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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油气筒

隔了这些天重新正常上班,倒干劲十足,中间也不再开小差,大脑空前灵活。

安安出差回来,感叹:我这出差两个月世界还变了…。这么多事确实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戴小菲没有时间,齐一不知如何说起,毕竟安安在外地出差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没有告诉安安发生的事。

当大家一起把所有事都聊的不想再聊了,戴小菲想着,生活终归是恢复平静了。

曾经想象着当一切结束时该如何痛苦,该如何挣扎不出泥潭,而当事情发生时却简单多了,平静多了,不管今天,明天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情,处于糟糕之中时,恐惧倒也举重若轻了。生活总是要继续。

这阵子戴小菲只觉得做了场梦,现在梦醒了,似乎连自己都忘了梦里发生了什么?

和文景几乎不联系,上班和部长迎面撞见,摆摆手,做出“部长”的口型,孙辙也只是微笑点点头。现在生活是平静了吗?应该感到幸福吧,可是并不是幸福的安心,踏实。

就算是一场梦,也终归是做过了,戴小菲也不会像毛头小孩毛毛愣愣,心里的疑问思虑只藏在心里,表面上依是坐在座位上,静静地工作着。

但表象下面是什么呢?

戴小菲时不时便偷瞄孙辙,总想找一个让孙辙在自己视线之内的座位,这样有些窃喜,当然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第一次 ;。“戴小菲清醒点,好不容易走出一个坑,千万别再走进另一个”“啊—不可以!这绝对是一种毒瘾,必须戒掉,我可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彼时安安时常调侃戴小菲:“文景太不敬业了,既然让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如此花痴,太不负责了”

齐一也会补充句“看来文景还挺善良的,否则他绝对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现在不潇洒,真是的,潇洒的我都嫉妒了!”

戴小菲白她们一眼,但心里也是各种滋味,毕竟文景也曾是自己一度想死缠的人,也曾是痛苦的源。她也很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一些习惯可以一时改不了,但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味爱上一个人。

戴小菲终归不是给一个脉冲就可以一路保持高态势的人,懒散的习惯不是一日可以改掉,前几天还怀着革命精神一路向前的姿态,到现在基本消磨殆尽了 ;。

这天孙辙和大家开研讨会,看到戴小菲前两天交的方案,便说“戴小菲”,竟低头没回答;“戴小菲”这次分贝大了不少。

戴小菲猛的窜起来“到!”大家齐刷刷投来诧异目光,憋住不笑。

“说说你设计方案的思路想法”

“欧,恩—这个方案…”

“坐下说”

“欧…”

而现实又是很残酷的,每次向家里打电话,心里就像被针扎,爸爸生病,妈妈要照顾爸爸,得空管理下自己当练手弄得微商,挣些钱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打电话询问家里情况成了戴小菲努力工作的动力。

现在月底了工资还没发,口袋里没有稍大额的整钱,没有离婚时不管怎样,至少不会挨饿,现在一切都要靠自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戴小菲也不想每次都让齐一请客,事实上齐一基本上也是月光族。今天戴小菲以工作没完成为借口留在公司,不和齐一一起回家,也不用为吃饭的事发愁。

正趴在办公桌上瞅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时,孙辙路过“还不走吗?”戴小菲猛抬头“欧,部长,一会就走”

“一起走吧! ;休息好了才能工作注意力集中点!”

戴小菲心想着:在批评我吗?才不能一起走,万一要一起吃饭,是吃还是不吃“我还得收拾下,就不劳部长等了”

“一起吃个饭吧,好久不一起吃饭了”

“啊?”饭饭饭就这样飘进耳朵。

生活总还是要继续!

接下来几天,孙辙每天中午都请大家吃饭,一两次无所谓,这连着好几天了,“部长是怎么了”漂在小小工作室每个角落。

“戴小菲,把研发部的论文,专利整理下,还有这些资料”新任小组长周晓把一摞资料丢给戴小菲。

“组长,我手上还有其他的工作”

“加会班不可以吗?大家都很忙”

“好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忍下吧”齐一偷溜过来拍下戴小菲肩膀。

不管怎样工作还是要认真完成!本以为资料很快就能整理完,可戴小菲对这些高深论文只知皮毛,整理起来非常费力,可惜今天齐一被老妈叫回家,也没有帮手,终于整理完时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伸个懒腰赶紧上床睡觉。

第二天闹铃准时响起,戴小菲睡眼惺忪,天刚刚亮,想着再睡会,再睡会。终于睁开眼睛,一瞅时间,完了!时针马上就奔八了,胡乱穿上衣服,脸也没洗赶紧奔向公司。还好赢了‘迟到’一点点。屁股还未坐稳,周晓便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会开完周晓直奔戴小菲“戴小菲!资料整理好了吧”

“恩,好了”可怎么也找不到,“组长…,好像丢家里了…”戴小菲咬着嘴唇,心想这下完了。

周晓无奈的摇头,抬起手臂,用力握拳“我要因为你一个人终止我今天所有工作吗?你怎么回事!有部长这个靠山就可以不工作了!”

