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永松没有再说话,转了个方向,向一条陌生的大路上驶去。林咩咩诧异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不送我回家?”
“折腾了一上午了,你不饿?带你吃饭去。”
“不要。”林咩咩撇撇嘴:“我才不想和你吃饭,难道我多喜欢你多待见你么?难道你不觉得你倒胃口么?”
荼永松好笑地说:“咩咩,我真要被你欺负死。”
林咩咩感到背包里有轻微的震动,连忙把手机掏了出来,看了下来电提示,不由得犹豫起来。荼永松瞥她一眼:“不方便?需要我下车回避吗?”
林咩咩笑道:“不至于,嘿嘿,不至于把你欺负到这个程度。”她说着接通了电话:“嗯,我在外面。。。这个。。。这个。。。那好吧,你等我下。”她心虚地瞥了荼永松一眼:“要不,你把我就近放下了吧?”
“怎么了?和人有约?我送你过去。”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走过去比较好。”
哦,荼永松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凌肃。”他无视林咩咩大吃一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正好,我也要见见他,我和你一起去!”说完,他自顾自地用免提拨通了凌肃的电话:“凌总,我是荼永松,咩咩和我在一起,正好我也要见你,我们这就一起过去。”
凌肃在电话那头说:“好极了,你也的确需要来一趟。”电话挂断,荼永松又瞥了林咩咩一眼,嘴角挂着一个莫测的笑容。
林咩咩紧张地说:“干嘛荼永松!你是要去找凌肃打架,出一口恶气吗?”
荼永松惊讶地说:“怎么我在你眼里这么粗鲁?我何时和人打过架!别瞎紧张,其实我和凌总,今天之前已经有过不少互动了,但是还有些事情,还得找他谈谈。”
推开泰裕茶庄社长办公室的门,林咩咩和荼永松信步而入,凌肃站起来迎接。林咩咩看到凌肃的第一眼就吃惊地说:“啊,凌总,你怎么和荼总一样哇!都是半个月不见,陡然添了几许白发!难道你也是发现女儿不是你的种儿?”凌肃满脸倦容,给他平添了许多沧桑,一直扎着的马尾,居然削剪成了男人的短发,鬓角斑斑点点尽是白发。
此言一出,荼永松和凌肃都尴尬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凌肃想了想说:“荼总应该不是最近才知道格格不是你的孩子吧?”
林咩咩乐颠颠地说:“什么格格,是他现在的那个女儿,荼恬悦!”
凌肃惊讶地看向荼永松,略一思索,点点头,说:“明白了。”但他并没有去追问人家的私事,而是落寞地对林咩咩说:“可能我比荼总还要糟糕。。。我,我是女儿没了。”
“女儿没了?”林咩咩茫然地问道:“谁啊?格格?去哪里了?”
荼永松却大吃一惊:“凌总!你什么意思?格格怎么了?”虽然格格是他绿帽子的标志,但是这16年以来他一直以为格格是他的女儿,习惯性的关心疼爱并没有因为得知真相而全部烟消云散,他心底,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他也是听格格叫过他爸爸。
凌肃抽出一支雪茄来,打火机凑近烟嘴,点了几下都没有点燃,他的手不听使唤地发抖,看得出来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林咩咩忍不住伸手过去托住了他的手,让他稳稳地点着了烟。荼永松和林咩咩都保持着静默,并不催促凌肃。
凌肃深吸了一口烟,才叹息说:“前几天我回广州去,因为格格要过19岁的生日,可是我。。。我终究没能带回她最想要的生日礼物,她。。。她绝望之下,趁我和陈晓优不备,从给她办生日宴的酒店一跃而下,那可是33层啊,唉!”
荼永松和林咩咩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荼永松才缓缓地说:“生日礼物?她想要什么?她从小就刁钻,全部心思都用在吃喝打扮上了,她又看中了什么衣服首饰?多昂贵?凌总居然买不起?”
凌肃苦笑道:“如果是衣服,哪怕天上织女做的,我也给她弄来,可是不是啊!”
林咩咩问道:“那会是什么?”
凌肃定定地看着林咩咩,慢慢地哀伤地说道:“是,欣欣的遗物。”
这句话让林咩咩头发几乎要竖起来了,荼永松也非常震惊,追问道:“怎么讲?”
凌肃垂下眼帘,神情落寞地说:“那件遗物,关系到另外一件人事,与其说找那件遗物,不如说找那个人那件事,但是我也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韩欣的遗物与此相关,我只是推测。只不过格格太过急迫,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这上面了,连最后一丝幻影般的希望都破灭了,她也彻底崩溃了。。。。”
林咩咩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那陈晓优呢?”
“陈晓优?”凌肃苦笑道:“亏你还记得陈晓优,陈晓优当场吓昏过去不说,醒来后一直痴痴傻傻的,诊断是重度抑郁,余生都要在别人的监护中渡过了。”
荼永松和凌肃对上眼神,慢慢地说道:“这件事,我好像越来越能够联系到一起了,但是有些细节,仍需和你对证。”
凌肃说:“好极了,我本来就要找你。或者这段公案,也该告一段落。韩欣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希望悲剧到此为止。”说着两人一起望向林咩咩,凌肃说:“咩咩,我和荼总有些细节需要对证,在把事情弄明白之前,不能不负责任地对你乱说,请你理解一下。还有,韩欣一定留下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也许她不会明白告诉你,但是她也许会暗示过你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尽力回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