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沈树和张雪追完更新的电视剧，也都各自回房间睡下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雪吃完早饭便出去上学了。张雪前脚刚走，就有人来了。来人正是昨天跟张凌风又过一段谈话的沈永灵。沈树虽然不曾与他照过面，但隐约觉得他就是父亲说的那个要找自己的人，便要请他进来。
沈永灵依然醉醺醺的邋遢模样，也不进门：“沈树，是吧。跟我走一趟吧。”见沈树犹豫，他又补充道：“我是你爸张凌风的故人。”
沈树听到这句，不再犹豫，便跟他走了。沈永灵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个沈树没听过的地名，便上了车，沈树只好跟着上了车。在车上，沈树忍不住问道：“叔叔，咱这是去哪？”
话音刚落，沈永灵却炸了毛：“什么叔叔，谁他娘的是你叔叔？”
沈树不知道自己出于礼貌叫了他声叔叔，他却这么大火，直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也不在自讨没趣地找他说话了。
出租车行驶了约二十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沈永清付了下了车，径直向前走去。沈树暗骂一声，默默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七拐八拐地到一四合院前停下来了，也不用敲门，门就自动开了。
沈永灵似乎心情好了点，对沈树说道：“小子，进了这道门，今后可就有你受的了。”沈树也不理他，径自走了进去。“嚯，脾气还不小。”沈永灵边说边迈开步子赶到了沈树前面。
沈树跟这沈永灵进了四合院东南角的一间屋子，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沈树正纳闷间，沈永灵在一面墙上不知按了什么，那面墙就从正中间向两边分开了。沈树仔细一看，原来那么墙就是电梯门。
盖间屋子专门放电梯，这设计真是够奇葩的。
众所周知，四合院就一层，电梯显然不可能往上走，看来这看着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地下别有洞天啊。约三分钟左右，电梯就停了。沈永灵这次倒没有抢先，反而冲沈树作了个请的手势。
沈树心里虽然忐忑，面上却不表露，小心翼翼地迈步走出电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这里样样都有。再往里走，拐了个弯儿，沈树就见到人了，他们有的练剑，有的耍刀，还有舞枪，总之五花八门全是练武的。
沈树回头颇为兴奋地问沈永灵：“你们是开武馆的？我是不是你们找了许久的传说中的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沈永灵看都没看沈树一眼，走到一个正在教人练拳的老师傅身边，颇为恭敬地说了几句话，那老师傅便放下手里的活儿，朝沈树走来。
老师傅大概六十来岁，穿着一身丝绸盘扣太极服，浑身没有什么肉，显得很精瘦，脸盘黑黑的，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尖利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沈树看着这老人越走越近，心里没由来的害怕了几分。
老人走到沈树面前，细细地打量着沈树，“你就是沈树？”
“恩。”沈树点点头。
“既然已经觉醒了，那你便是我隐者协会的人了。”老人又转头对沈永灵说：“永灵啊，人既然是你领回来的，那你便负责教吧。”
“会长，我。。。。”
老人打断了沈永灵的话，又淡淡道：“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沈永灵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应下了。
送走会长，沈永灵便带沈树来到一间静室。两人分主次坐定后，沈永灵开口道：“既然会长把你交给了我，那我便当你这个先生。”沈永灵顿了顿，接着说：“我姓沈，名永灵，以后你就叫我沈先生。”
沈树乖乖地叫了声“沈先生”。
沈永灵答应了一声，继续道：“首先从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讲起。这个地方不是什么武馆，而是名叫‘中华隐者协会’的民间组织。会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跟你一样的觉醒者。何谓觉醒者呢？觉醒者就是能感受到战斗时空的一类人。你不是杀了一个叫林小泉的女孩嘛，说说你是在什么时间杀的她？”