“我马上回家拿…”戴小菲有想过为什么这些天部长一直请大家吃饭,只是不想或是不敢心里有个答案,可能她已经习惯默默关注一个人,而从不被放在眼里。她和部长之间也确实没有多一层关系,听到周晓这样说,心里也是一惊。

戴小菲一路跑着,两条腿像不受控制,机械的迈着,手胡乱抹着朦胧的双眼,好想坐在地上大哭,再不要工作了,没有资格怪别人只恨自己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中午照常孙辙替大家叫了外卖。“这个时候还是要感谢某人啊!”周晓瞟着眼睛说到。

“要不咱们一块出去吃吧”齐一弯腰伏在戴小菲身上。“不用,你去吃饭吧,真没事”戴小菲推开齐一。

齐一拿一份饭放在戴小菲桌上,戴小菲拿着饭走到休息间,随手把饭丢进垃圾桶,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暖暖的阳光洒满面颊,伸直手臂太阳就窝在了手心里,好暖,“太阳女神你在吗?”

这时手机响了,菲妈,“妈—,”

“唉,吃饭了没?”

“恩,吃了,嗓子哑了?感冒了?”

“没事,吃点药就没事了…”相互问问彼此的情况,戴小菲第一次感觉迫不及待地想要挂掉电话,宁愿像以前的自己活在虚幻之中。

冬日的暖阳可以温暖冰凉的石头,却融化不了阴影里的积雪。

下班了戴小菲也不想回家,就自己坐在座位上发呆。

“怎么还不走?”

突然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啊-,部长,这就走”

“一起走吧”

“不了”见孙辙只是站在原地,“我说不了”戴小菲喊了出来,实在没有控制住火气,这一天处处碰壁,自然感觉每个人都碍眼,更何况今天的不顺和孙辙也有些关系。话喊出去了,气也消了一半,面前可是本来也没错的部长啊,戴小菲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心情不好应该发泄出来,现在可以一起吃饭了吗?”

“部长!是我自作多情吗?还是你真的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你是可怜我还是看我的经历像你妹妹,总之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好,反正我已经习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生活,就让我自生自灭好吗?”戴小菲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

孙辙叹口气“看到你随便囚成一团,坐在各个地方发呆,流着眼泪等车,我没法袖手旁观,这已经超出我控制的范围”说完强拽着戴小菲走出公司,停在一座花池旁边。戴小菲挣开孙辙的手“干嘛?!”

“上去”

戴小菲看看圆形的花池台,疑惑的皱下眉。

“站到台阶上”

台阶高度不到半米,戴小菲很不情愿的踏上去。

“闭眼,沿花池走一圈”

闭上眼睛戴小菲无意识迈出一步,再抬脚,好难,寒风拂过面颊,周围突然好静,过路人的脚步声显得很刺耳。突然手被人拉住,“我就在这”

孙辙试着拉戴小菲走一步。“天啊,该戴手套的”戴小菲心想着,此时只能听到心跳,再迈步子,又是心颤,狠跺两下脚睁开眼睛,却不想一脚踩空,重重的扑到孙辙怀里。戴小菲竟忘记推开站起来,反应一会猛地尴尬站定,转着眼珠子,满脸纠结表情。

“如果你不跺脚,即使不睁开眼睛,也不会掉下来”孙辙平静的说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当你闭上眼睛时,却听到了心声,所以不管脚下的路有多曲折,你都可以沿着路一直走下去”

看着戴小菲迷惑的眼神,又说到“每当我生活凌乱时,我就会闭眼在花池上走一圈,心就会静下来,因为脚下的危险时间的脚步也会放慢,像是可以有更多时间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是为自己活着,还是为亲人活着,或者为别人活着。”孙辙纠结的看着戴小菲。

戴小菲沿着花池走了一圈,真的时间像是变慢了,走了好久好久,久的像是从小学走到了现在,观赏了自己一路的人生,伤心的,开心的,颓废的,激昂的,一路跌跌撞撞,想到那些幸福的事,笑了,又笑了。

戴小菲停下睁开眼睛,张开双臂仰头看着只有一两颗朦胧星星的丑丑的天空“哼哼哈哈,好美的天”

“好帅的人”低头看着孙辙,笑呵呵的。

孙辙侧头笑笑,“自己能下来吗”

“啊?”戴小菲一时没反应过来,“欧,我哪有这么低能”说着从花池上蹦下来。

“开心了吗?”

“恩”戴小菲点着头。

“所以啊,我们就这样做朋友就可以了”

“你是想说去他m的流言蜚语!哈哈我说对了吧”

“看来你是真好了”孙辙无奈的摇摇头。

“走吧!我的油气筒,去吃饭了!”孙辙看着戴小菲,倒退着,示意她跟上来。

戴小菲耸耸肩膀一个激灵,“呃!这画面太美!”跑两步追上孙辙“什么油气筒啊?”

“你满血了,我也充满了力量,你可不就是我的油气筒呗”

看着反常的孙辙,戴小菲皱眉“肯定是我眼睛有问题了”

吃完饭两个人溜达在“人烟稀少”的马路边,偶尔路过的也都是成双成对,大概两个人才能抵挡这寒冷冬月。

“两个人确实很好,妹妹刚出事时,我一个人要照顾妹妹,妈妈,家,很多时候就想如果身边能有人陪该多好,当然下一秒就会说,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人就ok,但心里的孤寂真的很恐怖,到今天我终于知道两个人真的比一个人好,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事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什么意思,和我告白?!”戴小菲心想着。

“当然只是表面意思,不要多想”孙辙似笑非笑的样子。

“当然得多想,才能知道你是在以退为进,明着是守护在我身边,实则是顺其自然,让我成为你的'孤寂'吧”

戴小菲一脸被坑了的模样。

“不情愿?!那就还我饭钱吧”

“我才不还!没有了油气筒你就熄火了呀,不能没有”戴小菲胡诌的能力可不是盖的。

被戴小菲缠上了就很难脱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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