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渐暖,柔和的阳光如情人的双手拂过每一个的脸庞,清凉的春风吹来淡淡的芬芳。万物刚刚从凛冽的寒风中解脱出来,尽情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春光。猫咪小狗蜷缩着身子晒太阳,树木花草抽出绿叶芽开出小花儿,卖力气的人儿都悠着几分力,做些舒服活儿的人们忍不住懒洋洋地打着瞌睡。亲爱的春天啊,你真是个慵懒的美人儿。
北京城京华高中,高二十三班南边靠窗有一个少年。少年名叫沈树,名字普通,人也不算特别:一米七出头的个子,有些微瘦弱。头发不短也不长,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缤纷的色彩。眼睛微闭着,睫毛弯弯的还挺好看,嘴巴微张,勉力支撑的脑袋轻点,看来就快去见周公了。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一响,沈树再也支撑不住,脑袋砸在桌上,眼睛也终于闭瓷实了。沈树正补着觉呢,脸上却一痛,蛮不情愿地睁开眼,看看是哪个没良心的扰人好眠,却不料,一个斗大的拳头直直地朝面门上打来。沈树正在半睡半醒间,哪里躲得开,生生吃了一老拳,登时面颊上便火辣辣得疼。沈树睡意尽去,朝拳头来处看去,原是同桌刘敏打的。沈树一股火气直冲胸腹,冷冷问到道“刘敏,你她妈的干嘛?”
面前的刘敏对喝问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又是一拳头打向沈树。沈树不想他又是一拳,虽然惊讶愤怒,动作却是不慢,连忙侧身让过。这一拳直擦着沈树耳间过去,隐隐间还有些风声。刘敏出拳甚重,收力不及,拳头落在沈树身后的玻璃上,直把玻璃窗震得簌簌直颤,想来刘敏自己也不好过,可他似乎全无感觉,又一拳向着沈树打去。
沈树只是个普通学生,刚刚让过一拳全凭脑中灵光一闪,现下只好双手抱头,缩做在座位上,嘴里直喊:"大家快来,刘敏发疯了!"
他连喊数声,却没人应他,反而自己却一连挨了数拳,也没人帮他。他到底是个热血小伙,心里憋着的一股狠劲上涌,一把抱住刘敏,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扑倒在地,踩着桌椅跑了出去。他直跑出教室才停下,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望向教室之内,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把他惊得愣在当场。
此刻,教室内乱作一团,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扭打成一团,就连老师也跟几个学生打在一起。
"住手,住手,你们打什么?"沈树连声呼喊,可他们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互相殴打在一起。沈树茫然无措,不住呼喊,想唤醒他们,大概是喊声有效,渐渐他们都停手向着沈树看去。他们慢慢走出教室,面无表情,大多脸上还带着伤痕血迹,就连平日里那些柔弱爱美的女生也丝毫不理会脸上的伤。他们就这样不疾不徐地向着沈树走去。在他们冰冷无情的目光注视和一步步地逼近下,沈树只觉得手脚发凉,心尖儿直颤。沈树连呼救命,向隔壁班跑去。
几步路的功夫,沈树已经闯进了隔壁教室,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混乱,里面的情况与沈树自己班一模一样。“中邪了,大家都中邪了……”他实在是怕到了极处,口中呢喃自语,撒开脚丫子,向外狂奔。
见到他狂奔而去,原先一直跟着他的本班的老师和学生们也加速朝他追去。沈树班上有四十五人,四十五人一块儿奔跑,自然动静不小。隔壁班原先各自扭打在一起的学生们被这动静吸引也各自放下对手,跑出教室。他们这一出教室,自然跟正追赶沈树的沈树同学们迎面撞上。这下,两伙人就又乱战在了一块。近百人的大乱斗动静相当不小,又引来了两个班级的人加入了大会战。不多时,整个楼层的人都出了教室,在楼层过道上打成一团。
沈树一路狂奔,出了教学楼一百米开外,这才站定。回身见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口中直通胸肺,喘不过气来。时下才是早春,空气中仍有冷意,他刚刚一路狂奔,鼻息不够,只得张嘴呼吸,一路下来,冷气自然灌了不少。缓了一会,自觉好受了些,这才抬头望向了教学楼。
此时,沈树教室所在的五楼楼道走廊上已是站满了人,打成一团。别的楼层走廊里到是没几个人,不过隔着玻璃窗他仍可依稀看到人们各自为战的乱斗。
“乖乖,《热血高校》都没有这么夸张吧!”沈树就是一文弱学生,哪见过这等诡异事件,慌乱间想到“有危险找警察”这一新时代真理。
沈树并没有手机,只好向学校大门冲去。一来,他想早点离开这诡异的学校;二来,学校大门边的保卫室里是有固定电话的。
没几步的功夫,沈树到了保卫室。保卫室里阴阴暗暗,空无一人。沈树冲到电话前,抓起电话就要拨号,却发现电话根本不亮。着可真真应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沈树正摆弄着电话,后背忽然一凉,接着便感受到一阵尖锐的、深入骨髓的疼痛,这疼痛来的毫无征兆又极其猛烈。沈树想转过身来,可一个轻微的动作就痛得他眼前发黑,向前倒去。
沈树倒在电话前,艰难转过头,一把滴着鲜血的小刀朝着他的面门插来。沈树刚刚来得及偏了偏头,刀子就插到了左肩头。这一刀再加上刚刚那刀也插在左背,登时左半边身子完全没知觉了。
刀子插进得快,拔出得也快。沈树死盯着那带着血的刀子,清晰地看到刀尖带着了一串血珠,划过一道血红的亮光又向着自己的面门插来。这次他精神全在这夺命的刀子上,右手一把握住了刀刃,挡住了小刀去势。同时,手心刺痛,鲜血直流,不过危急关头,心底冒出一股狠劲儿,堪堪坚持住了。
沈树趁着这个空挡才有暇观察袭击他的人。细细一看,这人却是熟人。这人是个老头,是学校里的门卫,同沈树是打过照面的。
抱着万一的心理,沈树呼喊几声试图将老人唤醒,可结果显然是徒劳,一开口还泄了胸口的气;本来老人握刀柄由上往下刺,沈树握刀刃由下往上推,沈树已是苦苦支撑,这下泄了气,只觉手心越来越痛,力气越来越小,刀尖也离面颊越来越近,手心的血顺着刀尖一滴快似一滴地滴在脸上。
眼看沈树就要坚持不住,那老人却似被抽空了全部力气,身子软倒下来。沈树推开老人,后退两步,避让开来。
“林小泉,是你救了我?!”沈树看到五米外手持弓箭的林小泉和躺在地上老人后背的箭羽,情不自禁地向着林小泉跑去,连身上的伤暂时都忘了。
林小泉是坐在沈树前排的女生,两人的关系不错。
沈树早就被今天诡异的情景吓得不轻,这下遇到救下他的前排女生,眼泪都不自觉地出来了。可还不待他跑到她身边,一支箭就迎面射来,重重地插入了他的胸口,把他撞翻在地。沈树躺在地上,侧着头尽力望向她,可他实在连眼眸向上抬一抬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看到一双不断走近他的腿:“死神”在不疾不徐地向他走来。
身上一重,一只脚踩到了他身上,接着是利箭刺入胸腹的疼痛。大概是痛得厉害,沈树本能地想用手向伤处捂去,不料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物,来不及多想,直用手中之物向林小泉的胸腹捅去。林小泉吃痛,欲自救,沈树挣扎,忽然一声剧响,震的沈树手臂发麻,而林小泉却不动了,倒了下去,头撞到了沈树的头。沈树本就是强弩之末,经这一撞,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