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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事情还真应了芹芹说的话,我和明宜再一次见面了。

作为心灵手巧的姑娘,我参加了剪纸协会,一次电影协会的活动,需要请剪纸协会帮忙,创作一出皮影戏。牛皮纸这么难啃的骨头,作为在社团有突出贡献的人物,我冲锋陷阵在最前头,承包了最脏最累的活计。当然这活非我莫属。刚到电影社,出来接应剪纸协会社员的竟是高明宜,几乎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唉,怎么,你们认识啊?”高明宜社友的话对于我们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不算,是个意外吧,对了,还没向你介绍,我叫高明宜,这是我们社长,叫权蘅”。

相互握手和问好之后,大家就算认识了,每天除了上课,我已然成为电影协会的常客。而和大家一起共处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直到皮影戏开演的那天,我也算完成光荣的使命,可以荣归故里。

作为感谢,电影协会请剪纸协会吃饭。四桌饭菜,将近四十个人的房间,并不算拥挤,可每个人说的话,好似枕边语,听得真真切切。

“唉,我说明宜,你每天和晓洱凑在一块,到底安得什么心思,要是喜欢晓洱,赶快表白,我们晓洱这么优秀的姑娘,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你小子敢快想好了。”同桌吃饭的男生,总是口无遮拦。当时的我还怪不好意思。

“你要是不喜欢,别每天霸占着,挡了我们的道。”

“就是,我可盯晓洱好久了,晓洱,你觉得我怎么样。”

就是在这种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在大家的起哄声中,高明宜就那么直愣愣的走到我的身边,“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这个别人开个玩笑都会脸红的男孩子,今天这么大胆,不过我也不示弱,直接站起来,显摆了一下连四级都没过的洋文,“Yes,I do。”

我们两人爱情的开始,确实比较轰轰烈烈,也是这八年爱情长跑中,每当别人问最值得纪念的回忆时,可我能想到的,也是最愿意和别人分享的时刻。

我们的爱情在别人眼里是那么幸福,从不斗嘴,虽然从来只有我一个人生气,高明宜的脾气好像总是后知后觉。最令别人羡慕的还是,我这样一个长相平凡,奥,不,应该说各方面看着都很平凡的女人,是不是老天瞎眼了,竟然让我捡个高富帅。忘了介绍,高明宜他家在这个城市里开了不下五家乔丹衣服连锁店。当然这个阔少爷还是很大方的,不过不仅仅是对我这个女朋友。

即使芳菲一再告诉我,要想牢牢抓住高明宜,必须掌管好家里的财政大权,可一向神经大条的我,从不喜欢管着别人,那么麻烦的事,我躲还来不及呢。

大家都说:大学的毕业季也是分手季。那年我和高明宜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在吃完毕业聚餐后,两个人走在那条重复了无数遍的林间小道上,我问明宜:“你愿意跟我分手吗?”

“你决定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同意。”

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后把所有的问题都抛给我,决定由我做,可实施方案时,就不一定按我的意思了,虽也曾经恼火,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为了不再以后的生活中后悔,我毅然决然为明宜考了公务员,留在了这座即使生活了四年,却依然陌生的城市。

工作后,同事都羡慕我找了这么靠谱一个男朋友。高明宜总会在我下班以后来接我,每次到高明宜家,即使知道他妈妈不是很喜欢我,可明宜再三的保证,他能搞定。以及这么多年我对他无限的信任,两人还是像所有平凡的小情侣,过着平凡的小日子。

我曾经认为这辈子我们俩也就这样了,能待在明宜身边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其实这场分手不是没有预示的,最后一次拜访高明宜家时,他妈妈所有讽刺的话语,和他无动于衷的行为,我就知道可能他们的爱情走到尽头了。只是不知道这死缓的刀何时落下。

早上,当那不和谐的铃声想起的时候,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事情,八年的时间,除了爱情变亲情,我们好像真的没留下什么。

也许是性格的问题,我竟学不来女孩最擅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出奇的冷静。听着这个陪伴了我八年的男人,平静的叙述着一切。

“晓洱,你在听我说话吗?”

