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站着的正是南宫泓墨,慵懒的倚在叶子凋得稀稀拉拉的梧桐树上,脸上明显是满满的不耐,伸出手接过一片落叶,下一秒便被蹂躏得不成摸样。许烟罗微笑,隐隐带着几分好笑,似是不曾料到南宫泓墨竟会这般的孩子气:“抱歉,让你久等了。”
南宫泓墨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耸耸肩,摊开手:“怎么,同皇帝那小子谈好了。”
许烟罗微微一笑,眉宇浅淡,到底是了结了一直压在心中的心结,动作中也带着几分喜悦,轻轻点点头。
南宫泓墨撇撇嘴:“我家老头又吵着要我娶妻了,不如阿罗将就一下,嫁给小生怎样?”南宫泓墨就是在开玩笑,没有半点的认真,只是打趣,忽然想起自己曾被许庶墨打的不堪回首的过往,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还未等到许烟罗的反应,便打起了哈哈,笑话,要是让许庶墨那个超级妹控知道了,不打死自己才怪。
许烟罗歪头,有几分疑惑:“你之前是怎么同南宫大人解释的,就怎么解释不就好了。”自家哥哥一直都很好奇南宫泓墨当初是同南宫大人讲了什么,竟害的南宫大人差点要把南宫泓墨逐出家门,不过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不在提及此事,也不许自己问。
南宫泓墨脚一滞,差点摔跤,神情极是尴尬,轻咳一声:“我同我爸说我喜欢的人是许庶墨。”
许烟罗:“……”
呆怔一秒,许烟罗捂着嘴,弯下腰,笑声如铃不绝,笑得完全没了小姐风范,笑的花枝乱颤。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家哥哥知道这事的铁青脸色,还有南宫大人内心的崩溃。要知道自家哥哥从小就生的男生女相,妖孽美丽,曾被她喊了整整七年的姐姐,曾被家中顽劣的长辈被骗穿过女装,据说他与南宫泓墨第一次相见便被奉告“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下手轻点”结局便是南宫泓墨在府中整整修养了一个月,据说越国曾有个二货王爷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许庶墨求婚被他一脚从殿堂上踢下来。
南宫泓墨内心发麻,觉得自己一定要在许庶墨没有想起此事之前溜走,他可不想再在府中休养。不过许烟罗的笑声着实张扬,南宫泓墨脸微嗔,几分尴尬:“许大小姐,笑够了吗?”
许烟罗抹开眼角笑出的泪花,轻咳一声,眉宇间的笑意满满:“恩,哥哥能有个像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南宫泓墨低眉,一闪而逝的黯然:“对不起,这场案子,我无能无力。”再抬头时,许烟罗早已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南宫泓墨突然想起与许家这对兄妹初遇的场景。
当年,他又被父亲逼婚,一气之下随手指向当年来吃饭的许烟罗,然后调戏了一下,便被许庶墨打的近半残废。后来两人发现对方皆是纨绔,所谓不打不相识,竟是成了京城著名的纨绔子弟。最后,他依旧在百里书院做个惹是生非的小霸王,而曾经的玩伴们,御檀凊成了皇上,御檀冽变成了风流王爷,沈少珩一战成神杀生为仁,尧书皎两年去了皖南回来后除了点头竟没有半点交集,连当初和他一同闹京城的许庶墨也成了刑部侍郎肆意张狂却广得民心,只有他,好似还在原地,看曾经的好友们渐行渐远,却是只能远远的看着背影冗长,不敢向前。
或许,我就是懦夫吧。
南宫泓墨自嘲的一笑,轻声唤了一声,还未等许烟罗回头,便是一把抱住了她,许烟罗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干脆的松手,隐隐露出的笑意又带上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轻轻耸肩,微微笑起:“最后一次了,总该给我留下什么吧,毕竟相识一场。”
南宫泓墨的语气平淡中带着开玩笑般的打趣,而许烟罗明明就听出了莫名的伤感,鼻子一酸,匆忙的歪头,朝前走去,步伐几分的凌乱,就连声音的假装生气都拖着哭腔:“得了,腻歪死了。”
是啊,最后一次了。时间,本就不多了,我却一再的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