻,我都是做不到这点的。
杨安远的担当和强烈的责任感固然让我心底有些感动,但是感动之外的其他东西,自然都要另当别论。
就这样,我回家了。
日暮西下,倦鸟归巢,小巷里家家户户炊烟四起,我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今天的家似乎格外安静一些。不是自然安静的那种,而是仿佛故意安静下来的感觉。
我有些困惑,打开门,看到客厅地板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视力似乎出了问题。
因为平时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客厅地板,今天居然丢满了小孩子的玩具!
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开错门了?
我后退几步看了看。
结果就在我后退的这几秒里,一个胖胖的小身影突然从客厅里飞奔而出,直奔我来,我还没看清,那身影就大喊一句:“妖怪哪里跑!”
杨婆婆的声音紧跟其后:“素丫头!快帮我拦住他!”
电光火石之间,那小屁孩为了躲开杨婆婆,竟然想也不想就往我身上扑了。
那一瞬间,我只有两个感觉。
一是重,二是疼。
重是那小孩在我身上的重量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撞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的骨头感到生疼,而那冲击力太强,我本来就是站在台阶处,所以毫无意外的,就往后摔了下去。
杨婆婆看到我摔倒后,语气慌乱,跑过来就伸手扶我,口里忙问:“素丫头,摔到哪了?”
那小男孩肉多,圆滚滚的,虽然也躺地了,但是并没有什么事,一下子就重新站起来了,瞪着圆圆的眼睛不说一句话的看着我。
我手腕上有些疼,站起来后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是那里有些擦破皮了。
“哎呀擦皮了。”杨婆婆看了,一下就急了,“快用酒精消毒一下。”
说着就把我拉进屋里。
我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杨婆婆帮我拿来棉签、酒精、一些药水和干净纸巾。
我看她似乎把那孩子给忘了,忙接过她手里的棉签说:“行了外婆,这些小擦伤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你还是快去看好那孩子吧,门还没关呢。”
杨婆婆这才把那孩子想起来,一拍自己的脑门,又转身出了去。
我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看着杨婆婆拉着那孩子,似乎在训斥着什么,那孩子头垂得低低的,不言一语。
我看着他的身高暗暗的估算着他的年龄。
大概五、六岁吧。
“快去给姐姐道歉。”杨婆婆说。
小男孩苦着一张脸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时,开口说:“姐姐对不起。”声音还是糯糯的。
“没事。”我对他微微笑,心里倒没什么介意的。
虽说受了点无妄之灾……不过要怪也只能怪我手上的皮太嫩。
“外婆,这孩子是?”虽然知道这孩子八成是杨婆婆去托管中心待回来帮忙照看的,但为了不被她察觉我知道,我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杨婆婆拉着他和我解释:“这孩子是我帮别人带的,你知道的,平日里你和安远都不在家,就剩我一个老太婆,说出去吧也没啥地方去,想干啥可啥都干不了,家里又没什么事的,难免有些无聊,所以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需要把孩子交给我来看一看的,横竖也就几个小时,不仅能打发时间还能挣点买菜钱呢。”
“这样啊……”我一脸听懂了没啥疑惑的表情,指着那孩子,“那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这孩子叫绒绒,四岁半了,在幼儿园读大班。”杨婆婆似乎很喜欢他,还捏了捏他的脸,“是个小胖墩呢,又爱闹,老是动个不停,连我想抱他都难。刚刚他撞到你身上的时候很疼吧?”
“还好,不是很疼。”我说。
“好了绒绒。”杨婆婆对他说,“婆婆要去做晚饭了,你乖乖在这玩,不许欺负姐姐知道吗?”
“我来做吧。”我下意识就说。
杨婆婆朝我摆摆手:“不用,你手才刚伤着,不能那么快碰水,还是我来吧。很快的,你就只要别让这孩子跑出去或者玩危险的东西就好了。”
杨婆婆说着,又哄了绒绒一下,才慢慢走出去。
留下我坐着,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那个……带小孩要怎么带来着?
我扶额。
杨婆婆一离开,原本乖乖站着的绒绒立刻就野了,他看了房间一眼,一眼就把目光锁在了床上那个玩偶熊,伸手指着大叫:“啊小熊!啊小熊!”
我回头一看,他已经三两下的冲到床上去了。
“绒绒,不可以穿着鞋子跑到床上去的。”我连忙喊他。
好在他虽爱闹,却也听得进别人的话,听到我说后,就使劲蹬了脚两下,将鞋子脱掉了,只是不是脱到地上而已。
我叹口气,将酒精药水什么的往桌子里面推了点。站起身,帮他把鞋子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