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位便是兰妹妹吧,真是我见犹怜,绝代佳人那!”郑皇后走进未央宫,对着正在饮茶的沈幽兰说道。“皇后娘娘怎地有空到我这儿来?不用陪皇上吗?”沈幽兰既不行礼,也不起身,就那样从容地开口说着郑皇后的痛处。“该死!明知陛下在为你筹划明日的册封大典,居然还问我为何不陪皇上!”心中暗骂。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不行礼已是大不敬,你还胆大包天地顶撞娘娘,是想感受一下这皇宫之中的刑罚吗?”妙儿看不下去了,站出来维护自家主子。而郑雅此时却打量着沈幽兰,太像了!简直和清婉一模一样!沈幽兰挑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站出来顶撞我!明日我便是兰贵妃,后日便是这后宫之主!”
郑皇后一听这话,大怒:“沈幽兰,本宫还在这儿呢!后宫之主?你也配?”沈幽兰不甘示弱,起身走近皇后:“我若不配,这天下便绝无人可配!郑娘娘,陛下将我接进宫来究竟是何意你不会不清楚吧?我乃天生凰女,本就帝后之命!”“笑话!帝后之命?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不就是长了一张清婉的脸吗?要不是你与她相似,就凭你还能封为贵妃?”“你这皇后之位,不也是借助清贵妃登上的吗?不要以为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你那几年后位不过是为我垫脚罢了。”沈幽兰讽刺着,一点不留情面。“你!”郑皇后一怒之下,打了沈幽兰一巴掌。可还没碰到脸,反被沈幽兰抓住:“怎么?还想打我不成?你若动我一下,夏侯陵瀚就会灭了你一家。他可不会为了你这么一个白痴放弃自己的称霸大业。皇后娘娘,您请回吧。”说完,转身坐下,继续喝茶。
“好!你这是公然对我宣战了?沈幽兰,本宫身在皇宫之中近十年,这十年我可不是白待的。十年间,多少妃嫔都倒下了,可本宫没有,反而一直扶摇直上,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哼,不要以为自己有个‘天生凰女’的假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这种小技俩本宫见多了!我们走着瞧!”一甩长袍,带着滔天的怒气离开了未央宫。“不送!”沈幽兰大声道。“如今的我,又怎会再让别人欺负了去?夏侯陵瀚,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只是她万万也想不到,她这般刺激郑雅,会给她的计划带来多大的变故。毕竟,千算万算,人心难算,郑雅可不是一般妃嫔,也不同于刘皇后那般愚蠢,她郑家也是夏侯陵瀚一手扶持上去的。更何况,郑雅的心思可是很不一般呐······
次日正午,册封大典才刚刚结束。
“陛下,墨太子前来恭贺陛下喜得凰女。”墨羽痕的近侍说道。“你家主子呢?”“已到宫门。”刚说完,又一侍卫来报,“陛下,玉秦皇来了。”夏侯陵瀚强挤出一丝笑容:“朕好大的面子啊,两位都来了,昨日刚放出的消息,今日已身在云周宫门,还真快啊!”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想干什么?
