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少年神采飞扬的嬉笑交谈,窗外以是黄昏,黄灿灿的阳光穿透玻璃,素白的病房被这阳光晕染,暖暖的色调似乎另整个房间都变的和煦起来。
曾几何时,默默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这般的肆意洒脱。当初的默默虽然是个问题学生,在学业上毫无建树,但极讲义气,人品还是被多数人信服的。很多人都愿意和她在一起玩耍嬉闹,聊天谈地。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听众?她不得而知,或者说她也遗忘了。
感受到三人和谐的氛围,默默的思虑不禁飘远。自己经历了小学,初中,高中三段生涯。每一次小的结束便是一段对他人冷漠对自己残忍的忘却与分离,她拒绝所有能够和同学取得联系的信息,方式。她是个从不恋旧的人,没有旧的书,没有什么旧的纪念品,最糟糕的是没有旧的朋友。她逼迫自己向前看,忘却过去,抛弃一切自己留恋的。
恋人?没有,默默过去从不曾谈过恋爱。朋友,没有,默默想说话的时候能跟所有的人都逗趣几句,三六九流,好的坏的,没有自卑没有傲娇。家人?默默从不是个恋家的人,从初中开始住校,但凡身上还有点钱就绝不会回家。即使多年后,默默有了懂她,愿意迁就她的一男一女的两个好朋友,即使后来默默谈了几场恋爱。但对于“家”这个沉重的话题,这生份的字眼,默默总是避之如蛇蝎,不愿提及。
李默默黯然转身,将眼前这副对她来说似乎有点刺眼的其乐融融的画面甩至身后。落寞的出门,再顺手带上门。
等张航浩三人终于沉寂下来,这时他们才发现早以没了李默默的身影。
行走在夕阳染红的天空下,默默忽然发现,原来这看着暖彻人心的红火的夕阳竟然也是冷的。它亦是用明艳温暖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冰冷的心。
在路人好奇,探究的眼神以及嗡嗡的议论声中,默默顶着受伤的脸回到了画室。
在往宿舍走的途中,李默默碰到了李云峰老师。
“默默,你的脸怎么弄得?”李云峰惊讶的看着她的脸。也不想想李云峰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可是曾经也是称霸一校的混子,怎么可能看不出默默这伤是被人打的。
默默抬头看向比她高一头的李云峰老师,“你不是猜到是怎么来的了吗?何必多问。怎么?难道你还担心他们来画室找我?”李默默与李云峰平时也是宜师宜友的关系,李云峰是个不服老的,总喜欢找默默聊天喝酒。默默在同龄人中也算成熟稳重的,不似一般同学一般对老师总是抱着一种畏惧感。所以两人平常也偶尔会一起聊天,喝茶,下棋。自然多数时间是玩五子棋,围棋这不服老的老师实在是技术太烂。五子棋简单点。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总是下的整个棋盘在无处可放子。说来也算是有趣。
“切,我还不是怕你给我往画室惹事吗!”李云峰皱一皱他并未因岁月的流逝和挫折而失色的俊逸眉峰,接着说到“如果事情没解决干净的话,你就呆在画室吧,我这没人敢来撒野。”
“多谢,哪天得空陪你喝酒。”默默笑眯眯的看向李云峰微凸的啤酒肚子并伸手在上面似摸猫似的划拉了两下。这是默默只有对自己信任的朋友才会做出的示好的动作。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痒,你这小东西能别老摸我肚子吗!”李云峰双手抱着肚子,笑着躲开默默的手。
默默一笑,不置可否,开玩笑,自己可做不到。看到肚子鼓鼓的人自己就想摸,别人的不能随便摸,好朋友的再不摸,那岂不是要眼馋死自己。
“我累了,去休息了。老师你也别在外面玩儿太晚,师娘又该要骂你了。”默默神色倦倦的随口说到这就话,却不曾想到……
“骂什么骂,你不是以为我次次让着她就以为是我怕她了吧。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怕老婆。那婆娘……”李云峰桃花眼瞪的圆圆的,中气十足的叫嚷,生怕别人听不到他说他不怕老婆似的。
师娘抱着她的两岁大的女儿小雨雨缓缓的从楼梯上往下走来。顿时默默忽然觉得天阴了,师娘那阴雨密布的表情,默默觉得暴风雨应该马上要来了,于是她很有义气的对李云峰说到“师傅,你渴不渴啊?要不要喝杯水呢?”
“喝毛水呢,我还没说完呢,我说那婆娘……”李云峰越说越义愤填膺,完全无视默默那眨的不要不要的眼睛。
敌人以深入我方阵地,师娘的爪子以伸向李云峰的耳朵。老师啊,不是我不提醒你,我眼睛眨的都要抽筋了啊!暴风雨将至,我赶紧躲躲吧,老师您就自求多福吧。
“你师娘她……,哎,李默默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李云峰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
忽然李云峰只觉耳朵一痛,耳边传来了他熟悉的催命魔音。“你刚刚说什么?”
“谁?谁刚刚说话了,我没听见啊!老婆哦你听错了吧!”李云峰不要脸的卖萌撒娇再充分利用他英俊的外貌,无下限的讨好着自己的老婆。
师娘也算是老师的糟糠之妻,在老师年轻时,他一无所有。他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稳定的收入与工作。他只有一双会画画的手,只有一对朝气蓬勃的眼眸,和一身帅气的皮囊。那时的老师说他活在社会的底层都不为过,但师娘就偏偏看上了他,并且非他不嫁。师娘的母亲是高中教师,父亲是做生意的也小有名气。反而李云峰老师家中不仅家徒四壁,而且还有瘫痪在床多年的父亲以及年幼的弟弟妹妹,这些全都是是背负在老师肩膀上的负累。但师娘就是爱上了他这个人,爱到忽略物质的丰腴与否。即使师娘的家人百般刁难阻挠,且扬言从此与她断绝关系。师娘虽不忍从此与家人陌路,但终究不变初心,还是嫁给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