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树回到家,发现家,发现张雪还和往常一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只不过这次桌子上却没给他准备晚饭。
沈树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沈树走到张雪身边,柔声问道:“姐,你吃过了没?”
“不饿。”张雪没好气道。
沈树走到厨房,发现锅碗瓢盆全都没动,心里发苦:这下麻烦大了,张雪饭都没做,看来是被气得不轻。沈树无奈只好自己做饭,还做了一道自己颇为拿手的可乐鸡翅。
“姐,饭好了,过来吃饭吧。”沈树陪笑道。
“说了,不饿。”张雪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自己好心好意地带他逛街、吃饭,他倒好,遇到个漂亮女人就把自己的姐姐丢了。
沈树实在没有哄女生的经验,加上自己忙了一天确实是饿极了,只好自己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张雪偷偷瞄了瞄沈树,见他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心里更气了。心里虽然其,但由于肚子里没东西,鼻子却更灵了。那盘可乐鸡翅的诱人香气直往她鼻子了钻,勾得她口水忍不住地流。
“姐,快来帮我吃点我了,我一不小心做的有点多,一个人吃不下。”沈树还在努力想获得姐姐的原谅。
“恩。”张雪听到这句,连忙就着这台阶下了,没办法,食物太诱人。
沈树赶忙陪着笑脸帮她盛好了饭。
“你的解释呢?”虽然饭菜做得可口,颇得张雪的心,但她并不想轻易放过他。
其实沈树从进家门到现在早就在想怎么向张雪解释,挖空了脑袋终于想出了一个勉强说的通的:“那个女人是林小泉的姐姐。”沈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道罪过:对不住了,林小泉,你死了还拿你当挡箭牌。
张雪听到这句解释,心里的气一下就全泄了,反而觉得自己是个不可理喻的坏姐姐,忙对沈树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的。”
沈树见终于把她糊弄了过去,心里暗喜,面上却还有摆出一副悲伤的模样:“我不怪你。”
“吃饭,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张雪怕引得沈树难过,忙叉开话题,“改天,姐姐再带你出去玩儿。不过,以后的晚饭就交给你了。”张雪是迷上了沈树的手艺了。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顿饭吃得颇为温馨。
第二天,沈树早早地就出门了。
外面的天色很暗,阴沉压抑,清晨的微风,清清凉凉的,还带着股微寒的水汽,树上鸟儿的歌声似乎也不如晴时明媚了。
阴天,一切都恹恹的;想到昨天的杨念薇,沈树心里也恹恹的。
到了隐者协会,沈树便回忆着小时候叶秋心教他的一套拳法,慢慢地打了起来。
不多时,沈永灵也到了,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沈树打拳。待沈树打完收势,沈永灵淡淡道:“不错,知道用功了。准备一下吧,今天是林小泉火化出殡的日子,待会我们便赶过去。”
“是啊。到底是我杀了她,也该去看看了。”沈树感叹道。
不料,沈永灵却把沈树带到了火葬场。“我们到这来干嘛?”沈树问道。
“我带你到这来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缅怀故人,在这里也一样。”沈永灵接着说:“那个林小泉是你杀的吧,而且她还是个器觉醒者,那么这一趟咱们就不得不来了。”
“什么意思?”沈树不解道。
“真正意义上的觉醒者分为精神觉醒者和双重觉醒者,双重觉醒者比精神觉醒者多了一件本命器。所以在很久以前,一些精神觉醒者便在思考如何像双重觉醒者一样拥有本命器。后来,红叶阁有一任阁主结合先人经验,再加上自己的实验,终于找到了一种方法,那便是亲手杀死一个有本命器的器觉醒者或双重觉醒者,冰泉时刻带死者的一块骨头在身上,那么死者的本命器便会转嫁到自己身上。”
沈树听得毛骨悚然,可以想象那个红叶阁阁主和他的先人为了找到这样一个方法造下了多少杀孽啊。
“血红叶,杀机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永灵继续道:“这种方法后来在觉醒者间广为流传,造成了好一阵血雨腥风。后来中华隐者协会成立,这样方法才终于被禁止,少有人敢用了。这次,你既然已经杀了林小泉,而且她还是是器觉醒者,那么我带你来这,便是要你取了她的觉醒器成为你的转嫁器。”
沈树深深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冰冷残忍,“隐者协会不是禁止了这种做法了吗?”
“隐者协会禁止的为了取器而杀人,你这是已经杀了人后的取器,算是废物再回收利用,两者不是一个性质。”
“如果我不取她的器,别人会取吗?”沈树又问道。
“只要不是亲手杀死她的人是没有办法取她的器的。比如我,就算是把林小泉尸骨整个天天抱在怀里,她的本命器也不会转嫁到我身上。”沈永灵耐心解释道。
“那她的器我不会取的。我们中华人讲究死后要保全尸身,我还是那林小泉入土为安吧。”
“决定了?”沈永灵确认道。
“决定了。”沈树淡淡道。
“那就没咱什么事了,走吧”
沈树摇摇头:“我想再看看,送她最后一程。”
沈永灵点点头表示理解,留下沈树,一个人先走了。
沈树站了很久,看着一具接着一具的尸骨被推进了火葬场的焚尸炉,他不知道哪一具是林小泉,他也不想知道。他静静地看着一群群神情或悲痛或假装悲痛的人在外面默哀,静静地看着殡仪主持人熟练地说着一成不变的台词迎来送往,静静地看着一具具尸身被推进去再也没有出来。他就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似乎他已经深深融入到了这悲哀之中,又似乎他已经随着焚尸炉烟囱的灵魂之烟飘扬万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