说话之际,荀灏与墨羽痕也结伴来到了夏侯陵瀚面前,“两位大驾光临,真是我夏侯陵瀚的荣幸呢。只是为何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也好让朕准备准备。”墨羽痕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不见自己想见的那个人,笑问:“你真是风流的紧呀,后宫之中如此之多的佳丽,如今又添一位美若天仙的贵妃,好福气啊!为何不让我二人见识一下那位兰贵妃究竟是何等佳人呢?“夏侯陵瀚干笑两声,回答:”我是比不得二位情深义重的。至于兰贵妃,半日的册封之礼她已经乏了,我便让她去休息了,改日再见也不迟。“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心,沈幽兰身着贵妃华服,仪态万千的走了过来。”臣妾见过陛下。臣妾听闻墨太子与荀陛下特来为臣妾与陛下贺喜,便过来见过一下,顺便以示感谢。“不待夏侯陵瀚开口,荀灏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是清婉!”沈幽兰面不改色,推开他的手:“我是沈幽兰,兰贵妃,不是清婉。”“不,你就是!你的样貌、身形、气质与她不差毫厘,我怎会认错?”荀灏不相信,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华服女子就是清婉。
墨羽痕没那么冲动,他细细的打量着沈幽兰,就在荀灏抓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心中明了。
“我真的不是清婉!”她实在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面对荀灏的痴情,她不知该怎样对待。她大概只是把他当做了大哥吧?那样亲近的感觉,让她放下一切的去依赖信任,可那不是爱情。一抬头,对上那空明的墨眸,那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眼神,心中发虚,她下意识的躲开了墨羽痕的目光。
“荀灏,放开她!她是我的妃子!”夏侯陵瀚一把将沈幽兰拉回自己的身边。“那又怎样?昔日你还不是将清儿送到我身边!”荀灏有些怒了,被墨羽痕拦住。荀灏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人,可只要是关于清婉的问题他一定失控。“荀灏,你真的认错了,清儿可会像兰贵妃般身着如此华丽的衣衫?”
荀灏看向沈幽兰,先不说她那无比繁杂华贵的头饰和嵌着夜明珠的玉鞋,单看她那金黄色的贵妃朝服,是由软金熔成丝线数百精工巧匠花费了三年时间才做成的。最为显眼的地方,是身上绣的那活灵活现的五彩凤凰,仿佛真的展翅欲飞,更为夺人眼球的是那凤凰的眼睛,鲜红鲜红的红宝石。就像是血染成的一般,华贵的那样刺眼。裙摆上数只彩色的鸟儿,连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精细至极,栩栩如生。同样,这数只鸟儿的眼睛也是用宝石代替,各色各式,令人眼花缭乱,只是成色远不及那颗血红的红宝石。好一幅百鸟朝凰图!光这些宝石就价值连城,可见衣服有多么珍贵,奢华。
荀灏皱了皱眉:“这衣服莫非是······”夏侯陵瀚冷笑道:“没错,这正是我云周三宝之一的百鸟朝凰贵妃服。这件朝服是我云周的开国皇帝为他的青梅竹马柔贵妃所耗时三年而制成的,价值连城一点不假。一百名精工巧匠整整织绣了三年,可见其珍贵程度。”他就是想告诉沈幽兰,自己有多么在乎她,所以将这么珍贵的朝服送予她穿。
墨羽痕接着说道:“清儿可会像这位兰贵妃一样傲慢,目中无人?”荀灏选择沉默,由始至终这为兰贵妃一直把头抬得高高的,眼神平淡的不起一丝波澜,仿佛目空一切。“她身上没有清儿那股似兰似荷的幽香。”对,没错,她身上的确没有那种幽香。“清儿更不会装作不认识你讲你推开。所以,她不是清儿!”被墨羽痕这么一说,荀灏镇定下来,“你说得对,是我冲动了。”尽管他嘴上那样说,可心里始终认为这为兰贵妃就是清婉,这是他的一种直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沈幽兰心中有些苦涩,他为何坚持自己不是清婉呢?是没认出来吗?可他没认出来,自己的身份也不必泄露,是件好事,为何自己有些失望呢?在怪他吗?看见荀灏那样冲动,她更是一阵心痛。对与荀灏,她感觉很亲切,像大哥,可以让她放下包袱,依赖他,向他诉说心中的苦楚,没有一点防备。可这种感情,偏偏不是爱情,她只是把他当作大哥而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夏侯,我和羽痕二人想在你这住上几天,你不会介意的吧?”荀灏厚脸皮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一脸黑线的夏侯陵瀚即使万般不愿,也要答应:“如果二位不担心自己的政务,自是无妨的。”呵呵,刚刚还抓着我的妃子的手不放,这会儿却厚着脸皮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要住下!什么时候荀灏也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内心十分复杂的沈幽兰待不下去了:“陛下,臣妾想先告退了。”“也好,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去歇息吧!”她匆匆离去,她怕自己再待上一会儿,会忍不住痛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