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乐和陈锦文找到许南乔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习惯了许南乔的忙碌和晚归,即使到了12点还不见许南乔回宿舍也不奇怪。只是那天晚上,辜缺夏刚离开学校时杨小乐就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辜缺夏和万泉一起回家了。当时杨小乐还不信,直到晚上9点多找许南乔吃宵夜时一直找不到他,杨小乐开始半信半疑。就算是担心,杨小乐也找不到合适的身份来过分关心,为了转移注意力,杨小乐整晚把自己埋进电视剧里。直到又一集电视剧播完,双眼有点干涩,看看时间,已是11点43分。唉了一声,杨小乐果断打电话给陈锦文。韩旭在江静华回家之后也立刻尾随离去,郭子健几天前也离开学校了,许南乔宿舍就剩下他和陈锦文两个人。杨小乐本来就跟许南乔宿舍的人都玩得很好,在跟许南乔的联系少了以后,反而跟陈锦文的往来变得密切起来。得知许南乔还没回来,杨小乐一边跟陈锦文聊一边等着许南乔回来的消息。
“许南乔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吗?”
“确实不早,不过他很久没试过在11点半后回来了,可能今晚公司聚餐了吧。”
12点半,许南乔依旧没回来。杨小乐和陈锦文两个人轮流打他电话,都没人接。锲而不舍地打了半个小时,两人意识到小道消息的真实性。可是许南乔不接电话,偌大个城市,要去哪里找他?
“去火车站吧!”陈锦文和杨小乐异口同声说道,随即赶紧约好一起出去。
到达火车站时雨已经停了,夏日大雨后的深夜透着一丝凉意。判断是对的,一路走来四处张望,两人远远就发现了电子屏幕下的一个“物体”。走近一看,是个人,看到背影,杨小乐和陈锦文都不敢相信那个“物体”就是许南乔。陈锦文唤了一声“南乔”,没有得到回应。杨小乐反而更加确定,在许南乔身边蹲下身,犹豫的手慢慢地覆上许南乔的手臂,不断地轻唤着许南乔的名字。
“南乔,我们先回学校好吗?”杨小乐的声音是史无前例的细柔,夹杂着无限的心疼和一丝心酸。
“南乔,你不要这样好吗……”杨小乐说着说着声音已经带着哭腔,许南乔还是没反应,她就再也忍不住地哇哇大哭起来。
“你跟我们回学校好不好……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办……你说句话啊,你说你要我怎么办嘛……”
“是啊,南乔,有什么事我们回学校再说啊。”陈锦文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过来一起劝许南乔。
陈锦文的劝说也无效,杨小乐依旧在一旁哭着喊着。好一会过后,许南乔终于放下双手,抬起头来,说:“我们回学校吧。”
因为蹲得太久,双脚发麻,许南乔一时站不起来。杨小乐和陈锦文赶紧去扶他,帮助他慢慢地站起来。陈锦文扶着许南乔,杨小乐着急地帮许南乔拍打着双腿,帮助血液循环流通。
大城市最大的好处就是交通发达,就算在凌晨三四点也还是能叫到的士。回到学校已经是凌晨四点,所行之处皆是静悄悄的,丝毫不见人影。一路上许南乔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一丝悲伤的情绪,什么都没有问,还是正常地回答杨小乐和陈锦文的问题。
“南乔,今天这么晚了,不如明早跟公司请一天假休息一下?”杨小乐担心地问道,陈锦文也跟着附和。
“不用了。”
“现在都四点了,你七点又要起床上班,身体怎么吃得消?”
