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中之王起身,不一会果然盛了几只鸡翼和蔬菜色拉回来。我为被他抛弃的牛扒默哀了几秒钟,即使不好吃,也应该勉为其难吃下去,想想这牛扒其实来之不易,牛妈妈九死一生把牛犊生下来,农夫辛勤地把它养大,屠夫硬下心肠把它的肉割下来,厨子用心地烹饪。貌似寻常的食物,亦经过无数的努力才来到我们面前。
我默默地吃完第一盘肉,再接再厉,吃下一盘蔬菜,一碗海鲜面,一盘意粉,再拼水果,雪糕,巧克力蛋糕配藕茶,吃得浑身舒泰,连带打了个饱嗝,我赶紧捂住嘴,形象啊形象!好在现场嘈杂的很,没人听得见,只有邻座兽中之王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笑得甚是可疑。
整个晚上,来来去去都没碰见易车迟,想必是熟人多,需四方应酬。
今天来参加party的人,看起来都非富则贵,这样的交际场与我格格不入,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回家。意外地,美美在这时段致电我,“子涓。”
“美美,家里的事都办妥了吗?”
“子涓,你在哪里?和易车迟在一起吗?”
“我们在世贸大厦顶层的party。我和易车迟走散了,我正打算去找他。”
“我二十分钟后到,等我。”
“好,你到了打我手机。”
我挽着易车迟那被主人遗忘的拉风的呢子大衣,开始在人海里寻他。我所在的Party大厅这一端是自助餐,另一端是舞场,有小型乐队在场边演奏,场内照明昏暗,男男女女,形容难辨。打他的手机没人接,这种场合,绝对听不到铃响,他若非设定振动模式,把手机放在贴身的口袋,打一个晚上也打不通。
我先搜索明亮的自助餐区,没有发现目标,只好摸黑进舞场。最要命的是,易车迟有脚啊,不会安安静静地坐等我去找他,我们也许在移动中错过无数次。
当我在舞场里第N次对撞到的人说对不起的时候,美美终于赶到。我飞奔到门口去迎她,两人制定计划,头尾夹攻,地毯式搜索易公子。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寻到了他。他醉得不轻,拥着一个美女在舞场里。
我扯住他的一只胳膊,“易车迟,跟我回家。”
他醉眼朦胧,“纸卷,是你吗?”
“是我。”
美女扯着他的另一只胳膊不放,我怒道;“我是他妹。”美女才讪讪地放手。
我用力把他扯出舞场,扶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打电话找美美。
美美在五秒内出现,见醉得不省人事的易车迟亦大吃一惊,“第一次见他醉成这样!”
“我们送他回家吧,”我说。
“也只好这样了,”美美赞同。
我和美美,一人拽着一只胳膊,把易车迟弄到停车场。
“美美,你开车来的么?”
“恩。”
“易车迟的车也在,你开你的车送他,还是。。。?”
“上我的车,”美美决定。
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进后座放他躺下。
“子涓,你怎么回家?”
“我叫出租车,只是,你一个人能行吗?”我看着牛高马大又烂醉如泥的易车迟,有些担心。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你知道他家在哪儿?”
“恩。”
“那就拜托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