“奥,我在听啊,我明白,我们不合适吗,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了,对吗?”我们不合适,八年了,你他妈早去干嘛了,你耽误了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浪费了我八年的感情,现在来和我说不合适。真他妈够了。我在心里无数遍的腹诽,脸上却还是自然的,好像一切没发生。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其它的我无法弥补,这些就当我对你的一点补偿,还请你接受”。一张银行卡,分手费吗,看来我还是值点钱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拿起银行卡,往包里一放。“对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起身刚要离开,我突然想起来,没密码,要卡也没用啊。“对了,密码是什么”。

“你的生日。”

“谢了。”出门我就嘀咕道:亏了他还记得,分手虽不是我提出来的,我又没钱,没背景,如果要闹的话,可能输的更惨吧,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让别人瞧不起。就算这一刻的心痛的要死,可人走的时候,还是一定要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繁华的大街,空落落的一个人,这一刻我真变成孤家寡人了,爸妈那个家我是回不去了,所有的亲人都认为我要嫁到这个大城市,如果现在这样回去,即使爸妈能容忍,其它人的闲言碎语呢,哪怕今天有再多不愿意,明天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活着就得继续。

回到家,看着这一张买我八年感情的卡,怎么也要知道有多少钱吧。手机咨询客服告诉我,里面余额还剩两百万,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加上我原来的存款,应该够好活一阵子了。好了,睡觉去,往床上一到,想想姐现在也是一大款,说不定明天就能baoyang一小白脸。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还是照常衣冠楚楚的上班,下班。所有的事情好像一成不变,可我明白,这样的生活,我过了五年,我曾经以为会过一辈子,可今天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我想换个活法,没有时间给我浪费,我必须赶快做决定。

辞呈,隔一天领了工资,便交上去,可交了辞呈我干嘛去,这个歹先想好。

愉快的决定了,十五岁我就想学理发,可不错的成绩是父母的最大的骄傲,当发廊妹和当大学生在这样的小镇上,是有很大差别的。我别无选择,今天这样的结局我也不后悔。吃一堑长一智,可以后我也不会聪明到哪。

远离了杭州这座伤心的城市,踏上北京的列车。义无反顾,我要到北京学理发了。对着火车站大声喊出,心里终于痛快了。虽然离我的家乡还很远,可也至少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可以一解我的思乡之情。

学理发的日子是无聊的,更何况是和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女。话题没一个聊的来,这到给了我充分的时间学习和研究,仅仅三个月,按老师的说法就是我已经出师了。可这种技艺还需要实战,给假人做,怎么都好说,可真人呢,我需要实习的机会,同样我的梦想是开一家豪华的理发店,我也的积攒人气。

运气这东西来了,怎么都挡不住,一位姓齐的老师在北京开了一家非常有名的匠人组合,很荣幸的被邀请到他的店里去。虽然刚开始是个打杂的,可怎么也算个好的开始。

住的地方真的算宿舍吗,十二个姑娘挤了一个三室两厅的房子,再加上我,会不会太拥挤了。可必尽自己不是什么大腕,没必要摆谱。最后我承认,我错了,人家说三岁产生一个代沟,这三个代沟没必要连世界观都不相同了,就真的在一起没法活了。

用那可怜的所剩无几的现金租个房子吧,跑了好几天,所有三环以内,看着不错,有个卫生间的,月租金最便宜也在一千以上。连容身之所都没有的我,虽然很消极,但还没想过死,所以今天下午我还得再接再厉。

【东直门,东西走向胡同四合院内,有房出租,价格面议】看到公告栏里这则住房广告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么简单的租房广告,会不会骗人的,可转念一想,反正今天已经吃那么多闭门羹,也不在乎多吃这一个。而且我一个快三十岁的老女人,要钱没钱,要貌没貌,他们还能拿我怎么着啊。有了底气,人走起路来都脚下带风。

那个四合院很好找,因为他家门上也贴了广告。“请问是这里有人租房吗?请问有人吗?”希望我这分贝,不会有人告扰民。

“哎呦,姑娘你要租房吗?”一红头发,卷毛,披肩,小脸的大姐,这头发要在蓬松点,几乎看不见脸了。

“奥,大姐,是这儿有房出租,对吗?”

“对啊,是你要租房吗,那咱们先来看看房,离这不远的是以前的佣人房,有点小,不过环境还是不错的。在往后院走,看,这是小姐房,比刚才就宽敞舒适多了。您看看那间满意,我们这是可以签合同的,价格也算合理,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这房子我还真挺满意,离理发店也近,就是厕所不方便,不过这种房子应该不便宜吧,我想起那可怜巴巴的工资,还是想想在决定。

简单和大姐告别,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作为女人我也不能对自己太差,这房子要是租金差不多点,我就一狠心,一跺脚,租了,不过是那间佣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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