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醒醒,墨王爷和将军都在前厅等您用早膳呢。”箬筱摇醒洛锦书。
“嗯?我还不饿,让他们先吃着吧。”洛锦书迷迷糊糊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箬筱拿洛锦书没办法,也只好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渐渐响起
“箬凝,起来用膳。”游子墨温和的嗓音在略显空荡的房间里响起。
洛锦书柳眉紧蹙,挥手想要打开这扰她清梦的声音,撅起嘴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游子墨看着她这睡不醒的样子,想起先前为她诊脉的结果,心蓦然沉到谷底,但还是暖笑着叫醒她,“真是懒,再不起床,就哪里都不用去了。”
“不行!”睡得半梦半醒的洛锦书闻言,条件反射地坐起身看着床边的游子墨,动作远远快于想法。
游子墨抚额,对洛锦书无可奈何,只好摇摇头,向屋外走去,走到门边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快点出来用膳,才好带你去祈福寺。”
用完早膳,游子墨的马车已经在大门等候多时。
马车看上去跟游子墨一样低调,除了大一些也没什么特别,但走近马车细看才知道它的价值不菲,四匹汗血宝马并驾齐驱,墨玉铺成的车底,上等沉香木打造的车厢,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古朴而神秘,车厢内安放着沉香木制成的小桌,角落铺着冰蚕软被,可供休憩,车厢很宽敞,除了那些花纹,再没有赘余的装饰,甚至连香炉也没有,两个人跪坐在里面绰绰有余。
小桌上放置着泡好的雪莲冰茶,用碧绿玉石凿刻而成的茶杯装着,幽幽的清香飘散在车厢里,萦绕在洛锦书的鼻尖,马车行驶得很平稳, 也许是因为游子墨车厢太舒适,也许是因为洛锦书醒来后就开始每天的运动锻炼,所以从前晕车晕的死去活来以至于出行只敢骑马的大小姐,这次却没感觉有任何不适。
车厢内很安静,游子墨跪坐着闭目养神,洛锦书一时间有些无聊,便开始细细地打量起坐在自己对面的游子墨,柔和的轮廓隐藏了他的锋利,看不见总是含笑的眼眸,只有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标准的薄唇带着疏离的弧度。
要说好看,绝对没有谢昔那种摄人心魄的妖艳给人的震撼来得直接,可就是这不算惊艳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看着分外舒心,甚至让人感觉,哪怕兵临城下,只要他在,你也可以继续赏花品茶。
“还没看够?”正在洛锦书看得出神时,游子墨淡淡地开口,声音温和,却把她吓得不轻。
“真是的,吓死宝宝了,突然开口就跟诈尸一样。”洛锦书深吸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是你胆子小。”游子墨为自己到上一杯雪莲冰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
“哼,不懂礼貌。”洛锦书伸手抢过茶壶,给自己的茶杯续满,却并不喝,只是把玩着欣赏上面精心雕刻的花纹。
“箬凝何出此言?”游子墨端着茶杯盏含笑问道。
洛锦书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游子墨的眼睛,“第一,麻烦你叫我洛锦书!我们还没熟到你可以叫我小名的地步,第二,我都很小声地说你坏话了,就是表明不想让你听见,这时候哪怕你听见了也应该装聋作哑。”
游子墨听见洛锦书说到他们不熟时,盛满笑意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和受伤,但这情绪隐藏得太过深沉,眨眼间又只剩下了温暖的笑。
哪怕洛锦书有一双读懂人心的火眼金睛,哪怕她说这些话是故意试探他们的关系,哪怕她一直紧盯着、没有错过他眼里一点细微的变化,可是,即使是这样,也只看见了他眼里的一丝异样,还没来得及领会,便已经消失。
游子墨也放下茶盏,脸色依旧,并不答话,伸出手想要为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
洛锦书本能地擒住他伸向自己的手,反扣在桌上。
“嘶~”游子墨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洛锦书皱眉,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不可能没武功啊…
洛锦书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别装了,武功不差还示弱,无聊。”
游子墨讶异,随即无奈一笑,侧身从车厢的暗格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瓷瓶,看了一眼洛锦书,将宽大的衣袖拂开,解开缠绕着、已经沁出血色的白绸,结实的手臂上是一道狰狞的剑伤。
洛锦书一怔,“原来真的受伤了啊”。
对于别人的私事,她向来是没有好奇心的,自然也不会去询问游子墨为何受伤,毕竟,她只想安稳地在这里待一段上时间,然后回到现代继续当自己叱咤风云的大小姐。
游子墨将瓷瓶打开,认真地往伤口上撒着药粉,动作轻缓而优雅。
洛锦书看着游子墨不紧不慢地上着药,不禁感慨,世间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尊贵而高雅,举手投足都犹如神裔,而眼前的游子墨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虽然洛锦书刚才还一爪狠狠地抓住游子墨受伤的手,顺势摁在桌上,让他伤上加伤,但是却没有一丝帮他上药的想法,只是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欣赏这幅美男图。