“我可以的。”
。。。。。。
劝不动,两人也只能由着许南乔。一回到宿舍许南乔就上了床,在陈锦文送杨小乐回去后,宿舍就剩下他一个人,寂静无比。陈锦文特意留了灯,可一睁开眼,许南乔还是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孤独,心里的缺口在无限地放大。许南乔赶紧闭上眼睛,想逃离现实的世界。陈锦文回来时叫了一声许南乔,没有回应,看到许南乔闭着眼睛,陈锦文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终于放下心来。
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一直没睡着。6点,比往常早了半个小时起床,洗漱完之后又像往常一样地去上班。还是那么拼命工作,准确地说,是比以前更加拼命,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工作都抢来做,从踏入公司的那一刻就开始忙,一直忙到晚上11点多,连中午休息的时间都省略掉,有时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领导都喜欢员工勤奋努力,可看到许南乔这拼命的劲,个个都来劝说。
“南乔啊,工作归工作,饭还是要吃的,身体和大脑也还是要休息的。”
“南乔,我买了饭给你,快点吃完休息一下。”
“南乔,公司决定放你一天假,你快回去睡觉。你这样不吃不睡,一心扑在工作上,身体怎么吃得消?快回去大睡一觉,养好精神再过来工作。”
……
上至公司领导,下至清洁阿姨,无不心疼许南乔。此时公司正在谈一个棘手的大项目,许南乔也参与其中。公司上上下下都很关注这个大项目,特别是领导,抱着势必拿下项目的决心。大家都觉得也许是公司给了许南乔太大压力,以及许南乔太看重这个项目,才会如此拼命。尽管公司给了许南乔一天假期,但许南乔依旧照常过来上班,搞得大家又担心又无可奈何。值得放心的一件事是,许南乔回归了正常的休息状态,中午吃完饭后会出去走走,晚上忙完也会很早离开公司。只是,大家刚放下不久的心在看到许南乔日渐疲惫的脸之后又悬着起来。明明工作节奏已经放慢了许多,可许南乔的身体却渐显沧桑疲惫之感,双眼布满血丝。
“晚上整晚都不睡,能不累吗?”陈锦文对杨小乐说。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从辜缺夏走的那天开始,许南乔就再也没睡好过。刚开始是一直失眠到凌晨三四点,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偏偏梦见辜缺夏。梦的开始也是甜蜜幸福的,只是到梦的最后辜缺夏也突然甩手离开,无论许南乔在背后怎么追都追不上,怎么声嘶力竭地喊也换不回辜缺夏的一个止步和一个回头。梦中的辜缺夏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飘得很快很快,许南乔在拼命追逐的过程中被车撞倒在地,站不起来。拖着不能动弹的腿,许南乔一边爬一边喊“辜缺夏,你回来!我要你回来!”每次好不容易睡着都做这样的噩梦,每次都在哭喊和疼痛中惊醒,醒来后发现后背、头上和手上全是汗,连双眼都是湿的。一连几天,这样的梦太可怕,每次惊醒后心痛的感觉都是这么清晰,好像心脏被别人生生撕扯去几块一样,胸膛突然空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找不到任何东西来填充这个缺口。
连续好几天这样的噩梦,这么无法呼吸的痛,许南乔是怕了,真的怕了。所以无论多困多累,即使双眼已经睁不开了,他也不敢再让自己睡着。可是就算没睡着,也一样不得好过。闭上眼,是怎么抓也抓不住的身影;睁开眼,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独。整个晚上,不得安眠,也不得安心,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天色从乌黑慢慢地泛白,无数次地按亮手机看时间,祈祷快点天明,让白日拥挤的人群把那个身影挤出脑海,让那些嘈杂的声音填补心中的空洞。这又是连续好几天的煎熬,想睡却不敢睡。再到后来,是想睡却再也睡不着。现实生活也太折磨,想见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在眼前,倘若能在梦中相见,换来上半场的幸福,那下半场的痛苦他也愿意忍受了。只要能再见到她,只要再看一次她微微一笑的面容,只要再触摸一次她的指尖,不管被惊醒后是多么彷徨慌乱和心如刀绞,许南乔也愿意再做一次噩梦,甚至是很多很多次。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催眠自己,却是一次也没有成功。
连许南乔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他也是毫无办法。无法入睡的漫漫长夜,全身上下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咬,肉和骨头都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血液好像也快被吸干了。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抽出客户送的香烟,点上,云雾缭绕的感觉终于让身上的虫子安分了少许。许南乔从来都不吸烟,自从知道辜缺夏不喜欢烟味后,出去见客户时不管客户再怎么盛情递烟,他也坚决不碰。这支烟是白天客户送的,被许南乔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如今终于被派上用场。夜色朦胧,月光如水,打在身上有丝丝凉意。就是那晚,被半夜醒来的陈锦文看见。那么孤单寂寥的背影,看得陈锦文心里打颤。
“南乔,怎么还没睡啊?”陈锦文问。
“嗯,快了。”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如此悲伤。
从那晚后,陈锦文连续好几晚故意不睡去观察许南乔,这才知道那晚的不眠并非偶然。有一天晚上陈锦文实在看不下去了,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走出阳台安慰几句。男生天生不会安慰人,话语尽显苍白无力,这个点又不能去买一瓶酒回来一醉方休。说了几句之后,陈锦文叹了口气,又爬上床了。
许南乔小的时候看过书上的一些科学实验案例,测试人在断眠情况下可以坚持多久,他记得当时书上的最高纪录是11天。那是不是说,他现在已经破了记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者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被折腾多久,其实他已经感觉整个身体,包括大脑都不属于自己了,他总是有一种幻觉,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如果没有每天短暂的闭目养神,也许他就早就倒下了吧!
