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是班主任的中年妇女在讲台上踱了几步接着说,
“咱们都来到了新的学校,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的老师,希望大家尽快适应一中的生活,也希望咱们有一个愉快的高中三年生活,下面给大家发一下一中学生守则”
班主任分发着学生守则,
同学们又接着议论着起来,
大家都议论着自己不多的几年的见闻,好像是在显示自己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又好像是在向新的同学显示自己的热情。
林峰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议论,自己坐在座位上一边憧憬着自己的高中生活,一边时不时的对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个清新女生瞄上几眼。
“同学们,静一下”
班主任的话又迫使大家不情愿停下了议论,
“我知道大家非常迫切地想认识新的同学,我一会儿会留给大家时间”
“那个,一中对新入学的学生有一个传统,也是为了让大家尽快的适应新的环境,都会组织新生入学军训”
当班主任刚说出“军训”两字,教室下面顿时就又谈论了起来,
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一些对学校传统的不屑,对军训的排斥,对新环境的不满等等。
林峰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敲了一下讲桌,
“大家不要排斥军训,学校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我会和大家一起接受军训”
“在军训期间希望大家配合老师和教官的工作”
“并且军训后会有一个班级评比,希望大家努力去争取,为班级争光”
说完,大家又纷纷谈论了起来。
但这一次班主任并没有制止大家谈论的声音,而是径直走出了教室,
大家好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一般,谈论的声音慢慢地变得大了起来。
林峰坐在角落里也时不时的参与大家的谈论,
但更多地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默默地看向窗外,并借看窗外的时机偷瞄前面那个女生一眼。
时间很快就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大家都三三五五的一群走到餐厅吃饭去了,晚饭过后就是那无聊但有时又会让人期待的晚自习。
晚自习后同学们又回到了宿舍,大家又是聚在一起谈论着自己对某某事的见解,也许大家都累了,谈论的兴致并不向在教室高。
一番谈论后,宿管阿姨来催睡觉了,大家就散去,洗漱一番,就纷纷睡下了。
林峰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这一天的见闻,感到一阵困意,不一会儿就睡下了。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林峰努力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到刘辉已经洗漱完毕,站在窗前看着学生守则,这时白钢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谁啊,谁嚷嚷呢”
刘辉看了一眼白钢,又接着看自己的学生守则说,
“宿管阿姨叫起床呢,赶紧起吧,跑早操要迟到了”
白钢翻了个身接着睡下了。
林峰和左轩赶紧起床去洗漱了,在林峰洗漱回来时,看见白钢还在睡,就说了一句,
“白钢,赶紧起吧,要迟到了”
白钢伸了伸懒腰后,也起来去洗漱了。
等大家都洗漱完毕后,一起来到了操场上跑早操,
早饭后,就是新生入学仪式,无非就是一些领导讲一些谁都不愿听但又不得不听的官话,领导也应该是不愿讲又不得不讲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领导讲话好像成为一些活动必须要有的流程,而且被认为是活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这个最重要的环节,也好像成为了一个形式,没有人会去认真听,但每一个人又装作在很认真听的样子,听完之后还都装作顿悟的样子,其实根本就不知道领导讲了什么,大概领导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一些什么吧。
一切都归功于形式吧。
仪式过后,就进入到了军训生后,分派到高一四班的教官,是一个刚入伍不久的年轻的教官。
这让林峰放心了不少,毕竟年轻的教官都不会太严格嘛。
不过,年轻军官并没有如林峰所愿,年轻教官一来就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
“全体围操场跑五圈!”
听到这个,所有的同学都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尽管有不满的情绪,但都没有爆发出来,乖乖地去跑步了。
跑完后,大家都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教官并没有让大家休息的意思,
“军姿半个小时!”
“啊???”
大家异口同声地、不耐烦的嚷了一句,
但教官丝毫并没有要妥协,
“全部都有,军姿半个小时!”
摄于教官的“军威”,林峰和同学们只好标准的站好了军姿。
有人说站军姿有什么累的,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又不是运动,有什么累的。
对,就这“一动不动”是最累的。
它并不同于坐在沙发上的“一动不动”,全身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站军姿是全身上下都在用力,身体里蹦着一股劲,全身肌肉都成紧张的状态,宛如一座钟,矗在那里,这是很消耗体力的。
甚至有一些减肥专家,建议一些不爱运动的人用站军姿的方式去“轻松”地减肥。
军姿站了一会儿,有些体质弱的女同学就熬不住了,
“报告教官,有人晕倒了”
“怎么回事?”
“她晕倒了”
教官走到晕倒女生的面前,
“快扶她去医务室”
旁边的女同学扶着晕倒的女生去了医务室。
林峰在一旁庆幸着,
看吧,你就训我们吧,有人晕倒了吧,你在让我们站着,还会有人晕倒的,看你怎么交代。
但教官并没有让大家停下的意思,
“现在这学生啊,就是娇生惯养,站一会儿就扛不住了,体质真是差啊,不好好锻炼锻炼哪行啊”
同学们听到这个,顿时有点不服气,都一个个的站的更卖力了,
好像是为了证明给教官看,自己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柔弱书生,自己的身体还是蛮强壮的。
不过,林峰并不这么想,有什么可证明的,那都是傻,
累的还是自己。
自己的身体一直不错,不用给别人证明什么。
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给自己争气。
不一会儿,林峰就感到有点头晕,恶心,想吐,但
他并没有打报告,想自己在坚持一下,
可是头越来越晕,快要撑不住时,
“报告,头晕”
教官听到后,走到了林峰的面前,
“怎么了?”
