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星期后,又是星期三我出门诊的时候,居然破天荒地有人送了一个花篮来,一篮子的玫瑰,红的,黄的,粉的,煞是好看。
护士小王笑嘻嘻地提着花篮进来:“徐大夫,是不是你男朋友送的?”
“小丫头别胡说,我哪有什么男朋友?”
“那是徐大夫眼界太高。内科的帅哥李大夫和外科魁梧的严大夫,隔三差五地来,徐大夫就是喜欢装糊涂。”蓝颜祸水,“情”字千万不要沾。这是我集前世的一生总结出来的教训。因此今生我小心又小心,绝对不惹桃花,只想如崔判官所说的,安安份份地过日子。
接过花篮,闻了一下,好香。花丛里有一张卡片,我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感谢徐大夫妙手回春。”落款是“陈天宇”还附着一个手机号码。看过的病人太多,名字当然也记不住,这陈天宇是何许人,我一丝印象也没有。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送了花来,我便回了一个短信,“谢谢你的花。”
他很快回了一个短信,“可以请你吃一顿饭吗?”
“我很忙。”果然,这个短信发过去,对方显然是个明白人,知难而退。
我早上有晨跑的习惯。平时一般六点半起床,在紧邻小区的公园里跑跑步,做做体操,七点回家吃早餐,然后上班。医院离家不远,步行15分钟就到。
夏天天亮得早,我的眼皮一晒到阳光就醒。看看钟,才六点,不过既然醒了,赖床也没什么意思,就刷牙洗脸出了门。
“卷卷早。”
“卷卷,你今天早了半小时耶。”
“卷卷,谢谢你上回给我妈开的药。”
“卷卷,星期六晚上有个party,你去不去?”
在这小区住了二十几年,一出门就是熟人,我一边跑步,一边不停地打招呼。
“徐大夫早。”忽然有个陌生的声音说。
我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穿着一身短袖运动服,温文尔雅,微笑着站在我面前,“我是陈天宇。”噢,那个送花篮的人。
“你好,谢谢你的花篮。”我又好奇,“你住在附近吗?”
“恩,就在华景新村。”
“真巧,我也是。”踌躇了一会儿,我还是问了一句,“你的病都好了吗?”说实话我想不起他看的是什么病,只是礼貌上问问罢了。
“好了。你不是劝我休息一阵子么?我听了徐大夫的忠告,到百花山上的寺庙里参了一个星期的佛,果然就好了。”
我想起来,是那个腹泻的患者。
“我听他们都叫你卷卷,是徐大夫的花名吗?”他笑着问。
“算是吧,都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们。我的名字是子涓,小时候,伙伴们发音不准,就让他们这样叫开了。”说了一阵子话,我看看表,快七点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他也看看表,“我也是。”居然是跟我同一条路。他在4栋前面停下来,“我住这,徐大夫住哪儿?”
“我家在3栋,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