傍晚,走去会议室开会的路上,许南乔突然眼前一黑,晃了一下,同行的人赶紧扶住他。公司领导爱才心切,询问几句便下命令赶许南乔回去休息。走在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失眠导致的头痛像钉子往头上钉,大脑好像脱离了这个世界,感知能力所剩无几。大家都说G市很大,无论去哪都要半个小时以上。走路、上车、下车、走路,许南乔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上的车,又是在哪里下的车,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走了多久,却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火车站门口。出口处的人流换了一批又一批,许南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流转在每一个从火车站出来的人身上。几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转身,往回走,步履蹒跚,路过小商店时买了两瓶酒,边走边灌。本来大脑和身体已经累到极点,半瓶酒下去更是意识全无,身体摇摇晃晃。走累了,许南乔便在大街的一边坐下来,继续一个人喝酒,全然不顾路人奇怪的眼神,什么形象什么风度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喝完最后一滴时,再举瓶,倒不出东西,再次仰头,还是没有,一气之下许南乔抓着酒瓶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玻璃从手中四处散开,清脆落地。这清脆的破碎声,突然让许南乔清醒过来,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都结束了!
听到声音,不远处的人赶紧跑过来:“南乔,怎么啦……你手都流血了……走,我送你去医院……”
许南乔瘫坐在地上,丝毫没有感觉到手上的伤痛,对于突然出现的人,他淡淡地问:“小乐,你知道缺夏什么时候回来吗?”
杨小乐一怔,硬生生地把眼泪逼回去,挤出笑容说:“缺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都9月了,要开学了,不是吗?”
“是啊,要开学了,她一定会回来的……”地上的人呢呢喃喃地说着。
杨小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许南乔从地上扶起来,摇摇晃晃的许南乔晃了几下便直接整个人倒了下来,杨小乐吓得脸色苍白,哭着喊着求救。
120救护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赶来了,检查结果无非就是过度疲劳和空腹喝酒,幸好及时送到医院,否则可能性命难保。杨小乐在病床上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起陪着的还有陈锦文。韩旭、江静华和凌舒刚回到学校,一听到消息也马上赶来了医院。
太久没睡过觉了,这一睡,没想到是三天三夜。期间杨小乐无数次问医生,怎么许南乔还没醒过来。公司那边他们帮忙请了假,说可以等到他完全康复了再来上班。江静华跟许南乔的关系是建立在学生会和辜缺夏的基础上,并没有特别熟,加上要准备找工作,只是偶尔来看一下。经常陪在身边的就是杨小乐、陈锦文和韩旭,凌舒也偶尔过来,期间公司的人也带着水果和鲜花一起来探望。听说许南乔生病的朋友,包括学生会的同学和师弟师妹都说要过来探望一下,鉴于许南乔现在的状态,杨小乐他们知道许南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于是便说许南乔并无大碍,以后再找机会聚就好了。
醒来后,许南乔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但还是没什么精神。不管怎样,身体没什么事已经很好了,心伤还需要慢慢调。许南乔一醒来就说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坚持要出院,在医生的嘱咐下,大家也便勉强同意。
出院的第二天,许南乔便一切照常地上班。大概是因为休息好了,虽然往日的神采还是找不到,但至少也不见了疲惫憔悴之色。除此之外,右手还被层层的白纱布包住。来到公司,领导和同事都送上温暖的问候和关心,许南乔点点头致谢。
已经开学,安静的学校陆陆续续地多了很多人,变得热闹起来。许南乔作为学校的一个大人物,出了这么大件事难免要被议论纷纷。
“听说那个女的是抛弃了主席,跟了志愿服务大队的队长……真的,有人还看见他们俩一起回家了呢。”
“其实我一直不看好他们。那个女的总是一副出家的表情,感觉她都不爱许南乔。要是我是许南乔的女朋友,我肯定得时时刻刻黏着他……”
“可怜了我的主席哥!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流言蜚语,不管怎么躲避,也还是免不了要听到。不过许南乔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辩解,只是安静地听着,有时一群人在认真地议论着,他在一旁安静地认真听着,把议论的人吓得不轻。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来给他安慰,甚至有人给他介绍新对象,他都是微微笑着说“没事”、“不用”和“谢谢。”