“头晕,想吐”
“还能坚持吗?”
“我想去医务室”
“自己能走到医务室吗?”
林峰为了证明自己体质并不怎么差,“能”
“去吧”
当听到林峰说出“能”时,好多同学的心都碎了。
大家都盼着林峰说出“不能”,然后自己就能陪着林峰去医务室,自己就能逃避军训,不用在这“受罪”了。
林峰来到医务室,进门一看,
他眼前一亮。
坐在林峰前排的那个清新女生在一个病床上躺着,好像是睡着了,旁边坐着另一位同学,玩着手机。
原来先前晕倒的那位女生就是那个清新女生!
军训时,他太过于专注,有同学晕倒时,又太过于庆幸,都没有发现原来晕倒的就是那个清新女生。
林峰心中乐开了花,自己这个头晕还真来的是时候,没有白白地头晕,能见到清新女生,并还有机会可能会进一步认识。
林峰顿时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之前的头晕也烟消云淡了,
但林峰并没有显示出自己的活力,
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坐在了那位男医生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头晕,想吐”
“哦,没事,军训的症状,喝点药,休息一下就行了”
“嗯”
林峰拿着药,走到一个空的病床上,躺了下来,也懒得去吃那药,玩起了手机。
但林峰的心思并没有在手机上,即使玩的是自己非常喜欢的手机游戏。
林峰的注意力完全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病床上,
并不是那个病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那个病床上躺着特别的人。
林峰并不想让别人察觉出自己的异常,也更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在那张病床上,最不想让别人察觉的是自己已经并不头晕了,可以回去继续参加军训了,
那是林峰最不想,因为那样就浪费了自己与清新女生“独处”的美好光阴了,即使没有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就这样在两张离着很近的病床上分别的躺着。
林峰觉得就已经很美好了。
林峰想到这些,立马故作头晕状在病床上躺着,也把手机放起来不玩了,看着窗外。
不一会儿,
一个女同学扶着另一个女同学走了进来。
被扶着的那位女同学满头大汗,脸上挂满了痛苦的表情,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女生扶着她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
林峰从外表看,这女生一定特别的痛苦,而且那痛苦并不是故意做出来的,并不像林峰那样故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那女生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怎么了?”,
医生头也不抬的说着,以为又是一个为了逃避军训的“折磨”,
故意来医务室休息的。
“她肚子疼”,陪她来的那个女同学不好意思的说,
“肚子疼?肚子哪里疼?”
“这”,那位痛苦的女生有气无力的说着,
这时,医生抬起头,转过身来看着她说,
“我看,哪里?”
那位痛苦女生的脸瞬时红了起来,捂着肚子的双手拿开一个,另一个手指着自己肚子的左下方的位置,十分害羞的说,
“这”
医生扫了一眼她指的位置,继而又“忙”着自己的事,
“没事,应该是军训累的”
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说,
“不是军训累的”
医生有点不高兴了,有点严厉,
“怎么不是”
旁边的女生不敢说话了,
医生继续严厉的说,
“不是,是什么”
两眼瞪着旁边的女生,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医生又低下头,“忙”了起来,好像在纸上写着什么,
嘴里还嘀咕着,
“现在这学生啊,越来越没大没小”
那个痛苦的女生好像疼的有点厉害了,身体有点颤抖,
旁边的女生有点不高兴了,
“她不是一般的肚子疼”
医生推了推自己厚重的眼镜,皱着眉,看着旁边的女生说,
“怎么个不一般”
旁边的女生脸有点红,不好意思的说,
“她是。。。”
医生可能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是不是来例假了”
那位痛苦女生的脸更红了,红到了脖子以下,捂在肚子上的手更紧了,头“沉重”的低了下去,
旁边的那个女生害羞的,声音很小的说,
“是”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很正常嘛,是女人都会有的”
“你怎么不早说啊”
旁边的女生低着头瞪了医生一眼,
医生把已经写好的“药方”纸扔进了垃圾桶,
故作“专业”的说,
“嗯,这也是军训才导致的,加重了病情的严重性”
“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你们开点药”
医生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边写边说着,
“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早点说”
看到这,林峰有点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那两位女生通红的脸上显示出十分害羞的神情,低着头,看着地上,好像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一样,尤其是那位“肚子疼”的女生,不仅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承受着旁边人异样的目光,
“没事,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说完,医生给她拿了点药,陪她来的那位女生拿着药,搀扶着那个痛苦的女生慢慢的走了出去。
林峰一直好奇,既然那位女同学已经痛苦成走路都困难了,为什么不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躺一会呢,就毅然决然的走了呢?
她们去了哪里,外面那么热,他们能去哪里呢,她们不可能又去参加军训了吧?
想到这里,
林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