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慢吞吞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喝点什么?”他温柔地问,一脸笑意。
“白水就好。”我此刻哪有心情喝什么,只想喝点水,润润干得发燥的嗓子。
“替我省钱么?”他笑,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杯水。
他喝的是纯咖啡。
“咖啡喝太浓,对胃刺激大。陈先生胃不大好,还是喝奶啡比较合适。”话才出口,我便恨自己多嘴,该死的职业病啊,改不掉。
“好,以后听你的,只是,别叫我陈先生好不好?听起来好别扭。”
我头皮一紧,踌躇着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他又问:“你今早没去跑步?”
“是呵,昨天晚上老同学聚会,喝了几杯酒,早上醒来有些头痛。”
“现在还痛吗?”他的语气里透着关切。
“好多了。”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忽然灵机一动,垂下眼道:“陈先生年少的时候,有没有暗恋过?”
不等他回答,又顾自说了下去:“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傻傻地暗恋过一个男孩,后来转了校,以为再也见不着了,就把这份心思密密地藏起来。谁料想昨天居然在同学聚会时会再见到他,听说他还没女朋友,一时开心过度,就多喝了几杯。”
“哦。。。”他低低地道,掩不住心里的失落。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我想,也许我可以试一试。”
其实我传统得很,打死我也做不出追男人这种事,话说出口,脸上已经烧起来。我不敢看他的眼,只看见他握杯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
正巧这时他手机响,“是。。。什么?。。。我马上过去。”
简短的对话后,他对我说,“卷卷,我有急事要处理一下,不好意思,得先走一步。”
“啊,没关系,你快去忙吧。”我亦松了一口气。
看他匆匆地离去,我也准备结账,柜台的小姐告诉我,“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陈天宇是这样周到的人,假如我没有前世的经历,一定已经一头栽进去。他亦是个通透的人,从那天以后,我晨练时再也没遇见他,上班也再没有顺风车搭。
如此清静的日子过了两周,我收到易车迟的电话,
“纸卷,周六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都有谁去?”
“你,我。”
“只有我们两个?不去!”
“还有美美。”
“你怎么不一口气说完?引人误会。其实你们两个去就好啦。”
“美美说你去她才肯去。”
竟有这种事!想来是美美脸皮薄,害羞。我看得出她喜欢易车迟,又因为对陈天宇怀着歉意,决心帮她一把,将功赎罪。
“我去。”
到了周六,我故意比约定的时间晚10分钟到。我原本是个极守时的人,绝不肯让别人等我,不过为了给美美创造与易车迟独处的机会,只好牺牲一下我守时的好名声。
到电影院的时候,他俩正站在一起等我,美美左手捧着一大筒玉米花,右手拿着一支饮料,易车迟一手一支饮料,脸上已满是不耐烦,我暗暗吐舌,若再晚一点,这活火山说不定就要爆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