其实许南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少了点笑容和活力,也少了些话语和激情,其他已经看不出被伤害的痕迹。当然,手上的伤口依旧不轻,因为当时酒瓶的碎玻璃有插入到手掌,要好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恰好又是经常要用到的右手,干起活来很不方便。考虑到各种因素,其实最多的还是公司对许南乔的爱惜和心疼,决定放他一个长假。
手上有伤,许南乔怕家人担心,也怕被问东问西,不想回家。这时的他没有课上,因为已经决定留在实习的公司继续工作,连工作都不用去找了。突然多出那么多空闲的时间,脑子又开始生出各种乱糟糟的念头,其实一直没断过,只是强弱问题而已,折磨着身体和脑袋。杨小乐和其他女生都是一直想缠着许南乔的,刚开始许南乔也很乐意她们陪在身边,转移注意力,可是渐渐地觉得她们太吵,吵得他有点累,于是许南乔便脱离她们一个人出去走走。
所行之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回忆慢慢地渗透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渗到骨子里,融入血液里,不能分割,不能自已。从这家店开始,他们走在了一起,她问他“外婆菜炒蛋饭可以吗;”在这条街上,他曾拉着她的手奔跑,去追赶刚刚开走的公交车;在这不断变换着色彩的高塔下,他们约定以后要带上各自的家人上里面的餐厅用餐;在这微微习习的江边,他曾站在她身后偷偷闻着她清香的秀发,还有在这附近的公路上,卖烤番薯的大叔大声放着《十指紧扣》踩着三轮车经过……
“十只手指终于找得到对手,能开不开心都紧扣,辛不辛苦都接受……”你跟我在一起很不开心吗?很辛苦吗?为什么要离开得这么干脆决绝,连一个缓冲的时间都没给我,甚至连一个理由也没有!这次回来,你是否得给我个交代,辜缺夏?
10月份到了,学校一早就出了通知,说9号到11号要进行毕业生毕业证照片采集,原则上不得缺席。许南乔找不出辜缺夏请假或缺席的任何理由,笃定这几天她一定会回来;而且,辜缺夏并不是随便请假和缺席的人。就算是有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事,她也不会想去老师那里请假,这点许南乔是非常清楚的。所以,让许南乔身体恢复、气色变好的原因并不是在医院那几天的休养,而是那天醒来看到的毕业生毕业证照片采集的信息,关键还是“不得缺席”这几个字。这让他在即将坠入谷底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一根藤蔓,找到一丝生存的希望。从看到信息的那一刻,许南乔就在等待,满怀希望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只要她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她留下来!一起许下的承诺,她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就背弃?绝对不可以!
得知辜缺夏她们班照相的时间,许南乔早早就在照相地点等候。一群又一群人走过,还是没看到辜缺夏,就连她们宿舍的人也没看到。刚想去打听是怎么回事,江静华她们三个就走过来了。看到站在门口的许南乔,三个人都有点错愕。许南乔看向她们的身后,并没有人尾随。
“辜缺夏呢?”许南乔问。
“她……哎呀,我说不出口,静华你说吧!”戴玉娇面露为难之色,实在不忍心告诉许南乔,赶紧挪一下身子把问题抛给江静华。
“她没回来。”
许南乔的脸“唰”地一下变了,仅剩的一点希望也荡然无存。不是说不得缺席吗?一个从来不请假的人,到底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连这么重要的时刻也不回来?
“她没事,只是刚好有点忙……”看出了许南乔的失望和担心,虽然知道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倒添冰凉之意,江静华还是忍不住安慰两句。
其实许南乔又何曾不知道江静华的话外之意,认识三年,在一起两年,辜缺夏的人和生活方式他是再了解不过了。除非是突发重大事件,否则没有什么能打乱她有序缓慢的生活节奏。她总是有本事慢慢地把每件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无一遗漏。所以,她不是忙,她只是不想回来见他!
班长在催促着赶紧排好队照相,江静华她们匆匆打个招呼便进去照相地点。待照完出来时,听到背后有人叫静华的名字,三个人回头一看,原来许南乔还在!
“静华,能陪我走一下吗?”许南乔诚恳地邀请道。
说实话,虽然江静华跟辜缺夏的关系很好,但是在江静华的潜意识里,许南乔还是那个领导力十足的学生会主席,而不是好朋友的男朋友。对于许南乔这样的表现,江静华既有点惊奇又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