沈树答道：“在学校课堂上。”
沈永灵对答案并不满意：“不对。接着答。”
沈树努力回想，不确定道：“在我睡觉的时候，在梦里。”
沈永灵点点头：“你确定当时你已经睡着了吗？”
“应该是，当时我上课时打瞌睡。”
“打瞌睡跟睡着了区别大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当时没睡着。其实我们生活在两个时空里，比如现在我们所处的时空是人人都知道的，但还有一个时空是普通人感受不到的；而我们这些能感受到另一时空的人便是觉醒者。”
沈树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当时我进入到了另一个时空，在那里杀了林小泉。”
沈永灵赞许道：“理解能力挺强的嘛。不错，我们生活在两个时空里，这两个时空会每一天在某一个时间节点切换一次，一旦切换，所有人就会进入另一时空。在那个时空，人们会失去人性，全凭动物本能去打斗厮杀。想必在你所谓的那个梦里，你的老师和同学都在打架吧。”
沈树点点头，说：“那为什么在那个时空人们会互相打斗呢？”
沈永灵皱眉道：“具体原因不清楚。但经科学研究认为，那是人类负面情绪发泄的一种途径。举个简单例子，如果你在现实生活中得罪了我，那么到了另一个时空，失去人性的我便会去找你报仇。”
沈树仔细回想了一下，反驳道：“林小泉和门卫大叔我印象里可都没得罪过，可他们却要杀我，这是为什么？”
沈永灵耐心解释：“得罪寻仇只是其中的一种情况。总的来说，一个人恨你，嫉妒你，讨厌你，那么到了另一时空，他便会打你，攻击你，杀死你。”
沈树直听得不寒而栗。
沈凌风接着说：“好了，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从中你掌握了多少，说来听听。”
沈树平复心情，理了理思绪，说：“这个世界存在两个时空，一个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简称为‘普时’，另一个只有部分人能感受，简称为‘战时’。人到了‘战时’就会失去人性，全凭动物本能去战斗厮杀。”
沈永灵点点头，补充道：“每天‘战时’都会出现一次，但每天出现的时间节点确都不同。像昨天的‘战时’出现在你上课打瞌睡的时候，大概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而今天的‘战时’出现在凌晨一点多，明天的‘战时’会出现在什么时间，不到‘战时’真正出现，所有人都不知道。还有‘战时’持续时间约为一小时二十四分钟，一旦‘战时’时间结束，所有人就会回到‘普时’。”
“那如果人在‘战时’里死了，回到‘普时’，那个人是不是也就死了？”沈树结合自己的经历问道。
沈永灵点点头，说：“不错，就像你在‘战时’里杀了那个女孩，那么回到‘普时’那个女孩也就死了。不过，如果你在‘战时’里受伤了，但并没有死，那么回到‘普时’你的伤势严重程度会成百倍、成千倍地减弱。举个例子来说，一个人在‘战时’里被砍掉了一支胳膊，只要他坚持到‘战时’结束还没死，那么回到‘普时’他的胳膊绝对还长在他的身上，只不过他可能胳膊会断了骨头，也可能他只会轻微骨裂，又或者他只会感到胳膊酸痛，这些症状会因人而异。”
沈树被沈永灵的一大段话说得头昏脑胀。沈永灵又道：“今天就讲到这吧，明天继续，明天的内容会更多，记得带纸笔来记笔记。”看来沈永灵已经完美融入了“先生”这个新身份。
沈树被那句“记笔记”雷得不轻，看沈永灵又推门朝外走，忙晕晕乎乎地跟上了。
沈永灵把沈树带到还在教拳的老会长旁边，恭敬道：“会长，今天我就教到这了；剩下的武术还是您来教吧。”
老会长淡淡道：“我说的是把他整个交给你，武术先生自然也是你来当。”
沈永灵继续说：“我那点三脚猫工夫哪够您瞧的？我要真教这孩子那不是误人子弟？而且您老人家已经教了这么多，多着小子一个也不多不是。”
老会长眯了眯眼，凑到沈永灵耳畔恶狠狠地说：“让你教你就教，你小子哪儿这么多事？何况老子只教女学员你他娘不知道啊？”
由于沈树就在沈永灵旁边，老会长这句话被沈树听了个真真儿的。
老会长说完，又感叹道：“都是男人嘛，要相互理解。”说完再不理会沈永灵，一派世外高人的正紧模样走回到那三五个女学员身边。
沈树的三观再一次受到了严峻挑战。沈树从看到老会长的第一眼起就，就深信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对他是又敬又畏，到了此刻才知道，这老家伙确实深藏不露，只不过不是什么高人，而他娘的就是一老色鬼。
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