游子墨上完药,从另一个暗格里拿出干净的白绸包扎好伤口,放下衣袖,掩去眼里不明的情绪,抬头对上洛锦书的视线,洛锦书也懒得避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游子墨试图从她眼里看出一些什么,可是看了很久很久,除了看见她眼底的戏谑和无所谓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东西,她的眼底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吁~主子,祈福寺到了。”清歌的声音从车厢外传进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回视线,洛锦书起身,率先走出车厢跳下马车,游子墨也跟着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碧湖边,洛锦书看见眼前这片可以媲美现代青海湖的湖泊,突然记起她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以前她苦练轻功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经常是一待就是三四天,沉迷其中,不知疲惫。不然也没有那个本事把游子朔从死神手里抢出来而因此丧命。
洛锦书望着碧湖神游天外,游子墨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边,陪她一起静静地看着这倒映出蓝天白云、两岸青山的湖面,湖水干净清澈得甚至连落叶都看不见一片。
辰时初的气温还很凉爽,几缕微风不时吹过,缠绕着二人的发梢,嬉闹一阵才肯轻轻离去。
清歌看着站在湖边的两人,突然发现自家主子与洛锦书的气场十分相投,一种是隐藏在淡泊下的凌厉,一种是隐藏在随性中的锋芒。他们站在一起,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于是悄悄地赶着马车去了别处安置。
两人静静地在湖边站了一会儿,洛锦书看着湖水对面的那片陆地,突然开口问到,“游子墨,你武功应该很好吧?”
游子墨略微偏过头,有点不解地看着她,谁都知道游碧皇室的血脉必须修习内功心法,而且皇子们都是武功非凡,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资格去竞争王位,如今的游氏三兄弟,虽然不存在王位之争,但也都是自小就跟着自己拜的师傅学习,而能被皇室看上的人,又有几个是差的呢?
游子墨虽然不曾在众人眼前出手,但是跟他过了招的人无一不称赞他,敬佩他,就连当今被游碧子民誉为“战神”的游子钦也是佩服这个哥哥。也许正是因为没有多少人见过他出招,才为他添上了一份神秘,但是他自己却从来不在乎这些。
游子墨哪怕心中有疑惑,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轻声应到,“嗯,尚可。”
洛锦书感受到他不同以往的眼神,也偏过头看向他,继续问到,“那你的轻功应该也不差吧?”其实洛锦书还想问他,如果我从空中掉下来你能接住吗?但是仔细想想,还是别问了吧,挺丢人的。
游子墨见她看向自己,淡淡地笑了笑,“嗯,尚可。”
尚可尚可,尚可你大爷!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我要这个答案有鬼用啊!洛锦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脚尖轻点,掠向湖面凌空而去。
游子墨见她施展轻功,向来带着微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担忧的表情,他来不及多想,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快要到达岸边的洛锦书正暗自庆幸这次居然没掉水里的时候,突然就像没了燃料的火箭一般,直直地栽了下来,游子墨一惊,将内力提到极致,瞬间便接住了浑身无力,犹如被下了软筋散的洛锦书,只是他急于救下洛锦书,却忘了这片陆地唯有岸边那一小块才是可供人行走的土地,其他的地方都是长满毒刺的草木。
游子墨暗想,这样落下去,轻则刮伤皮肉,重则恐怕会刺穿血脉,我若是独自一人,即使受了重伤也能轻易地避开,可是锦书现在这样……于是毫不犹豫地一个旋身,将洛锦书死死地护在怀中,而自己却是脊背朝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草木,不出所料,重重地摔在了那些浑身是刺的植物上,毒刺有一大半都没入血肉,鲜红的血液慢慢浸湿了游子墨背后的衣衫。
洛锦书被这么一摔,本来就提不起力的身子更是虚弱,连脑袋都开始昏昏沉沉的。虽然她神志不太清醒,但也知道自己还趴在游子墨身上,于是撑着他的胸口挣扎着准备起身。
“别乱动!”游子墨咬牙低喝,吓得本来就无力的洛锦书手一软,又跌回了他的怀里。
游子墨被她这么一撞,背上的毒刺差不多都没入了他的身体,脸上神情却是一点没变,也难怪洛锦书看不出来。
游子墨减缓呼吸,明明那些木刺扎得更深,但背上的疼痛却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步蔓延的麻木。
他知道这些草木大多有毒,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让自己受伤中毒,尽量减少对怀中人的伤害之外,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游子墨躺在地上,从手中弹出一个东西后便一动不动,他甚至不敢运功抵抗,万一毒素随着内力迅速到达身体各处,整个人就会昏迷不醒,到时候只剩下对医理一窍不通的洛锦书,恐怕自己会性命堪忧。
游子墨长这么大以来,从未碰到过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身上是洛锦书柔软的身躯压着他,身下是毒性不明的植物威胁着他的意识,向来淡雅如莲的游子墨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笑不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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